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下午，杨博文换好休闲的灰色卫衣和牛仔裤，拿起搭在玄关的外套，回头对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的左奇函说：“我去参加一个应酬，都是熟人，不用等我了。”

左奇函抬头看他，眉头微蹙：“少喝点酒，结束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不用啦，我自己能回来。”杨博文摆摆手，笑着开门出去了。左奇函看着紧闭的门，又低头看了眼手机——特意把晚上的会议推了，就是想等他回来，却没说出口。

直到夜里十一点，玄关终于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左奇函赶紧起身走过去，就见杨博文脚步虚浮地晃进来，脸上泛着醉酒后的潮红，卫衣领口被扯得有点松，一看见他就眼睛发亮，像只找到主人的小狗。

“左奇函……”杨博文的声音软得发黏，伸手就往他身上扑，“我回来啦。”

左奇函伸手扶住他，鼻尖立刻闻到了浓重的酒气，眉头皱得更紧：“不是让你少喝点？怎么喝成这样？”

“没办法……他们劝酒嘛。”杨博文把头埋在他颈窝，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腰，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语气娇得不像话，“我好想你……应酬的时候一直在想，你身上的抹茶味最好闻了。”

左奇函扶着他往客厅走，耐着性子哄：“先坐下，我给你倒杯醒酒茶。”他想把人扶到沙发上，杨博文却抓着他的衣服不放，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袖口。

“不要……你陪我。”杨博文的眼睛红红的，像受了委屈的小孩，“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是不是嫌我喝多了？”

“没有，我就是怕你难受。”左奇函叹了口气，伸手想把他的手从自己衣服上拉开，“先喝醒酒茶，嗯？”

他的动作稍微用了点力，杨博文的手一下子就被甩开了。杨博文愣了两秒，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眼睛唰地就红了，站在原地看着左奇函，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干什么……不是说好了再也不凶我的吗？你又甩我手……”

左奇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重了，心里一紧，赶紧上前想拉他：“博文，我不是故意的……”

“别碰我！”杨博文往后退了一步，眼眶里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声音又委屈又生气，“你就是嫌我烦了！嫌我喝多了黏人！白天我说不用等我，你是不是早就不高兴了？”

他越说越激动，伸手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左奇函身上砸，眼泪掉得更凶：“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你都不疼我了！”

左奇函没躲，任由抱枕砸在身上，上前一步想抱他，又被杨博文推开。“你走开！”杨博文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转身就往卧室走，还故意把卧室门摔得巨响。

左奇函站在客厅，听着卧室里传来的压抑哭声，心里又悔又无奈。他知道杨博文喝多了情绪敏感，刚才不该没耐心。他走到卧室门口，轻轻敲门：“博文，开门好不好？是我错了，我不该甩你手。”

里面没动静，只有哭声还在断断续续。左奇函又敲了敲门，语气放得极软：“我给你泡了醒酒茶，温着呢，喝一口好不好？”

还是没反应。左奇函叹了口气，拿出备用钥匙打开门——就见杨博文缩在床头，背对着门口，肩膀一抽一抽的，头发乱糟糟的，看着可怜又可爱。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伸手轻轻碰了碰杨博文的肩膀：“博文，别生气了……”

杨博文没理他，反而往里面缩了缩。左奇函耐着性子哄了快半小时，从“不该甩你手”说到“以后应酬我陪你去”，杨博文终于慢慢停下了哭，却还是不回头，只是肩膀还在轻轻抖。

左奇函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知道他心里软了，却还在别扭。他实在没辙，伸手轻轻掰过杨博文的肩膀，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直接低头吻了上去。

熟悉的抹茶味瞬间裹住了杨博文，带着点左奇函身上独有的清冽，吻得又轻又软，慢慢抚平了他所有的委屈和生气。杨博文的身体僵了一下，眼泪还挂在脸上，却没推开他，反而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左奇函的衣服。

左奇函轻轻含住他的下唇，舌尖小心翼翼地蹭了蹭，直到怀里人慢慢放松下来，才慢慢退开，拇指轻轻擦去他脸上的眼泪：“还生气吗？”

杨博文的脸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却没再闹脾气，只是往他怀里钻了钻，声音闷闷的：“以后不许再甩我手，也不许对我没耐心……”

“好，都听你的。”左奇函抱着他，心里松了口气，低头在他发顶亲了亲，“先喝醒酒茶，喝完我陪你睡觉。”

杨博文乖乖点头，任由左奇函把他抱到客厅。喝醒酒茶的时候，他还一直抓着左奇函的手，像怕他再走似的。左奇函看着他黏人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原来喝多了的杨博文，娇气得像个小孩，却也让他明白，自己的一点不耐烦，都会让这个人委屈好久。

以后，再也不会让他受这种委屈了。左奇函伸手摸了摸杨博文的头，眼底满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