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回：云端追随大兄影 观摩斗战悟新招
流云如练，卷过青冥山巅。
林凡脚踏一柄青竹小剑，身影藏在千层云絮之后，目光却紧紧锁着前方那道流光。流光中裹着的正是他认下的义兄，如今已是金丹后期修士的赵山河。
“大兄这遁光越发迅疾了，若不是我新近将《青云诀》练至第三重，怕是连他残影都追不上。”林凡暗自咋舌，指尖捏了个敛息诀，将自身灵力波动压到最低。
三日前，赵山河收到同门传讯，说西方百里外的黑风谷出现一伙盘踞多年的山匪修士，不仅劫掠过往商队，更伤了三位下山历练的青云宗外门弟子。赵山河性子最是护短，当即请命前往清剿，林凡软磨硬泡，才得了个“远远观摩，不得妄动”的许可，这才有了此刻的云端追随。
青竹小剑破开一层薄云，黑风谷的轮廓已然在望。那山谷形似一头张开巨口的凶兽，谷口怪石嶙峋，隐约可见几处瞭望台，上面有修士手持法器，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果然有些门道，这布防倒像是正规修士门派的路数。”林凡心中嘀咕，只见前方赵山河的遁光骤然一折，隐入一道横亘的山梁之后。他连忙催动小剑跟上，刚绕过山梁，便听得一声怒喝炸响，震得云絮都散了几分。
“黑风老妖！出来受死！”
赵山河的声音带着金丹修士特有的灵力威压，直扑黑风谷深处。谷中顿时乱作一团，几道黑气从各处洞府中窜出，为首一人身材魁梧，满脸横肉，腰间缠着一条乌黑长鞭，正是黑风谷匪首黑风老妖，修为已至金丹初期。
“赵山河？青云宗的小辈，竟敢闯我黑风谷撒野！”黑风老妖狞笑道，“去年你那两个师弟，就是栽在老夫手里，今日正好将你一并留下，凑齐一桌！”
“找死！”赵山河怒喝一声，背后长剑出鞘，化作一道丈许长的金色剑虹，直刺黑风老妖面门。这一剑势大力沉，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正是青云宗七十二峰中“烈阳峰”的成名剑招——“焚天”。
金色剑虹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点燃，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黑风老妖却不慌不忙，腰间长鞭猛然抽出，化作一条水桶粗的乌黑巨蟒，张开血盆大口，竟硬生生将剑虹吞入腹中。
“雕虫小技。”黑风老妖冷笑，巨蟒尾巴一甩，带着腥风扫向赵山河。
林凡在山梁后看得心潮澎湃，握紧了拳头：“大兄这一剑比上次在演武场时更凝练了，可这黑风老妖的鞭子好生诡异！”
就在巨蟒尾巴即将扫中的刹那，赵山河身影陡然一晃，竟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真身已出现在黑风老妖左侧三丈处。
“剑出分影！”赵山河低喝，长剑挽出数道剑花，每道剑花都化作一道实体剑影，从不同角度刺向黑风老妖周身大穴。
黑风老妖脸色微变，巨蟒鞭在空中盘旋一周，形成一道黑色护罩。叮叮当当！剑影刺在护罩上，发出密集的金铁交鸣声，却未能破开防御。
“只会这些花哨招式吗？”黑风老妖狞笑着，护罩猛然收缩，化作无数黑针射向赵山河。
“大兄小心！”林凡下意识低呼，旋即捂住嘴，暗骂自己沉不住气。
赵山河却早有准备，左手捏了个法诀，身前浮现出一面金色小盾，正是他的本命法宝“烈阳盾”。黑针射在盾上，尽数被弹开，化作点点黑气消散。
“该轮到我了！”赵山河眼神一厉，烈阳盾猛然向前一推，盾面爆发出刺目金光，如同升起一轮小太阳。黑风老妖猝不及防，被金光照得睁不开眼，只觉浑身灵力运转都滞涩了几分。
“就是现在！”赵山河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长剑再次斩出，这一剑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却快到了极致，仿佛跨越了空间距离，瞬间出现在黑风老妖颈侧。
“嗤！”
一道血线浮现，黑风老妖的头颅缓缓滚落，脖颈处喷出的黑血被剑光瞬间蒸发。那化作巨蟒的长鞭失去灵力支撑，变回原形，“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竟是一条布满倒刺的白骨鞭。
残余的山匪修士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四散奔逃。赵山河哪会给他们机会，剑虹横扫，金光过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过片刻功夫，黑风谷便再无一个活口。
林凡看得目瞪口呆，直到赵山河转身望来，才回过神，连忙驾驭青竹小剑飞了过去。
“大兄！您刚才最后那一剑太厉害了！快教教我！”林凡一脸崇拜地说道。
赵山河收了长剑，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带着笑意：“你这小子，让你远远看着，是不是手痒了？”
“嘿嘿，主要是大兄您的剑法太精妙了。”林凡挠挠头，“刚才您先是用‘焚天’吸引他注意力，再用‘剑出分影’打乱他的节奏，最后用烈阳盾的金光限制他，那最后一剑……”
“那是‘裂空’。”赵山河解释道，“是‘焚天’的进阶剑招，讲究以力凝速，以速破巧，刚才若不是他被金光所扰，这一剑也未必能得手。”
林凡若有所思，回想着刚才剑虹闪过的瞬间：“以力凝速……难道不是单纯追求快吗？”
“非也。”赵山河摇摇头，指着远处的云海，“你看那流云，看似缓慢，实则蕴含着席卷天地的力量。快，并非一味求急，而是要让力量与速度完美融合，就像这云，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一旦动起来，便能遮天蔽日。”
他捡起地上的白骨鞭，眉头微皱：“这黑风老妖的鞭子是用百具修士骸骨炼制而成，怨气极重，难怪能抵挡我前几招。你日后遇上这类邪门法宝，切记要以阳刚灵力应对，不可被其怨气侵体。”
“弟子记下了。”林凡肃然道，忽然眼睛一亮，“大兄，您刚才躲避那巨蟒尾巴时，身影晃动的法子，是不是就是《青云诀》里记载的‘踏云步’？我总觉得自己练得不够透彻。”
赵山河笑道：“你倒看得仔细。踏云步的关键不在步法，而在对周围灵气的感知。你看——”他说着，脚步轻轻一点，身形如同一片羽毛般飘起，在原地闪烁了数次，留下数个清晰的影子，“每一次移位，都要借势灵气流动，就像船借水流，看似随意，实则顺势而为。”
林凡跟着尝试，脚步一错，却感到一股滞涩感，灵气仿佛不听使唤。他有些沮丧：“还是不行……”
“急什么。”赵山河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练这踏云步用了三年才略有小成，你才练了半年，能有如今的进境已是难得。刚才与黑风老妖交手，你看出了什么？”
林凡沉吟片刻，说道：“我觉得……打斗不只是招式比拼，更像是一场算计。您每一招都在引导他，让他落入您的节奏里。”
“不错！”赵山河赞许地点头，“修仙界争斗，生死只在一瞬，光有强**力不行，还得有脑子。你看他那黑蟒鞭防御虽强，却有个破绽——转身不便。我用分影剑逼他转动，就是为了让他露出侧面空档，再用烈阳盾限制他的反应，这才一击得手。”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性子刚直，练剑时也偏向猛攻，这虽是好事，却也容易吃亏。日后与人交手，多想想对方的弱点，多留几分后手，方能长久。”
林凡听得连连点头，心中豁然开朗。刚才观摩整场打斗，他只觉得热血沸腾，经赵山河一点拨，才明白其中竟有这么多门道。他忽然想起刚才赵山河最后一剑的神韵，试着模仿着挥出一剑，灵力在体内流转，却总差了点什么。
“感觉不对，是吗？”赵山河看出了他的困惑，“‘裂空’需要将金丹灵力压缩到极致，再骤然爆发，你如今是筑基后期，灵力强度还不够，强行模仿只会伤了经脉。等你筑基圆满，我再教你不迟。”
“嗯！”林凡重重点头，目光望向黑风谷深处，那里隐约有灵光闪烁。赵山河也察觉到了，说道：“看来这黑风老妖藏了些宝贝，正好搜出来，上缴宗门，也能给你换些修炼资源。”
两人一同走进谷中洞府，林凡一边搜寻，一边回味着刚才的打斗和赵山河的指点，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成形。他忽然停下脚步，对赵山河说道：“大兄，我刚才想到，若是将踏云步的灵动融入剑法，是不是既能保持速度，又能随时变招？”
赵山河眼睛一亮：“你这想法倒是新颖！剑走轻灵，步随剑动，若是能结合，或许真能创出一套新的剑招。不错，有想法就去试试，修行之路，本就是在借鉴中创新。”
林凡心中一阵激动，仿佛一扇新的大门在他面前打开。他握紧了手中的青竹小剑，感受着体内灵力的流转，刚才观摩斗战时记下的那些细节，此刻正与他平日修炼的感悟交织在一起，慢慢凝聚成一个模糊的雏形。
云端之上，清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却掩不住少年修士心中涌动的道韵。一场原本寻常的剿匪之战，竟成了林凡修行路上的一次重要契机，而他与赵山河的兄弟情谊，也在这云端切磋与指点中，愈发深厚。
（本章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