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
沈昭然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发白，车灯照出前方模糊的路。雨刷器来回摆动，节奏忽快忽慢，像谁的心跳。
我低头看着手机屏幕，“苏雨取消了明天下午的慈善晚宴。”周星月的消息还亮着，蓝光映得我眼底发青。
“你冷吗？”沈昭然忽然开口，声音在车内回荡。
“不冷。”我扯了扯外套，羊毛纤维里还残留着阳光晒过的味道，可这会儿却让我觉得闷。
他没再说话，只是把暖风调得更热了些。热气扑在脸上，像是被什么情绪灼烧。
红灯亮起，第三趟等在这里。车窗外的霓虹在雨幕中晕开，像打翻的水彩画。
“你知道为什么我从不问过去吗？”他突然说。
我愣了下，手指无意识抠着安全带搭扣，指甲边缘泛白：“因为你说过，医生只治疗现在。”
“但如果旧伤没愈合，新的幸福会长歪。”他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划过玻璃。
手机又震动了。这次是周星月的新消息弹出来：“顾北极取消了明天媒体采访。”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沈昭然猛踩刹车。
轮胎在积水路面打滑半圈，我整个人往前冲，额头撞在挡风玻璃上，留下一道淡红印记，像朵未开即败的花。
“你没事吧？”我们同时开口。
我抬头看他，他喉结滚动，眉头皱得紧，像是忍着什么。
“我没事。”我摸了摸额头，指尖有点湿。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把我的发绳解开，重新帮我绑好散乱的马尾。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疼我。
可我不习惯这种温柔。
“我不是需要拯救的人。”我低声道。
他顿了一下，继续整理我的头发：“我知道。所以我怕你一直在等那个救你的人。”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
“林知京，你值得一个不再让你受伤的人。”他说完，手松开，转身拉开车门。
我坐在车里，看着他撑伞走进雨里，背影被路灯拉得很长。
我下了车，站在门口看着他。
“沈昭然。”我喊住他。
他停下脚步，伞沿压低，遮住了表情。
“我不是不放。”我说，“是不敢放。”
他没回头，只说了句：“敢不敢，要试了才知道。”。
然后他就走了。
我站在门口，看他消失在雨幕里。
手机还在手里，我看着屏幕，犹豫了一下，输入框里写着一句话：“其实那天他回头了……”
我没发出去。
我收起手机，进了屋。
玄关感应灯忽明忽暗，像是试探。鞋柜上插着上周买的洋牡丹，花瓣蜷曲发黄。我踢掉高跟鞋，靠在门边，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
我走进客厅，坐到沙发上，思绪又开始放空。
手机又震动了，我的眼神开始聚焦。
我掏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我想见你一面。”
只有这一句话。
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手指悬在回复键上方，最终没有按下。
窗外雨声渐歇，但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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