苏清与沈寒一同回到汀兰宫，刚坐下便忍不住开口：“你瞧方才丽贵妃那模样，眼里哪里还有皇后的位置？”
沈寒端起茶盏，语气平淡：“她本就骄横惯了，家世显赫又得皇上疼宠，自然是横着走的性子，当真是天之骄女了。”
“再是天之骄女，终究也只是皇上的嫔妃，哪能那般与皇后说话？”苏清蹙着眉，语气里带着不忿。
“所以才说她跋扈无状。”沈寒轻轻叹了口气。
“昨日分明是她侍寝，皇后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是她巴巴去请了皇上，而非皇上主动去的长乐宫。这般行径，也太嚣张了些。”苏清说着，撇了撇嘴。
沈寒垂下眼睫，轻声道：“是啊，往后咱们还是离丽贵妃这样的人远些，千万别招惹上才好。”
丽贵妃那档子事终究是个插曲，新人侍寝的规矩总还要继续。当晚，皇上便翻了沈寒的绿头牌。旨意传到汀兰宫时，沈寒握着书卷的手指猛地收紧，半晌才低低呢喃：“怎么……来得这样快？”
话音刚落，就被身旁的画屏听了去。画屏忙笑着上前：“小主这是喜事儿啊，该高兴才是。”
“可我……心里头慌得很，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沈寒垂下眼睫，声音里带着怯意。
“小主放宽心，尚寝局的姑姑们一会儿就来教规矩，您照做便是。”画屏轻声安慰。
沈寒抿了抿唇，终是应了声：“……好。”只是那声应允里，听不出半分喜悦。
尚寝局的姑姑果然来得快，细细教了侍寝的规矩，从言行举止到应对进退，一一嘱咐周全。教完规矩，姑姑便领着两个宫女进来伺候。先用玫瑰露掺了温水细细擦身，换上一身月白软缎的寝衣，领口袖边绣着极淡的合欢花，料子薄得似一层薄雾，隐隐映着底下肌肤的莹润。头发松松挽了个随云髻，只簪一支圆润的珍珠流苏，走一步，碎珠便在烛火下轻轻晃荡，闪闪烁烁如星子落发间。
一切收拾停当，殿外传来太监清亮的唱喏：“请姝小主移驾养心殿——”
沈寒由宫女扶着出门，院里已备下一顶小巧的暖轿，只容一人安坐，四周挂着半透的鲛绡纱帘。她弯腰进去，轿夫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声响，只隐约能闻到轿外飘来的夜香气息，混着晚风漫进轿中。
到了养心殿偏殿外，早有李德全的徒弟候着，见轿停了，忙上前打起帘子：“小主这边请。”
偏殿里暖融融的，燃着安神的檀香，驱散了夜的凉意。沈寒刚坐下喝了半盏热茶，便有宫女来引：“小主，皇上已在正殿等候了，您随奴婢来。”
沈寒跟着宫女踏入正殿时，萧彻正半倚在床榻边看着她。明黄的帐幔半垂，烛火透过纱帐，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臣妾……臣妾给皇上请安。”沈寒慌忙福身，声音因紧张微微发颤。
“过来。”萧彻的声音低沉悦耳，像浸了温水的玉。
引路的宫女早已悄无声息地退下，殿中只剩他们二人。沈寒攥着寝衣的下摆，一步一步慢慢挪过去，刚站定，就被萧彻轻轻一拉，坐在了他的膝上。
“害怕？”萧彻低头看她，唇边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
沈寒小心翼翼地抬眼，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只觉心跳得更快了，轻轻“嗯”了一声。
萧彻看着怀中人儿单薄的身子微微发颤，姣好的面容染上羞怯的红晕，故意逗她：“方才尚寝局的人，教了你侍寝的规矩？”
沈寒想起方才姑姑教规矩时的情景，脸颊霎时更烫了，支支吾吾道：“是……是教过的。”
“可朕瞧着，你倒像是没学会的样子。”萧彻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
沈寒被他看得愈发窘迫，索性闭了闭眼，慢慢抬起手，轻轻勾住了他的脖子，带着几分试探，慢慢凑近他的唇。
就在两唇即将相触时，萧彻却微微后仰，沈寒扑了个空，愣了愣，又往前凑去。萧彻顺势往后一倒，躺倒在床榻上，沈寒失了支撑，也跟着倒在了他的身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萧彻已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笑着看了她一眼，随即吻了下来。
沈寒的眼睛霎时睁大，满是惊讶，可他的吻温柔而缱绻，像春风拂过湖面，漾起层层涟漪。渐渐地，她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缓缓闭上了眼，任由自己沉溺其中。萧彻的舌尖轻轻撬开她的牙关，带着清冽的龙涎香气息，与她的呼吸交缠。他的手也没停，轻轻褪去她身上的寝衣，露出底下绣着并蒂莲的水红肚兜，指尖划过她的腰线，将肚兜的系带解开。
肌肤骤然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沈寒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却被萧彻更紧地拥在怀里。他松开她的唇，转而吻上她的脖颈，细密的吻像落雨般，从颈侧到肩头，带着灼热的温度。他的手掌抚过她的脊背，指尖带着薄茧，却意外地温柔，抚平了她所有的紧张。沈寒的呼吸渐渐急促，身子软得像一汪春水，******************帐幔缓缓落下，掩住了满室的旖旎，烛火在帐外摇曳，将相拥的影子投在锦被上，缠绵不休。
再次睁眼时，窗外已透进朦胧的天光。沈寒动了动，只觉浑身酸软，身旁的位置是暖的。她转过头，撞进一双含笑的眼眸里——萧彻正支着肘，侧躺着看她，晨光勾勒出他英挺的轮廓，少了几分朝堂上的威严，多了几分慵懒的温和。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格外动听。
沈寒猛地想起昨夜的事，脸颊瞬间烧了起来，慌忙想缩进被子里，却被他伸手按住。
“害羞了？”萧彻轻笑，指尖拂过她额前的碎发，“再睡会儿，还早。”
他的动作自然而亲昵，沈寒却紧张得手心冒汗，只能闭着眼，假装还没醒，耳尖却红得快要滴血。身旁传来他低低的笑声，带着几分纵容，随即，身上的被子被掖了掖，暖意包裹着她，伴着他平稳的呼吸声，竟真的又生出几分睡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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