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魂早安

林厌被勒得肋骨“咔咔”作响，却仍咬牙，把刚才割下来的那块戒指皮，连同银圈，一把按在“囍”字正中心——血+酒精+残余电流，三合一，遇纸即燃。“轰——”红纸炸成火球，火舌顺着笔画逆行，把“洞房”烧出窟窿。沈砚笑声变调，化作凄厉的婴儿啼哭声，火球里，无数燃烧的“囍”字像蝴蝶四散，最终化为灰烬。

晨光里，只剩那台复印机，还在“咔哒咔哒”的空转，扫描光束来回扫，却再也吸不到影像。林厌跪地，大口喘气，无名指根血肉模糊，却笑得癫狂。

林厌沈砚，老娘离婚协议，签完了！

她抓起消防斧，抡圆了砸向复印机——“当！当！当！”墨盒爆裂，碳粉四溅，像一场黑雪。最后一斧下去，扫描灯“滋”地熄灭，机器冒出一缕青烟，烟里，隐约有一张扭曲的人脸，对她张了张嘴，无声消散。风停了，朝阳彻底升起，照在两人身上。

顾骁靠在栏杆上，伸手拉她。

顾骁走，去医院，把手指接上。

林厌点头，刚想迈步，却听“叮”的一声——复印机残骸里，滚出一张全新的身份证。照片空白，名字栏却自动浮现出烫金小字：【沈 砚】【00/100】

像一张刚开封的空白模板，等待下一位新娘，填上编号。林厌捡起身份证，对着朝阳举起——光线穿透，空白照片里，隐约浮出她自己的侧影，正对她微笑。她手指一紧，把证件对折，再对折，直到“咔”一声脆响，掰成碎片。碎片随风扬散，像一场黑色的告别。

碎片被风卷上半空，像一群黑蝶，在阳光下闪出暗金色的号码——00/100。林厌眯眼，那一瞬间，所有碎片突然定格，逆着阳光重新拼合，“啪”地一声脆响，化作一张完整的身份证，悬停在她面前。照片里，她自己的脸缓缓转过头，对现实中的她勾起嘴角——

万能人物身份证上的林厌:林厌，第00号，回收完成。

身份证“咔”地折成一枚戒指，银白圈口内侧，刻着全新的烫金小字：【新娘 00/100】

不等她反应，戒指自动飞出，套向她左手无名指——那里还血肉模糊，缺了一圈皮。

林厌同样的坑，老娘能掉两次？

林厌反手抓住戒指，用消防斧背面的撬口“当”的一声敲碎。金属裂成两半，却像液态水银，迅速渗入她的掌纹，消失不见。她的掌心里，顿时多了一条环形黑线，像纹身，又像闭合的电路。

顾骁撑墙站起，脸色苍白。

顾骁感觉怎么样？

林厌甩甩手，没异样，刚想回话，耳边突然响起系统的提示音——不是手机，不是广播，而是直接从掌纹黑线里传出来的：【模板已绑定，编号：00】【功能：回收剩余 99 份纸新娘碎片】【提示：集齐 100/100，可解锁“纸新郎·完全体”】【拒绝回收，将在 24 小时后自动格式化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