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回:悟空传艺花果山 融佛道妖为一炉

第108回 悟空传艺花果山 融佛道妖为一炉

水帘洞前云雾缭绕，千株古松如黛，万竿修竹含烟。自从悟空西天取经归来，花果山便添了几分佛韵，却依旧不改那股子桀骜的妖气。此刻洞外广场上，数万猴妖列成方阵，个个屏息凝神，望着高台上那道熟悉的身影——金睛火眼扫过众妖，虎皮裙随风微动，正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孩儿们，”悟空声如洪钟，震得崖边瀑布都溅起三分水花，“俺老孙去西天走了一遭，听了些经卷，见了些道法，再回头看看咱们花果山的本事，倒是瞧出些门道来。”

前排的赤尻马猴往前凑了凑，抓耳挠腮道：“大王，咱们的七十二变、筋斗云还不够厉害？前日里俺还凭着这身本事，从东海龙宫偷了三坛桂花酿呢！”

“呸！”悟空照他脑门敲了一下，“就知道偷酒！你那七十二变，变个山石草木还行，遇上真正的高人，妖气一泄便露了破绽。当年俺在小雷音寺被黄眉老怪拿住，便是吃了这亏——只知妖法诡谲，不懂敛气藏神。”

通臂猿猴捧着个玉净瓶走上前，瓶中插着三枝灵草，正是菩提祖师当年点拨悟空时曾提过的“醒神草”。“大王，您是说，要学那和尚道士的本事？”他声音沉稳，却带着几分疑惑，“佛道两家素来瞧不上咱们妖族，说什么‘妖性难驯’，他们的法门，咱们学得会吗？”

悟空跳到广场中央，金箍棒“唰”地一声竖在地上，杖身金光流转，映得众妖眼晕。“学得会学不会，得试过才知道！”他一脚踢起块青石，青石在空中碎成八瓣，“佛讲‘明心见性’，道说‘抱元守一’，咱们妖修‘血脉觉醒’，看似三条路，根子上却都是要凝练神魂、壮大本源。”

说话间，他屈指一弹，一道佛光从指尖溢出，落在旁边一株千年桃树的断枝上。那断枝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出新芽，转瞬便开花结果。众妖看得目瞪口呆，忽闻悟空又道：“这是俺从如来佛祖那里悟来的‘生机佛光’，看似是慈悲法门，但若用在打斗上，催发草木成兵，威力不比你的妖爪差！”

一只白面猴妖忍不住问道：“大王，那道法呢？听说太上老君的金丹能活死人肉白骨，咱们也能炼吗？”

“傻东西！”悟空哈哈大笑，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青烟，再现身时已坐在桃树枝头，手中多了颗晶莹剔透的果子，“道法讲究‘顺应自然’，咱们妖族本就生于天地灵气之中，论顺应自然，谁能比得上？你看这桃子，吸收日月精华而成，不就是最天然的‘丹’？”他将果子掷给白面猴，“你且运起妖力炼化它，再试试用道家‘吐纳法’引导灵气，看看有何不同。”

白面猴依言照做，不过片刻便浑身冒起白汽，惊喜道：“大王！这样炼化，灵气比往日精纯十倍，而且……而且感觉心里头静悄悄的，不像以前那般躁得慌！”

“这便是了。”悟空从树上跃下，金箍棒在掌心转了个圈，“佛道的好处，在于能收束咱们的野性，让妖力更凝练；而咱们妖族的好处，在于不拘一格，能将佛道的法门变得更狠、更活！”他忽然一声断喝，周身同时泛起佛光、道韵与妖气，三色光华交织成一团混沌，竟将周围的云雾都吸了过来，“就像这样——佛的‘金刚不坏’，道的‘太极流转’，再加上咱们妖族的‘血脉沸腾’，融成一炉，才是真正的厉害！”

赤尻马猴看得心痒，嗷嗷叫道：“大王快教俺们！俺也想变得像您这般，既能一拳打碎山岩，又能一念生出莲花！”

悟空点头道：“好！今日便先教你们‘三法归一’的入门功夫。佛家要你们‘观想’，道家要你们‘存神’，咱们妖族，便观想自己的本命妖兽，存神于血脉深处，再用佛光裹住妖魂，以道韵梳理妖力……”他一边说，一边演示，指尖画出一个个玄妙的符文，时而如佛印庄严，时而如道符灵动，时而又如妖纹诡谲。

众妖跟着比划，起初磕磕绊绊，佛光与妖力相冲，引得不少猴妖嘴角溢血。通臂猿猴皱眉道：“大王，这般强行融合，怕是会伤了兄弟们的根基。”

悟空早有预料，从怀中摸出一把毫毛，往空中一撒，顿时化作无数个小悟空，每个小悟空都走到一只猴妖身边，手把手地指点：“不对，佛光要像穿衣服，裹住就行，别往骨头里钻！”“道韵要顺着妖力走，就像溪水绕着石头流，不是硬碰硬！”“你的本命是石猴，观想时得带着山石的厚重，别学那狐狸的妖娆！”

广场上顿时热闹起来，小悟空们或斥或骂，或示范或纠正，大悟空则站在高台之上，金睛火眼扫视全场，偶尔一声提醒：“那只红毛猴，你道心不诚，观想的金丹都快变成野果了！”“青面猴，佛光太弱，是信不过佛祖，还是信不过你自己？”

不知不觉间，日头西斜，晚霞染红了花果山的天空。众妖虽个个汗流浃背，却都眼神发亮，不少猴妖身上已能泛起淡淡的三色光晕。赤尻马猴一拳砸在地上，竟打出个丈许深的坑，坑边还隐隐有莲花纹路，他惊喜道：“成了！俺成了！这力道比以前沉，还带着股子说不出的韧劲儿！”

悟空捋着猴毛，脸上露出笑意：“这才只是开始。记住，佛道妖，不是让你们舍了本根去学别人，而是要拿着别人的长处，把自己的根养得更壮！”他忽然抬头望向云端，似有所感，“日后定会有不速之客来咱们花果山，到那时，便让他们瞧瞧，咱们花果山水帘洞的本事，是佛是道，亦是妖！”

话音未落，远处天际传来一声鹤鸣，清越悠长，带着几分道骨仙风。悟空眼中精光一闪，金箍棒“噌”地立起：“说曹操，曹操到。孩儿们，打起精神来，且让客人看看，咱们这炉新炼的功夫，成色如何！”

众妖轰然应诺，佛光、道韵、妖气在广场上交织成一片璀璨的光华，映得水帘洞前的瀑布都染上了三分奇异色彩。这一日，花果山不仅传下了新的法门，更开启了一条前所未有的修行之路——佛道妖三法归一，从此在这天地间，又多了一番传奇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