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回：洞天深处寻三姊 习得催生草木术
林缚踏着青石板路往灵犀洞天深处行去，两侧古木愈发苍劲，枝桠间垂落的灵藤缀着莹白宝珠，照得幽暗山道亮如白昼。他腰间悬着的青铜令牌忽尔发烫，这是三师姐苏云曦留给他的信物，想来已是近了她的修行之地。
“师弟倒是稀客。”
清冷话音自头顶传来，林缚抬头便见一株千年古榕的横枝上坐着位青衣女子，素手正轻捻着片翠绿叶芽。苏云曦鬓边别着支木簪，裙摆绣着缠枝莲纹，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草木清气，倒像是从画中走出的林间仙子。
“三师姐，”林缚拱手行礼，“弟子奉师父之命，特来向您请教催生草木之术。”
苏云曦足尖一点，如一片柳叶般飘落在地，指尖在他令牌上轻轻一触，那滚烫感便消散无踪：“师父倒是会支使人。这门术法需以木系灵根为基，你五行灵根驳杂，练起来怕是要多费十倍功夫。”
林缚从储物袋取出个玉盒，里面盛着三枚朱红色的聚灵果：“这是弟子在丹霞谷寻得的灵果，据说对木系修士有益。”
“倒是有心了。”苏云曦接过玉盒却不急着打开，转身往密林深处走去，“跟我来吧，要学催生术，总得先看看草木的本心。”
穿过一片缠绕着发光苔藓的石壁，眼前豁然开朗。此处竟是个天然石穴，洞顶垂着无数钟乳石，每一滴坠落的水珠都带着浓郁的木灵气，地面上长满了形形色色的灵草，有的叶片翻转着金光，有的根茎处盘踞着细小的灵蛇。
“看到那株紫叶兰了吗？”苏云曦指向石穴中央，“它已结出灵籽，却迟迟不肯成熟，你试试用灵力催它。”
林缚依言盘膝坐下，运转心法将灵力凝于指尖，缓缓探向紫叶兰。谁知灵力刚触到花叶，那兰草竟猛地收缩，叶片瞬间变得枯黄。
“笨蛋。”苏云曦敲了敲他的后脑勺，“草木有灵，你这般凶巴巴地灌灵力，是想烧死它？”
林缚摸着后脑勺苦笑：“弟子以为，催生术便是以灵力强行催发草木生长。”
“大错特错。”苏云曦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紫叶兰的叶片，她周身的木灵气如涓涓细流般渗入泥土，那枯黄的叶片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紫色，“你看，草木如人，需得顺着它的性子来。你要先感知它的生长节奏，再以灵力顺势引导，而非强行干预。”
林缚凝神细看，只见苏云曦的灵力与紫叶兰的气息渐渐融为一体，那原本紧闭的花苞竟缓缓舒展，吐出细小的金色花蕊。他心中一动，再次伸出手，这次却收敛了大半灵力，只以一丝微弱的灵息探向旁边一株青禾。
“嗯，这才对路。”苏云曦见他指尖的灵力变得柔和，微微点头，“记住，每株草木都有自己的灵智，你要像对待朋友般与它们沟通。”
林缚闭起眼睛，细细感受着青禾传递来的信息——那是一种渴望阳光、渴望雨露的微弱意念。他顺着这股意念，将自身灵力化作温和的暖流，一点点注入青禾的根茎。
盏茶功夫后，那株原本只有尺许高的青禾竟长到了三尺多，沉甸甸的稻穗垂了下来，颗粒饱满。林缚睁开眼，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师姐，它……它成熟了？”
“不过是入门的小把戏罢了。”苏云曦递给他一本泛黄的册子，“这是《草木心经》，你先回去参悟。三日后再来，我带你去见‘树老’。”
林缚接过册子，只见封面上的字迹带着草木清香，仿佛是用叶脉写成。他正欲道谢，石穴深处忽然传来一阵沙沙声，只见无数藤蔓从黑暗中探出来，在苏云曦身边缠绕成椅。
“师姐，这些藤蔓……”
“它们是我的老朋友了。”苏云曦坐上藤椅，随手摘下颗悬在头顶的朱果，“这洞天里的草木都认我，你若能学到三成，日后在外历练也能多些依仗。”
林缚想起前几日在黑风岭被困，若是当时能催生藤蔓铺路，也不至于狼狈不堪。他郑重地将《草木心经》收入储物袋：“弟子定会用心研习。”
“去吧，莫要懈怠。”苏云曦挥了挥手，周身的藤蔓忽然垂下，将她护在其中，“三日后辰时，在此处等你。”
林缚再行一礼，转身离开了石穴。刚走出密林，便见腰间的青铜令牌又微微发热，这次却传来一股温和的意念，像是在指引方向。他心中了然，这定是师姐怕他迷路，特意让草木为他引路。
回到住处，林缚立刻翻开《草木心经》。开篇便是“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字里行间皆是对草木生灵的敬畏。他越看越是心惊，原来这催生术竟能与草木共享感知，甚至能借草木之眼探查四周动静。
三日后，林缚准时来到石穴。苏云曦已换了身墨绿色衣裙，见他到来，便领着他往洞深处走去。越往里走，空气越发湿润，泥土的气息中夹杂着淡淡的年轮香。
“到了。”
眼前出现一株需十余人合抱的古树，树干上布满了沧桑的纹路，树洞里隐约有微光闪烁。苏云曦对着古树盈盈一拜：“树老，这是我师弟林缚，想向您讨教一二。”
古树忽然轻轻摇曳，几片枯叶飘落下来，在林缚面前组成一行字：“小家伙，将你的血滴在树根上。”
林缚虽觉奇怪，还是依言割破指尖，将血珠滴在盘结的树根上。鲜血渗入泥土的瞬间，他忽然感觉脑海中涌入无数信息——那是古树千百年来的记忆，有星辰变换，有山河改道，更有无数草木生长枯荣的画面。
“哇——”
林缚只觉头痛欲裂，忍不住痛呼出声。苏云曦连忙按住他的天灵盖，将一股清凉灵力注入：“树老，他还承受不住您的记忆传承！”
古树的枝叶轻轻拍了拍苏云曦的肩膀，那些涌入林缚脑海的信息渐渐退去。他瘫坐在地，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布满冷汗。
“树老已认可你，”苏云曦递过一瓶丹药，“它刚才是在教你辨识草木的年轮记忆，日后你见了草木，便能知它的生长环境，这对你施展催生术大有裨益。”
林缚服下丹药，只觉一股清凉流遍全身，头痛渐渐消散。他望着眼前的古树，心中充满敬畏：“多谢树老指点。”
古树的枝叶再次摇曳，这次却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掌，掌心托着颗碧绿色的种子。苏云曦将种子取来，递给林缚：“这是‘万木种’，你以精血温养，日后施展催生术时，能让草木生长速度加快三倍。”
林缚接过万木种，只觉入手温润，仿佛有生命在其中跳动。他对着古树深深一拜，又向苏云曦行礼：“多谢师姐和树老厚爱，弟子定当刻苦修炼，不负所望。”
苏云曦微微一笑：“去吧，记住，草木有情，你待它们以诚，它们便会予你回报。”
林缚辞别二人，踏着来时的路往回走。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身上，手中的万木种散发着淡淡的绿光。他低头看着掌心的种子，心中充满了期待——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也能如师姐般，让草木为友，与自然共生。
石穴中，苏云曦望着林缚离去的背影，轻声道：“师父说他是变数，或许真能在这修仙界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来。”
古树轻轻摇曳，仿佛在回应她的话语。石穴深处，无数草木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为这位新晋的草木之友送上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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