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梦,晨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床榻上。泠繁睁开眼,恍惚间有些发懵——自己怎么在床上?她分明记得昨夜是趴在床沿睡着的。
她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屋内空荡荡的,哪还有萧舷的影子?
"走了?"她低声喃喃,下意识掀开被褥,却见床尾整整齐齐叠着一件玄色外衫——正是昨夜萧舷身上那件。
泠繁蹙眉,赤足下榻,脚掌刚触及地面便是一愣。
咦?
她试探性地动了动脚踝——昨日还肿痛难忍的扭伤,今晨竟消了大半,只余些许酸胀,仿佛被人精心调理过。
"难道这具身体愈合能力异于常人?"她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脚踝,却触到一层极薄的药膜,凑近轻嗅,有淡淡的辛烈药香残留。
泠繁一怔,昨夜朦胧中似乎有人托起她的脚踝,掌心温热……
"醒了?"门外突然传来赵婶的嗓音,惊得她指尖一颤,"灶上煨了粥,趁热喝了对身子好。"
"多谢赵婶。"泠繁穿好鞋袜从房间出来,晨露还未散尽的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只麻雀在啄食地上的谷粒,她怔了怔。
泠繁抿了抿唇,终究没问出口。她蹲在井台边掬水洗脸,冰凉的井水激得她一颤。水面晃动的倒影中,她的眉眼在波纹里扭曲变形,仿佛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在水中窥视。
"还能回去吗..."水珠顺着下巴滴落,在井台青石上砸出一个个深色圆点。她微微攥紧了木盆边缘——她是该被动地继续待在青柳村还是主动找到回去的办法?
晨间的米粥冒着热气,泠繁捧着粗瓷碗突然抬头:"赵婶,当时你们救我时,那把剑和玉佩呢?",毕竟那不是自己的,最终还是要物归原主的,
"咣当——"赵婶手中的汤勺掉进锅里。老妇人背对着她,肩膀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这......"
"嗯?"泠繁放下碗,碗底与木桌碰撞发出清脆的"嗒"声。
赵婶转身时,嘴角挂着笑,可眼角的皱纹却像是突然深刻了许多:"没...没问你李伯,我也不知道..."她撩起围裙擦手,布料摩擦声在寂静的灶房里格外刺耳,"许是落在山道上了?
那我先去找找吧。"泠繁垂下眼帘,指尖轻轻摩挲着粗瓷碗边缘。她自然看穿了赵婶的谎言,却只是若无其事地起身,衣摆带起一阵轻微的风,拂动了桌面上未散的粥香。
"也好......"赵婶的笑容明显松弛下来,手指却仍紧紧绞着围裙一角,"山路湿滑,丫头当心些。"
泠繁点了点头,推门而出。初夏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下来,在她脚边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沿着村中小径快步前行,而在她走后不久,赵婶就把门关上,匆忙离开了。
村口的小溪清澈见底,水流潺潺,在石头上激起细碎的浪花。溪边已经聚集了一群孩子,他们赤着脚踩在浅滩上,有的弯腰捉鱼,有的泼水打闹,笑声在风中散开,像一串串银铃。
其实泠繁养伤的这几天,这些孩子常常偷偷溜来找她玩,给她带野果、编草环,或是叽叽喳喳地讲村里的趣事。只是后来赵婶怕他们闹得太过,影响她休养,便板着脸把他们赶跑了。
泠繁刚走近,一个眼尖的小女孩就发现了她,立刻欢呼起来:“泠姐姐来啦!”孩子们顿时呼啦啦地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她伤好了没、要不要一起抓鱼。她忍不住笑了,蹲下身揉了揉小女孩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