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陌生的米白色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条狭长的光带。
苏予宁醒了。有那么几秒钟，她茫然地盯着天花板上简洁的吸顶灯，一时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直到窗外一声清脆的鸟鸣划过，记忆才如潮水般涌回——新家，新房间，对门那个沉默冰冷的“哥哥”。
她起床，洗漱。卫生间是公用的，就在两个房间之间。她动作很轻，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打破这栋房子里近乎凝滞的安静。镜子里映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眼底带着一丝昨夜未曾安睡的倦意。
下楼时，餐厅里只有马文涛一个人，正看着平板电脑上的新闻，手边放着一杯咖啡。
马文涛予宁起来了？
马文涛睡得还习惯吗？
他放下平板，笑容依旧温和客气。
苏予宁还好的马叔叔
苏予宁小声回答，目光扫过餐桌。早餐很西式，烤吐司、牛奶、煎蛋和培根，摆放得整齐有序。
马文涛你妈妈有点不舒服多睡会儿
马文涛嘉祺应该跑步去了
马文涛解释道，
马文涛快吃吧
马文涛吃完让嘉祺带你去附近熟悉熟悉环境
马文涛他今天没事
让马嘉祺带她去？苏予宁拿着吐司的手顿了一下，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双冷淡的眼睛和紧闭的房门。她几乎能想象到那会有多尴尬。
苏予宁不用麻烦哥哥了
苏予宁我自己可以……
她试图拒绝。
马文涛不麻烦
马文涛他对这一带很熟
马文涛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带着一种家长式的安排，
马文涛你们是兄妹了总要熟悉起来的
正说着，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马嘉祺回来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额发被汗水濡湿了些，几缕贴在光洁的额角。他的呼吸略促，脸颊因为运动透出些许薄红，但那双眼睛依旧清冷，看到餐厅里的两人，也只是淡淡一瞥，算是打过招呼。
马文涛回来了？
马文涛刚好
马文涛吃完早饭带予宁出去转转
马文涛认认路
马文涛吩咐道。
马嘉祺动作顿了一下，拿起水杯的手停在半空。他侧过头，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苏予宁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什么情绪，像是在评估一件不太情愿的任务。
苏予宁感到一阵不自在，下意识地低下头，盯着盘子里的煎蛋。
马嘉祺嗯
半晌，一个单音节从他喉咙里逸出，听不出喜怒。他没有看父亲，也没有再看她，径直走到餐桌另一端坐下，沉默地开始吃早餐。
餐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马文涛试图找些话题，问问予宁过去的学校，聊聊这里的风土人情。予宁努力应答着，声音始终不大。而马嘉祺，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言不发，速度快却又不失仪态地解决着食物，仿佛身边的对话只是无关的背景音。
他终于吃完最后一口，放下餐具，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
马嘉祺我好了
他站起身，看向苏予宁，语气平淡无波，
马嘉祺你要多久？
苏予宁……我马上就好
苏予宁赶紧喝掉最后一口牛奶。
马文涛不急
马文涛你们慢慢来
马文涛笑着摆手。
马嘉祺没说什么，转身走到客厅的沙发旁坐下，拿起一本看起来就很深奥的英文原著翻看，耐心地——或者说是漠然地——等待着。
苏予宁匆匆吃完，收拾好自己的餐盘。
苏予宁我好了哥哥
她走到客厅，小声说。
马嘉祺合上书，站起身，率先朝门外走去。苏予宁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一步左右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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