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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矿坑

江南柳序(盗笔)

篝火噼啪作响,跳动的火光在那几个保镖冷硬的战术背心和枪管上涂抹着一层流动的、不真实的暖色,却丝毫驱不散他们身上那股子生人勿近的煞气,也化不开我们之间那层看不见的、紧绷的隔阂。空气里混杂着燃烧的松木味、潮湿的泥土腥气,还有一丝极淡的、从柳云笙那个方向飘来的清苦药香,几种味道绞在一起,闷得人心头发慌。

我强迫自己把视线从那些枪口上移开,落在柳云笙身上。她似乎完全不受这诡异气氛的影响,已经重新坐回火堆旁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头上,正从那个小巧精致的紫檀木药箱里取出更多东西——几个叠好的棉布包,几捆颜色各异的丝线,还有几个长条形的木盒,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近乎仪式般的专注和沉稳。火光勾勒着她侧脸的线条,柔和,却又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韧劲。她嘴角那颗小痣,在她垂眸时便隐在阴影里,偶尔抬眼或说话时,又随着细微的表情变化显现出来,像一个小小的、神秘的注脚。

胖子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嘴皮子不动,从喉咙眼里挤出气声:“天真,这娘们邪门啊……看着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我没接话,心里也是七上八下。黑瞎子的话不能全信,但这柳云笙,确实让人捉摸不透。她看起来毫无威胁,甚至有种让人心安的气质,可偏偏是这支武装队伍的核心。这种强烈的反差,比直接面对一群亡命徒更让人心里没底。

闷油瓶一直安静地站在我们稍靠后的阴影里,像是融进了夜色本身。他的目光大部分时间落在幽深的矿坑入口方向,但我知道,他眼角的余光一定时刻笼罩着对面那伙人,尤其是柳云笙和黑瞎子。有他在身后,我这颗悬着的心才算稍微落了点实地。

黑瞎子凑到柳云笙身边,嬉皮笑脸地说了句什么。柳云笙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只是极轻微地摇了一下头,然后从药箱里拿出一个比巴掌略小的白瓷小罐,递给了他。黑瞎子接过来,熟练地打开,用手指蘸了点里面乳白色的药膏,拉下一点墨镜,涂抹在自己的太阳穴和人中位置。一股更浓郁的、带着薄荷和不知名草药混合的清凉气味弥散开来。

“柳老板特制,防瘴避虫,提神醒脑。”黑瞎子抹完,又把小罐子递向我,“来点?底下味儿冲,别还没见到正主就先被熏晕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药膏触手温润,带着体温似的,气味并不难闻,清冽醒神。我学着样子蘸了点涂上,顿时一股清凉直冲颅顶,连因为熬夜和紧张带来的隐隐头痛都缓解了不少。胖子在一旁看得眼热,也伸手要来了一点,嘴里啧啧称奇:“嘿,这玩意儿比风油精带劲!”

柳云笙的声音轻轻响起,是对我们大家说的:“矿坑废弃多年,深处必有淤积的秽气、毒瘴,甚至可能滋生了些非常见的菌孢。这药膏不能完全免疫,但能起些防护作用,至少能让头脑保持清醒。”她顿了顿,补充道,“各位下去后,尽量跟紧,不要随意触碰岩壁或缝隙里的异物,尤其注意脚下湿润处的苔藓和菌群,颜色越鲜艳的,越要远离。”

她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嘱咐普通的注意事项,但话里的内容却让人脊背发凉。胖子涂药的动作都顿住了,小声嘀咕:“好家伙,这还没下去呢,就整上生化危机了……”

这时,柳云笙身边一个看起来像是保镖头目的壮汉走了过来,他递给我们每人一个简易的防毒面具和一副加厚的防割手套,声音硬邦邦的:“柳老板吩咐的。面具不一定用得上,但戴着以防万一。手套都戴好,下面的石头和废铁边缘比刀子还利。

装备是专业且实用的。我们接过道了谢。胖子翻看着那做工扎实的防毒面具,又瞄了瞄对方挎着的步枪,表情复杂,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老老实实把面具挂在了腰带上,戴上了手套。

准备得差不多了。柳云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备。她那身灰色的探险服裁剪合体,丝毫不见臃肿,腰间的多功能带和身后的紫檀木药箱显得异常协调,仿佛那也是她职业的一部分。她看向黑瞎子,微微点头。

黑瞎子咧嘴一笑,拍了拍手:“得嘞!各位爷,休息够了,咱们也该动身了!丑话说前头,底下可不是逛公园,眼睛都放亮点,步子都跟紧点!谁要是不听招呼掉了队,或者手贱瞎摸,喂了什么东西,可别怪你黑爷我没提醒!”

他这话是说给我们听的,也是说给那些保镖听的。气氛再次紧绷起来。

两个保镖率先走到矿坑边缘,从背包里取出专业的攀降设备和强光探灯。一道刺眼的白光如同利剑般劈入矿坑深处的黑暗,瞬间照亮了陡峭的、布满碎石的坑壁和下方扭曲锈蚀的金属支架、传送带残骸。光柱所及之处,可以看到岩壁上湿漉漉的反光和深色的大片苔藓,更深处则被更浓重的黑暗吞噬,那黑暗仿佛有实体一般,粘稠得化不开。

一条固定好的攀降绳被抛了下去。一名保镖率先熟练地滑降下去,很快,下方传来一声短促的口哨,示意安全。

“走吧。”黑瞎子冲我们一摆头,第二个抓住了绳子。

我们依次而下。坑壁比看起来更加湿滑难行,碎石不断被我们碰落,掉进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里,连个回响都听不见。越往下,那股铁锈和污水混合的沉闷气味就越发浓重,即使涂了药膏,也挡不住那股子直冲鼻腔的怪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难以形容的甜腥气,让人闻着胸口发闷。

下降了大约十几米,脚终于踩到了相对坚实的地面——厚厚的、不知积累了多少年的矿渣和淤泥。强光探灯在四周扫射,我们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废弃的钢铁巨兽的腹腔内。巨大的矿洞向前后延伸,看不到尽头,头顶是高耸的、不时有水滴落的拱形岩顶,脚下是没到脚踝的黑水和淤泥,四处散落着锈蚀报废的矿车、断裂的铁轨、以及一些看不清原貌的机械残骸,像史前巨兽的森森白骨。

空气潮湿得能拧出水来,温度也比上面低了不少,一股阴冷的气息贴着皮肤往骨头缝里钻。

“卧槽……”胖子一脚深一脚浅地挪动着,灯光照着旁边一辆侧翻的矿车,车里积满了黑水,上面漂浮着一层厚厚的、色彩斑斓的油污和某种白色的、絮状的真菌类东西,看着就让人胃里一阵翻腾,“这他娘的是什么鬼地方……”

柳云笙和她的保镖们也陆续降了下来。她落地很轻,几乎没溅起什么泥水。一下来,她并没有立刻四处张望,而是先微微闭上了眼睛,仰起头,轻轻吸了吸鼻子,似乎在仔细分辨空气中的味道。片刻后,她睁开眼,目光精准地投向左前方一个更加幽深的矿道方向,轻声道:“这边。气味更浓些。”

黑瞎子嘿嘿一笑:“得,有柳老板这鼻子,比什么罗盘指南针都管用。”他招呼一声,示意大家跟上。

那名领头的保镖端着枪,和另一个同伴走在最前面开路,强光探灯谨慎地扫视着前方和左右。我们跟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和废墟中艰难前行。脚下不时踩到硬物,不知道是石头还是别的什么,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矿道深处寂静得可怕,只有我们一行人的脚步声、粗重的呼吸声、还有衣物摩擦的声音在空旷的黑暗中回荡,被扭曲放大,显得格外清晰又格外诡异。探灯的光柱只能照亮有限的范围,光线之外是浓得令人心慌的黑暗,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潜伏在那里,无声地注视着我们这群不速之客。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的矿道出现了岔路。一条继续向下,坡度更陡,另一条则相对平缓,但更加狭窄,岩壁看上去也更古老粗糙,不像是机械开采出来的,倒像是天然形成后又经过人工拓宽的。

柳云笙在岔路口停下,再次仔细嗅了嗅空气,又蹲下身,用手指极其小心地抹了一点旁边岩壁上渗出的、一种暗红色的粘稠液体,凑到鼻尖前闻了闻,甚至还用指尖极其轻微地沾了一点,伸出舌尖尝了一下!

我看得头皮一麻!胖子更是直接低呼出声:“我操!姑奶奶您这也太生猛了!”

柳云笙仿佛没听到,她蹙着眉,细细品味了几秒,然后吐掉口水,又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水囊漱了漱口,这才平静地说:“这边。”她指向那条更狭窄、看似更古老的矿道,“这边的‘铁腥’味里,混着一股很淡的‘地髓’的苦味,虽然被掩盖得很好,但不会有错。另一边只是普通的积水矿坑。”

她的语气太过肯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连黑瞎子都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墨镜后的目光似乎也认真了几分。

“地髓?”我忍不住问,“那是什么?”

柳云笙看了我一眼,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意外,好像我本该知道这个词。“一种只生长在极深地脉阴湿处的罕见药材,状如血髓,性极寒,古籍记载能吊命,也能……引发一些不寻常的变化。”她解释得言简意赅,似乎不愿多说,“家祖的笔记里提到,这个矿脉早年之所以被重视,似乎就与偶然发现的此类伴生矿物有关,后来矿脉枯竭,这东西也就再无踪迹。没想到……”

她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三叔短信里的“好东西”,黑瞎子说的“有意思”,很可能指的就是这个!

“那就别磨蹭了!”胖子一听“好东西”,眼睛有点放光,但又立刻警惕地看了看柳云笙和她那些保镖,“我说柳老板,咱们可是说好的,各取所需……”

柳云笙淡淡一笑:“王先生放心,回春堂只取所需药量,绝不多占。至于其他,与我们无关。”

商量既定,我们转向那条狭窄的古老矿道。这里的空气更加沉闷,那股甜腥味似乎也浓重了些许。岩壁不再是人工开凿的整齐模样,而是变得嶙峋凹凸,布满了裂缝,有些裂缝里还隐隐有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爬行。探灯照过去,有时能瞥见一两只硕大的、苍白得几乎透明的盲蜈蚣飞快地钻回石缝深处。

通道一路向下,而且越来越陡,有时候不得不手脚并用。岩壁摸上去冰冷湿滑,覆盖着一层黏腻的膜状物。

又前行了近百米,走在最前面的保镖突然停下了脚步,低喝一声:“有东西!”

所有灯光瞬间聚焦过去!只见前方通道的尽头,似乎被一堆坍塌的巨石和粗大的、已经腐朽的矿木堵死了。而在那堆废墟之前,地面上赫然散落着几具惨白的骸骨!

骸骨的姿势极其扭曲,像是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身上的衣物早已烂光,旁边还散落着一些老式的矿帽、锈蚀的鹤嘴锄和几个歪倒的空瘪水壶。看起来像是很多年前遇难的矿工。

但让人头皮发炸的是,这些骸骨并非自然腐朽成白色。在强光照射下,可以清晰地看到,所有的骨骼表面,都覆盖着一层密密麻麻的、如同红色绒毛般的诡异菌丝!那菌丝像是活物一般,微微颤动着,甚至在灯光照射下,有些菌丝的顶端还渗出了极其细微的、暗红色的液珠,如同它们在流血一般!

空气中那股甜腥味,在这里浓郁到了极点,源头正是这些长满红毛的骸骨!

“这……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胖子声音都变了调,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端起了手里的家伙。

柳云笙的眉头紧紧蹙起,她示意大家后退,自己却上前一步,从药箱里取出一个扁平的银制盒子,打开后里面是几十根细如牛毛的长短银针。她抽出一根最长的,手腕一抖,那银针精准地刺入一具骸骨胸腔肋骨上那层厚厚的红色菌丝中。

片刻后,她拔出银针。只见没入菌丝的那部分针尖,竟然已经变成了诡异的紫黑色!

“好烈的尸毒和怨蚀!”柳云笙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凝重,“这些菌丝以尸骸为养分,又吸收了此地阴煞之气和某种矿物毒素,变异成了极凶的东西。千万不要靠近,一旦被其孢粉沾染皮肤,或者吸入,后果不堪设想。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那具被银针刺过的骸骨上的红色菌丝,仿佛被惊扰了一般,颤动的幅度陡然加剧!紧接着,附近其他几具骸骨上的菌丝也像是接到了信号,开始疯狂地蠕动起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瞬间变大,汇聚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细响。无数血红色的孢粉从那些颤动的菌丝顶端喷射出来,如同扬起一片淡红色的迷雾,朝着我们弥漫过来!

“退!快退!”黑瞎子大吼一声,一把扯下挂在腰间的防毒面具扣在脸上。

我们也手忙脚乱地戴面具。那几个保镖反应极快,瞬间后撤步,同时举枪,但显然子弹对这些东西效果不大。

就在这时,闷油瓶猛地跨前一步,挡在了我们所有人面前。他不知道何时已经将黑金古刀握在手中,眼神冰冷如刀。他没有去看那弥漫过来的红色孢粉雾,而是死死盯住了那堆堵住路的废墟之后、那片更深沉的黑暗。

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极其罕见的警惕:

“有别的东西醒了!”

那一声“醒了”像冰锥子直接扎进我耳膜里,激得我浑身汗毛倒竖!几乎就在闷油瓶话音落下的同一瞬间,我们四周那些原本只是嶙峋凹凸的岩壁阴影里,猛地传来一片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般的“咔嚓”声!

紧接着,一个个扭曲的黑影以一种完全违背人体工学的姿势,从岩缝里、从我们头顶的黑暗里、甚至从脚下淤泥稍浅的地方,猛地弹射了出来!

探灯的光柱疯狂乱扫,勉强捕捉到它们的轮廓——那根本不能称之为人!勉强有个人的形态,但身高普遍超过两米,四肢长得离谱,关节以各种诡异的角度反向扭曲着,像是被强行掰断后又胡乱接上的提线木偶。它们的皮肤是一种死寂的、沾满泥污的灰白色,紧紧包裹着嶙峋的骨架,几乎看不到肌肉的轮廓。脸上没有五官,只有几个模糊的黑洞,此刻正对着我们,散发出一种纯粹的、令人窒息的恶意!

“我操他妈!这什么玩意儿?!”胖子的吼声都变了调,几乎是同时,他手里的枪就响了!

“砰!砰!”

子弹打在最前面一个怪物的胸口,溅起几点黑乎乎的粘液,那东西只是踉跄了一下,发出一声嘶哑得不像活物的尖啸,速度丝毫不减地继续扑过来!它们的动作快得惊人,四肢着地,像巨大的、畸形的蜘蛛,在崎岖的矿道里腾挪跳跃,带起一阵阵腥臭的风!

“打不动?!”胖子惊骇地大叫。

“打关节!或者头!”黑瞎子的声音响起,冷静得可怕。他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两把乌黑的短刀,身形一矮,避开一只横扫过来的利爪,刀光一闪,精准地削在另一只怪物膝盖的反关节处!

“嗤啦!”一声,如同割破了浸满水的牛皮,那怪物的一条小腿几乎被齐刷刷斩断,黑黄色的浓稠液体喷溅出来,它发出一声更凄厉的嚎叫,失去平衡栽倒在地,但剩下的肢体依旧疯狂地抓挠着!

枪声、怪物的嘶吼、刀刃破开的闷响、还有我们粗重的喘息瞬间充斥了整个狭窄的矿道!混乱!极度的混乱!

探灯的光柱在剧烈地晃动,根本无法有效锁定目标,那些东西太多了,而且从四面八方涌来!一个保镖躲闪不及,被一只从天而降的怪物直接扑倒在地,惨叫刚发出一半就被硬生生掐断,只剩下令人牙酸的撕扯声和骨骼碎裂的脆响!

“退!往回退!”黑瞎子大吼,他的墨镜在晃动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手里的双刀舞成了一片光幕,暂时逼退了正面扑来的几只,但他也被逼得不断后退。

闷油瓶护在我和胖子侧翼,黑金古刀每一次挥出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必然有一只怪物被斩断肢体或劈开身体。但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这些怪物的力量和速度远超常人,更可怕的是它们似乎没有痛觉,除非彻底摧毁中枢或者肢解,否则根本不会停止攻击!

我们且战且退,脚下是湿滑的淤泥和散落的骸骨,不断有人摔倒又被同伴拉起。柳云笙被两名保镖和黑瞎子死死护在中间,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古朴的匕首,她一边用匕首刺向那些漏网之鱼,另一只手不断抛洒出一些黄色的药粉,那些药粉似乎能让靠近的怪物动作出现一瞬间的迟滞,但也仅仅是迟滞。

“这边!这边有个岔路!”混乱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光线扫到侧后方岩壁上似乎有一个不起眼的裂缝,勉强能容一人通过。

根本没时间犹豫!黑瞎子一脚踹翻一个扑近的怪物,将柳云笙一把推了进去,吼道:“钻进去!快!”

离得最近的那个保镖率先侧身挤了进去,。就在黑瞎子催促我和胖子快进的时候,我们脚下的地面猛地一塌!

根本不是塌方!是原本铺在地上的一层厚厚的、板结的矿渣和淤泥承受不住我们这么多人的重量和踩踏,突然整体向下陷落!

“我日!”胖子只来得及骂出半句,整个人就猛地掉了下去!

我紧跟在他身后,脚下一空,强烈的失重感猛地攫住了心脏!混乱中我只感觉有人试图抓住我的胳膊,但下坠的力量太大,直接脱手!

“嘭!”“咔嚓!”“呃!”

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和痛哼在黑暗中响起。我重重砸在一片坚硬冰冷还带着碎石的平面上,摔得七荤八素,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眼前金星乱冒,手里的探灯也脱手飞了出去,“啪”地一声脆响,光线瞬间熄灭。

彻底的黑暗。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只有头顶上方不远处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怪物的嘶吼和零星枪声,还有碎石不断落下的声音,显示着上面的战斗还在继续,但声音明显变得遥远而模糊。

我躺在冰冷的黑暗中,大口喘着气,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过了好几秒,视力才勉强适应了这极致的黑,隐约能分辨出自己似乎是掉进了一个更大的空间里,四周是高耸的、模糊的轮廓

“胖…胖子?”我忍着剧痛,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声音在这空旷的地方带着回音。

“咳…咳…天真?你丫还活着呢?”旁边不远处传来胖子齁喽带喘的声音,听着像是也摔得不轻,但还能贫,让我稍微松了口气。

“其他人呢?”我又喊。

“这儿。”一个冷硬的声音在我左侧不远处响起,带着一丝压抑的痛楚。是那个保镖头目,我记得别人叫他阿虎。他的声音还算镇定,但呼吸有些急促,可能也受了伤。

“黑瞎子?小哥?柳老板?”我继续喊。

“我跟哑巴张在一块儿呢!上面!暂时死不了!”黑瞎子的声音从我们头顶斜上方某个位置传来,听起来有点遥远,还夹杂着刀刃破风和怪物嚎叫的声音,显然他们还没完全摆脱那些东西,“他娘的,这掉坑还分拨儿的?胖爷你运气可以啊,单间!”

“放你娘的屁!”胖子在黑暗里骂骂咧咧,“胖爷我这是被组织抛弃了!你们倒好,成双成对的!就剩老子一个孤家寡人,要是再来俩那长胳膊怪,我不得被撕吧了当点心?”

“胖爷,组织考验你的时候到了!”黑瞎子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上面传来一声更剧烈的撞击声和他的一声闷哼,“顶住!等我们解决了这几个就去捞你!”

这时,另一个方向,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传来了柳云笙的声音,她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语速稍快,显示她也在移动:“我和阿贵在一起,暂时安全。这里似乎是一处废弃的殉葬坑或者储藏室,没有那些怪物的气息。但我们必须尽快找路汇合,这里的空气流通不畅,而且……谁也不能保证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她的话让我的心又提了起来。确实,这鬼地方处处透着邪门。

我摸索着找到掉在一旁的背包,幸好没散开。从里面掏出备用的冷光灯棒,用力掰亮。幽冷的光芒瞬间驱散了身旁一小片黑暗,也照亮了阿虎那张沾着污泥和一丝血痕的硬朗面孔,他正靠坐在一尊表面粗糙无比的石兽雕像脚下,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手里紧握着步枪。

借着光,我看清了我们所处的环境。这是一个大约五六十平米的方形石室,墙壁和地面都是粗糙开凿的岩石,布满了厚厚的灰尘。角落里堆着一些已经烂得看不出原样的木质箱子和陶罐碎片。我们掉下来的地方是头顶一个巨大的破洞,边缘还不断有碎土落下。而胖子的声音是从石室另一端的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传来的,看来他掉进了相连的另一个腔室。

“胖子,你那边什么情况?”我举着光棒,忍着身上的疼痛,和阿虎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向那个洞口挪去。

“黑咕隆咚!啥也看不见!好像也是个石头屋子!”胖子的声音从洞口里传出来,带着回音,“妈的,摔死胖爷了……这什么破地方?”

我探过头去,用光棒照了照。胖子果然在一个更小的石室里,正龇牙咧嘴地揉着腰,他那边看起来更空旷,除了灰尘啥也没有。

就在这时,我手里的冷光灯棒的光线似乎闪烁了一下,周围的温度仿佛毫无征兆地降低了好几度,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的气息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钻进人的衣领,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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