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然的陷阱

*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包子的香味还在客厅里萦绕，我坐在玄关处，仔细地把嘴角残留的最后几粒芝麻抠下来。贺峻霖衬衫的第三颗纽扣正硌着锁骨上的红痕，我稍微扯了扯领口，布料随之发出“嘶啦”一声轻响。

手机在包里震动个不停。堂姐发来一张微信截图，贺子然的头像带着笑容，对话框里写着：“小茸妹妹下午三点有空吗？咱们聊聊合作的事。”

还没来得及点开详情，电话就打了进来。

“小茸啊，哥哥们都在夸你有出息呢。”贺子然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背景里依稀能听到丁程鑫的笑声，不过那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似的。

我盯着地板缝隙里漏进来的阳光。“什么合作？”

“独家MCN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压低声音，“你哥峻霖也点头了，说让你听我的安排。”

后颈突然窜起一阵凉意。昨天凌晨贺峻霖明明说的是——

“那就三点共享直播间见？”他没等我回应便继续说道，“记得穿得正式点，这次要录全网直播。”

通话结束。我把手机倒扣在掌心，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昨夜撕碎合同留下的纸屑。

共享直播间位于CBD顶层。电梯上升时，镜面墙映出自己愈发苍白的脸。补光灯从天花板垂下，泛着冷光，像极了一排冰冷的手术刀。

贺子然已坐在主位上，深灰色西装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成许多，袖口的金表链闪烁着光芒。桌面上堆满了文件，最上面一页印着“MCN新星计划”的logo。

“来啦？”他笑着推过来一杯薄荷拿铁，“峻霖哥特意嘱咐要照顾你。”

我盯着咖啡表面奶泡晃动的纹路。铝箔纸上那个LOGO怎么是倒着的？

“先签测试合约吧。”他抽出一支钢笔递给我，“你看第七条，只要试播三场就能拿到基础资源包。”

提词器骤然亮起，刺眼的白光打在我脸上。第一行字跳出来：“感谢贺氏家族提携”。

攥紧钢笔的手指关节泛白。观众弹幕开始刷屏，满屏都是“贺峻霖妹妹好可爱”、“时代峰峻真是宠妹狂魔”。

贺子然端起马克杯喝了一口咖啡。“其实峻霖哥最近挺累的，你知道他颈椎病……”

镜头切换到双人模式，余光瞥见提词器文字变了：“请向网友解释与贺峻霖真实关系”。

“这是怎么回事？”我抬头看他。

他翻动合同，纸页沙沙作响。“小茸别紧张，就说说搬家那天的事呗。你哥那时候可护着你了，连狗仔队都敢打。”

弹幕疯狂滚动，“蹭热度”、“假兄妹”、“黑历史”之类的字眼如毒虫般爬满屏幕。

我猛地站起身，马克杯撞翻在桌沿。褐色液体顺着合同往下淌，露出内页角落的“贺氏资源共享协议”。

“你搞什么鬼！”我抓起撕碎的测试稿，那些纸片打着旋儿飘落，其中一张正好贴在他西装袖口的家徽刺绣上。

贺子然慢慢放下咖啡杯。“你以为贺峻霖真会帮你？他连自己的前程都要保不住了。”他忽然笑了，“要不是看在你身上还有利用价值……”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提词器画面突然卡住，耳麦里响起陌生指令：“立刻切断直播信号”。

我撞开椅子往外冲。楼梯间感应灯没亮，黑漆漆的像口枯井。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七条未读消息提示音此起彼伏。

跑到二楼消防通道时，贺峻霖的来电终于接通。忙音混着电流杂音，像谁在耳边冷笑。

推开新住所的门，玄关感应灯没亮。我摸黑往卧室走，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脆响。

手机蓝光突然亮起。匿名短信躺在锁屏界面上：“后台IP地址显示JSJYJ服务器，小心身边人”。指尖发麻地解锁电脑，主机嗡嗡响着启动。登录直播平台后台时，断电警告红光一闪而过。最后消失的画面里，那个IP地址缩写赫然写着“JSJYJ”——时代峰峻经纪一部的内部代码。窗外树影晃动，防盗网铁片叮当作响。玄关传来钥匙转动声，我攥紧碎玻璃藏到身后。门缝透进的脚步声停在卧室门外，金属反光从门底闪过。

“小茸？你那边怎么回事？”电话那头传来丁程鑫焦急的声音，背景里夹杂着键盘敲击声，“刚才那个号码是贺子然的私人助理，他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

我盯着楼下渐渐消失的车尾灯，手心的碎玻璃被捏得更紧：“哥，贺子然刚才让我签了个测试合约，直播时候提词器突然让我解释和峻霖哥的关系……”

“别慌，你现在在哪儿？”丁程鑫打断我，声音突然压低，“听着，你现在立刻把手机定位关掉，别开热点，用流量登录你的邮箱。记住，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不要和任何人说，包括峻霖。”

我愣住了：“为什么连峻霖哥都不能说？你们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急促地喘了口气，“听着，如果有人问起今晚的事，你就说你什么都没看到。相信我，这不是普通的直播事故。”

我盯着邮箱界面，手指悬在屏幕上微微发抖。街边的风灌进领口，凉得让人发颤。点开邮件，附件是个加密压缩包，下面只有一行字：“密码是你生日倒过来。”

丁程鑫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别慌，我还在呢。”我深吸一口气，输入密码。压缩包“咔哒”一声弹开，里面是三份PDF文档，标题分别是“贺子然MCN项目资金流向”、“时代峰峻内部会议纪要”和“你必须知道的真相”。

我点开第一份文件，越往下看，心跳越快。页面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转账记录和备注，其中一条写着：“2024年3月15日，转入贺小茸账户——用途：舆论引导启动资金。”我猛地合上手机，喉咙发干。

身后便利店的门又被推开，冷风裹挟而来。我下意识缩了缩肩，转身看见一个戴帽子的男人朝我这边看了一眼。他穿着深色外套，帽檐压得很低，但那双眼睛……我认出来了，是刚才在直播间外走廊里见过的人。

我迅速把手机塞进包里，转身朝反方向快步走去。拐进小巷时，听见后面有脚步声追上来。心跳声轰隆隆地响在耳边，我攥紧裤兜里的碎玻璃，手心已满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