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轩的二楼雅间里，檀香混着茶香，熏得人昏昏欲睡。严浩翔坐在桌前，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一下又一下，像是催命的鼓点。
“你若再敲下去，这桌子怕是要散架了。”刘耀文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三分讥讽七分冷淡，“严大人今日怎的如此心急？”
严浩翔停住手，抬头看了他一眼。烛光映在他脸上，照出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双眼睛总像蒙着一层雾，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局势已不容观望。”严浩翔压低声音，“马嘉祺那边动作频频，若不早作打算，等他抢先动手，我们就被动了。”
刘耀文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
严浩翔皱眉：“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我？”刘耀文放下茶盏，目光落在他脸上，“我一直都在这里坐着，哪也没去。”
严浩翔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冷笑一声：“你是不是还信不过宋九爷？”
“我不是信不信他的问题。”刘耀文慢条斯理地说，“我是怕，你这一局棋下到最后，发现棋盘上根本就没有棋子。”
严浩翔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发白：“你是说……他已经死了？”
“我说的是‘如果’。”刘耀文轻轻吐出两个字，像是随口一说，却让严浩翔心头一震。
“当年刺客的尸体都被烧成了灰，没人能确认宋九爷的生死。”严浩翔咬牙道，“但我查过，那些刺客中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他们的尸骨被火一烧，连身份都辨认不出来。”
“可若他真死了呢？”刘耀文淡淡问，“你这一局，岂非成了空棋？”
严浩翔沉默片刻，眼神却愈发坚定：“他没死。我能感觉到。”
“感觉？”刘耀文嗤笑一声，“严大人，你现在靠的可是感觉？”
严浩翔没理会他的嘲讽，而是从袖中抽出一张纸，铺在桌上。纸上画着帝都的势力分布图，密密麻麻标注着各方势力的动向。
“你看。”他指着一处，“贺峻霖已经送出那封信，马嘉祺已经开始怀疑丁程鑫。他们内部已经开始动摇。”
刘耀文看着那张图，神情依旧平静：“可他们动摇归动摇，真正要动手的，还是你和宋九爷吧？”
严浩翔没否认：“所以我要你帮忙。你手里有安国公府的兵权，若能在关键时刻出手，马嘉祺未必敢轻举妄动。”
“我若出手，就等于站队。”刘耀文抬眼看他，“你确定，你要我站到你这边？”
严浩翔点头：“确定。”
“可我还不确定。”刘耀文轻轻一笑，“也许，我该再等等，看看这场戏还能唱多久。”
话音刚落，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道黑影从窗边翻了进来，单膝跪地，压低声音道：“大人，马嘉祺带人包围了听雪轩！”
严浩翔猛地站起身，脸色一沉：“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一刻钟前。”那人低声答道，“他带了二十多个高手，把前后门都围住了。”
严浩翔眉头紧锁，目光扫向刘耀文：“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走？”刘耀文却按住他的手腕，“你这一走，不就坐实了他们的猜疑？”
“可若不走，等他们冲进来，我们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严浩翔急道。
“那就不让他们冲进来。”刘耀文松开手，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
严浩翔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声巨响——
轰！
房门被一脚踹开，寒风夹着雪花扑面而来。几个黑衣人鱼贯而入，手持利剑，杀气腾腾。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马嘉祺。
他一身玄色锦袍，腰间佩剑未出鞘，但眼神却凌厉如刀。
“果不其然。”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严大人，你果然已经投靠了宋亚轩。”
严浩翔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世子好大的胆子。”刘耀文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竟敢擅闯安国公府的地盘？”
马嘉祺眯起眼：“刘耀文，你别装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和宋亚轩有联系？”
“我没否认。”刘耀文微微一笑，“我只是还没决定要不要帮你。”
这话一出，屋内气氛顿时凝固。
严浩翔抓住机会，悄然往后退了一步。
“你这是什么意思？”马嘉祺皱眉。
“我的意思很明白。”刘耀文缓缓道，“你若现在动手抓人，那就是在打我安国公府的脸。你若不动手，那就继续看戏。”
马嘉祺眼神一冷：“你是在威胁我？”
“我只是提醒你。”刘耀文淡淡道，“你有没有想过，若你现在抓了严浩翔，宋亚轩会不会立刻动手？你准备好了吗？”
马嘉祺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确实还没有准备好。
就在他犹豫的一瞬间，严浩翔猛地转身，从后窗跃出。
“追！”马嘉祺怒吼。
几个黑衣人立刻追了出去。
刘耀文却站在原地，神色不变。
“世子。”他看向马嘉祺，语气依旧平静，“你可知，擅闯大臣私宅，是什么罪？”
马嘉祺咬牙：“刘耀文，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我？”刘耀文轻轻一笑，“我一直都在这里站着，哪儿也没去。”
说完，他转身走到窗边，望向外面。
风雪中，严浩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巷口。
他回头看了眼二楼的窗户，只见一道剪影静静地站在那里。
刘耀文微微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
“时机未到……”他低声自语，随后转身离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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