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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婉柔密会瑞王使,毒杀嫁祸谋后宅

王爷的茶,只给侧妃温

暮春的雨丝裹着点凉意,斜斜飘下来,打在京城西市的青石板上,溅起细小花纹,把“清风茶馆”那面蓝布幌子泡得发暗,边角还往下滴水。苏婉柔坐在二楼最里侧的隔间,身上穿了件素色粗布裙,头上罩着顶竹编帷帽,轻纱垂下来,遮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白皙的下颌——对外头,她只说去城郊观音庙上香,要为王府祈福,实则是来赴这场见不得光的密会。

隔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带进来股雨腥气。一个穿青色绸缎长衫的男子走了进来,长衫领口沾了点雨渍,腰间挂着个乌木算盘,珠子磨得发亮,看着像个常年走街串巷的商人,可眼神扫过来时,透着股子不寻常的锐利。他是瑞王的心腹,对外化名“吴掌柜”,专管在京城里递消息、搭线。

“苏良娣久等了。”吴掌柜拱手行了个礼,语气里带着几分客气,却没半分真敬意——在他眼里,苏婉柔不过是瑞王手里用来搅乱靖王府的一颗棋子,用完了便可以丢。

苏婉柔抬手,指尖轻轻撩开帷帽的轻纱,露出那张素来温婉的脸,眼底却藏着与容貌不符的冷意:“吴掌柜不必多礼,咱们也别绕圈子了,开门见山说——瑞王殿下让你来,是有什么吩咐?”

吴掌柜在她对面坐下,店小二刚端来的雨前茶还冒着热气,他连茶盏都没碰,直接从袖管里摸出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条,推到苏婉柔面前:“殿下说了,靖王萧景渊最近在查江南盐运的事,那可是殿下的财源,绝不能让他坏了大事。良娣在王府里,得尽快查清萧景渊的动向,尤其是他跟沈御史的往来信件——要是能拿到手,殿下必有重赏。”

苏婉柔拿起纸条,指尖在粗糙的纸面上反复蹭着,指腹都蹭得有点发热,嘴角却勾出点算计的笑:“查动向倒不难,可就凭这点事,还不够让我在王府里站稳脚跟。柳玉茹虽说被禁足了,可背后有镇国公府撑着;沈清沅呢,近来深得萧景渊信任,日日都能跟他说上话——我要是只帮殿下递递消息,到头来怕是连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

吴掌柜抬眼看向她,眉梢挑了挑,语气里带了丝不耐:“良娣想要什么?殿下早说了,只要你能搅乱靖王府,让萧景渊没心思管江南盐运的事,等殿下事成之后,保准让你坐上靖王府正妃的位置。”

“正妃之位自然好,可眼下,我得先把沈清沅这个障碍除了。”苏婉柔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茶水凉了大半,顺着喉咙滑下去,激得她声音更低了些,“我有个计划——柳玉茹被禁足这么久,心里本就恨沈清沅恨得牙痒痒,我要是想办法把柳玉茹毒杀了,再把证据都栽到沈清沅头上,既能除了两个对手,又能让萧景渊被‘后宅毒杀’的事缠得没法分身,正好帮殿下拖时间。”

吴掌柜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了,手指在桌沿上轻轻敲了敲:“苏良娣倒比我想的更有手段。只是,毒杀正妃可不是小事,万一查出来,良娣怕是也难逃罪责。”

“我自有办法。”苏婉柔放下茶杯,杯底在桌上磕出轻响,眼神却笃定得很,“柳玉茹身边有个小丫鬟叫翠儿,是我早年从苏家带来的远亲,这些年一直被我安插在澄瑞堂里。翠儿感念我当年救过她娘的命,定会帮我办事。我让她在柳玉茹每日喝的人参补汤里下毒,用的是巴豆霜——这东西好,少量多次掺进去,人只会觉得是突发急病,上吐下泻的,查也难查出来;等柳玉茹出事了,再在药渣里混点断肠草的残渣——那是沈清沅之前为了治丫鬟的湿疹,从药库里领过的药材,到时候证据自然会指向她。”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声音里带着点狠劲:“至于后续,镇国公府知道柳玉茹出事了,肯定会逼着萧景渊处死沈清沅;萧景渊要是真处死了沈清沅,沈御史定会跟他反目,他往后就少了个助力;要是他不处死沈清沅,镇国公府就会联合那些勋贵打压他——不管是哪种结果,都能让他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心思管江南盐运?”

吴掌柜听完,忍不住点头,手指捻了捻胡须:“良娣的计划果然周全。殿下那边,我会如实禀报,要是需要人手或者药材,良娣尽管开口。”

“药材不用,王府药库里就有;人手也够,只是需要殿下帮我办件事。”苏婉柔看着他,语气沉了沉,带了几分郑重,“沈清沅有个盟友叫孟瑶,是开国武将家的女儿,她在京营里还有些旧部,万一我动手的时候,孟瑶帮着沈清沅查案,就麻烦了。还请殿下派人找到孟瑶远在边关的弟弟,用她弟弟的性命要挟,让她不敢插手这事。”

吴掌柜想都没想就应下了:“这事容易,殿下在边关也有人手,不出三日,定能办妥。”

两人又低声商议了片刻,敲定了传递消息的法子——苏婉柔每月初一、十五会以“上香”为由,来清风茶馆跟吴掌柜接头;要是有紧急情况,就让翠儿把消息藏在王府后门那棵老槐树下的石缝里,由瑞王的人取走。

密会结束后,苏婉柔重新把帷帽的轻纱放下来,跟着吴掌柜从茶馆的后门离开——后门对着条窄巷,巷口早有辆青布马车等着,车帘缝里透着点昏黄的光。她弯腰钻进马车,车夫扬鞭赶车,车轮碾过积水洼,“吱呀”一声混着“哗啦”的水声,在安静的雨巷里听得格外清楚。苏婉柔靠在车壁上,看着窗外模糊的街景,嘴角慢慢露出丝得意的笑——沈清沅,柳玉茹,你们占了王府这么久的风光,也该轮到我了。

回到王府时,雨已经停了,夕阳从云层里钻出来,在地上洒下一片斑驳的光,把青砖地照得亮堂堂的。苏婉柔刚走进自己的院落,心腹丫鬟晚翠就快步迎了上来,双手拢在嘴边,声音压得极低:“娘娘,翠儿那边已经联系上了。她说柳玉茹最近总说身子乏,每日饭后都会喝一碗人参补汤,正好方便下手。”

“很好。”苏婉柔走进内室,伸手解下腰间的布带,把素色布裙脱下来,换上一身水绿色的锦裙——锦裙上绣着缠枝莲,在光线下泛着柔润的光。她对着铜镜整理发髻,手指梳过头发,道:“你去药库一趟,就说我近日总睡不好,要取些合欢花来安神;顺便看看巴豆霜和断肠草放在哪里,记清楚位置,别让人察觉出异样。”

晚翠应声而去,没半个时辰就回来了,手里还攥着个小纸包,压低声音禀报:“娘娘,巴豆霜和断肠草都放在药库最里层的柜子里,由李管事负责看管。李管事之前得过咱们的好处,去年他儿子上学,还是您托人找的先生——只要娘娘开口,他肯定会偷偷给咱们拿些。”

苏婉柔满意地点点头,从首饰盒里取出一支嵌着红宝石的金钗,递给晚翠:“你把这支钗子送给李管事,就说我多谢他之前的帮忙,这点小意思让他收下。另外,让他多留意沈清沅的动向,要是她去药库取药,不管取什么,都立刻来告诉我。”

晚翠接过金钗,小心翼翼地收进袖袋里,转身匆匆离开。苏婉柔坐在镜前,拿起一支珍珠珠花,轻轻插在发髻上——这支珠花是萧景渊去年生辰时送的,珠子圆润饱满,她一直没戴,总觉得时机没到。现在,时机终于要来了,等沈清沅和柳玉茹都倒台了,萧景渊身边,就只剩下她一个能依靠的人了。

而此刻的汀兰院,沈清沅正坐在廊下,手里捏着片刚采的薄荷,看着春桃把薄荷摊在竹筛上晾晒——薄荷带着清冽的香气,风一吹,满院都是。孟瑶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攥着个油纸包,神色沉得很,指节都有点发白:“清沅妹妹,我听马房的小厮说,苏婉柔今日去了城郊的观音庙,可庙里的和尚说,她压根没进庙上香,反而去了西市的清风茶馆,还跟一个陌生男子见了面。”

沈清沅手里的薄荷顿了顿,抬头看向孟瑶,眉梢蹙了起来:“陌生男子?是什么模样的?”

“小厮说,那男子穿了件青色绸缎长衫,腰间挂着个算盘,看着像个商人,可行为怪得很——他在茶馆外等苏婉柔的时候,时不时就往王府的方向瞟,眼神躲躲闪闪的,一点都不像正经商人。”孟瑶把油纸包递过去,“这里面是我让人从西市‘福记’买的桂花糕,你尝尝,还是热的。对了,我总觉得苏婉柔不对劲,她最近总让晚翠往药库跑,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沈清沅接过油纸包,指尖碰了碰,还带着温乎气,可她没打开,心里泛起一丝警惕——苏婉柔素来谨慎,若不是有天大的事,绝不会轻易离开王府,还特意去茶馆见陌生男子。她想起之前苏婉柔总在暗中挑拨柳玉茹和自己的关系,如今柳玉茹被禁足,苏婉柔怕是要亲自出手了。

“姐姐多留意些苏婉柔的动向,尤其是她跟药库的往来。”沈清沅语气严肃起来,指尖攥紧了手里的薄荷,“我总觉得,她最近要搞大动作,咱们得提前做好准备,别再像上次那样,被人栽赃陷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孟瑶点头应下,眼神也沉了下来:“你放心,我已经让府里跟着我爹当过兵的旧人盯着苏婉柔的院子了,只要她那边有半点动静,我立刻就来告诉你。”

夕阳渐渐落下去,暮色像潮水一样漫过来,笼罩了整个靖王府。苏婉柔的院落里,灯亮得格外早,晚翠正坐在灯下,按照苏婉柔的吩咐,把一小包巴豆霜小心翼翼地包在油纸里,叠了好几层,生怕漏出来;而汀兰院的灯也亮了,昏黄的光透过窗棂照出来,沈清沅和孟瑶坐在灯下,手里摊着张王府的简图,正一条一条分析着苏婉柔的可疑之处——这深宅里,一场藏在暗处的生死算计,正趁着暮色慢慢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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