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堂的八仙桌上铺着一张宣纸,县令手指着纸上的“清溪镇商会章程”,语气郑重:“今日请诸位来,便是要定下这商会的规矩。林姑娘、赵公子,还有各位乡绅掌柜,往后清溪镇的商贸往来,就得靠咱们齐心协力了。”
林晚坐在右侧首座,目光扫过在座的十余人——有镇上最大的粮行掌柜、药铺刘郎中,还有几个新兴的布庄老板,唯独没看见往日里总爱抢占先机的李记杂货铺掌柜。她不动声色地记在心里,待县令话音落下,才缓缓开口:“章程里提到‘商户互助’,我觉得可以再添一条——每月从商会利润中抽一成,作为应急储备金,若是哪家商户遇上天灾人祸,可凭凭证申请挪用,日后归还即可。”
“这个提议好!”粮行张掌柜立刻附和,“去年我家粮囤被淹,若有这笔钱周转,也不至于亏那么多。”赵珩也点头赞同:“应急储备金能解商户燃眉之急,还能让大家更有凝聚力,就按林姑娘说的加进去。”
章程很快定了下来,众人推举县令为商会名义会长,赵珩为实际主事,林晚则负责掌管账目与应急储备金。散会后,赵珩特意留住林晚,低声道:“方才没看见李掌柜,我派人去打听了,他昨日去了邻镇,说是要和外地商人谈生意,你多留意些。”
林晚心中一动,李记杂货铺平日里总跟她的女子坊抢生意,这次商会成立他刻意缺席,怕是没安好心。她谢过赵珩的提醒,刚走出县衙,就看见春桃慌慌张张地跑来:“姑娘,不好了!工坊里的防蛀丝绸样板不见了!就是您昨天让阿芷收在库房的那几匹!”
林晚脚步一顿,昨日刚和王记布庄订了防蛀丝绸的货,今日样板就丢了,未免太过巧合。她立刻赶回工坊,库房的门锁完好无损,地面上却留着半个不属于工坊伙计的布鞋印。“阿芷,昨天谁来过库房?”
阿芷仔细回想:“昨天下午李记杂货铺的伙计来过,说是想看看咱们新出的丝绸样式,我带他在前院货架看了看,没让他进库房啊。”林晚皱起眉,看来是李记的人动了手脚,目的多半是想偷学防蛀丝绸的工艺。
“先别声张。”林晚吩咐道,“你去把库房里剩下的防蛀丝绸都搬到我房间,再让木匠在库房里设个假柜子,里面放几匹普通丝绸,就当是防蛀样板。”她心里清楚,防蛀工艺的关键在艾草汁浸泡丝线的步骤,只偷样板根本没用,但李记既然敢动手,说不定还会有后续动作。
果然,当晚三更时分,一个黑影偷偷溜进了工坊库房。早已埋伏在暗处的伙计立刻上前,将人按倒在地——正是李记杂货铺的伙计。林晚提着灯笼走出来,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人,冷声问道:“是谁让你来偷样板的?偷去做什么?”
伙计吓得浑身冒汗,哆哆嗦嗦地说:“是……是我家掌柜让的,他说要把样板拿给邻镇的商人,仿做防蛀丝绸,抢王记布庄的生意……”
林晚冷笑一声,让人把伙计捆起来,次日一早就带着人去了李记杂货铺。李掌柜见人赃并获,脸色瞬间惨白,却还想狡辩:“林姑娘,这是误会!是我家伙计一时糊涂,我并不知情啊!”
“是不是误会,去县衙和县令大人说清楚就知道了。”林晚懒得跟他纠缠,直接让人把李掌柜和伙计送到了县衙。县令得知此事,又念及李掌柜平日在镇上也算有些势力,本想从轻发落,却没想到赵珩恰好带着邻镇商人的证词赶来——那商人正是李掌柜要合作的对象,昨日已主动向赵珩揭发了李掌柜的计划。
证据确凿,县令当即判李掌柜赔偿女子坊损失,还取消了他加入商会的资格。消息传开后,镇上的商户都对林晚刮目相看,再也没人敢轻易招惹女子坊。
当晚,林晚在自救指南上写下新的内容,烛火将她的影子映在墙上,显得格外沉稳:
自救指南第三十三章:在古代立足,需兼具“柔”与“刚”。其一,加入或组建官方认可的组织(如商会),借助集体力量巩固地位,同时通过制定规则(如应急储备金)赢得信任;其二,面对恶意竞争与算计,不可一味忍让,需及时收集证据,借助官府或组织的力量维护自身权益,既震慑对手,也树立威信;其三,要提前预判风险(如工艺被偷学),做好防范措施(如设假样板、埋伏守卫),避免陷入被动。此外,保持与关键人物(如赵珩)的良好合作关系,在危机时能获得助力,这是应对复杂局面的重要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