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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深吸一口气，石缝里呛出的灰尘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别人闻到这味儿准得掉头跑，他却像闻到了蜜糖——这味道分明在喊："这儿有货！"
脚下的黑岩震得他虎口发麻，掌心贴上去的瞬间，地脉跳动的频率就像老式挂钟的摆锤，"咚、咚、咚"地撞进心口。他眯起眼睛，脑子里自动浮现出波形图，那些交错的曲线最后全聚成一道平稳的绿线。
"零点七赫兹，偏差百分之三。"他咧嘴笑了，露出一排白牙，"比实验室的老机床还稳当。"
这哪是什么凶地？根本就是座祖宗辈儿留下的"充电宝"！
他从布包里掏出铜丝和碎石，那些在修士眼里连废品都算不上的玩意儿，在他手里跟宝贝似的。挑了块半人高的黑岩当底座，铜丝"咻"地钉进岩缝，另一端缠住块泛着金纹的导灵石——这石头看着磕碜，里头可藏着金铁矿脉呢。
没阵图？不碍事！他蹲在乱石堆里跟玩拼图似的，铜丝"咔嗒"一缠，导灵石"叮当"一放，转眼就搭出个金属圈。别人修阵讲究风水八卦，他直接搞物理建模——岩石当支架，导灵石当节点，铜丝当电线，活脱脱一个"地锚式压电聚能阵"。
"咔嗒、咔嗒"，铜丝串起来的节点越来越多，像给大地织了张网。陈凡额头沁出汗珠，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快，心里盘算着："等几百个节点并联起来，灵力电流不得跟小河似的哗哗流？"
"哥！"
小豆子的声音从黑暗里钻出来，惊得陈凡手一抖，铜丝差点缠到自己手指上。
"我听王叔说你在这儿'盖房子'！"小豆子猫着腰窜过来，怀里抱着盐巴和蜡烛头，脸蛋冻得通红，"我力气大，能帮你搬石头！当小工！"
陈凡瞅着他脏兮兮的脸上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又好笑又心疼："谁跟你说这是工地的？"
"王叔说的呀！"小豆子急得直跺脚，"他说你不用灵气，就在这儿敲敲打打，跟盖土坯房似的！"
"倒也没说错。"陈凡笑着塞给他一根炭条，"工地得有测量员。按我画的方位，每隔三丈画个圈，别画歪咯。"
小豆子接过炭条，像领了圣旨似的"嗖"地跑进夜色里，背影活像只欢快的小野兔。
夜幕完全落下时，黑石涧亮起了星星点点的蓝光。
"成了！"陈凡指尖最后拧紧一根铜丝，将灵力灌进节点的瞬间，三块导灵石突然泛起幽蓝的光，像被点亮的灯泡似的。光芒顺着铜丝爬，很快连成个闪亮的三角形。
"哥！像天上的银河！"小豆子举着炭条蹦跶，远处又有几个三角形亮起，蓝光在乱石间跳来跳去，跟放烟花似的。
"小点声！"陈凡赶紧捂住他的嘴，可已经晚了——城墙上突然传来"哐当"一声，王铁柱的铜锣差点掉地上。
"陈凡！你不要命啦！"王铁柱提着灯笼，脚步踉踉跄跄地冲过来，"这可是修士的坟场！死过七个开脉境的大能！你在这儿瞎捣鼓啥呢！"
陈凡头也不抬，手指还在调铜丝的松紧："王叔，我这是搞基建。"他顺手捡了块发蓝光的石头抛过去，"拿回去放床头，安神。"
王铁柱接住石头，入手温热，一股暖流"嗖"地钻进掌心，连日巡夜的疲惫"唰"地没了。他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
三天后，王铁柱带着赵嬷嬷来了。
"小凡！"赵嬷嬷神秘兮兮地掏出个黑陶罐，"我按你画的图，拿烂菜叶和淘米水捣鼓了个'发酵罐'，埋在灶底下。结果你猜咋着？半夜罐子冒蓝光！吓得我差点拿锄头砸了它！可邪门的是，我家灶膛的火苗都变蓝汪汪的，烧水省了一半柴火！"
陈凡接过陶罐闻了闻，酒糟混着灵气的味儿直往鼻子里钻。他掏出几张图纸："这是《家庭级灵能改造方案》。小豆子负责教杂役们省力气，王叔你夜里帮忙望风，赵嬷嬷主攻厨房系统。记住——咱不抢灵石，就让垃圾资源自己'活'起来。"
夜深了，月亮爬上山顶。
陈凡在阵列核心位置钉下最后一根铜桩，"嗡——"的一声，整座黑石涧的蓝光突然连成一片，像流淌的银河。他盘腿坐在阵心，灵力"哗啦啦"地往体内灌，吸收速度直接飙到平时的三倍！
"柳家靠一座聚灵阵养百十号人，"他睁开眼，望着漫天蓝光轻笑，"我七处废地，能养上千散修。"
话音刚落，山道上突然传来马蹄声，数十支火把像火龙似的直冲黑石涧扑来！
"哥！是柳家执法队！"小豆子攥着衣角直哆嗦，"他们要拆咱们的'电网'！"
陈凡慢悠悠掏出一叠纸，纸张粗糙，字迹却工整有力——《散修聚能阵简易施工手册》。
"拆呗。"他晃了晃手里的手册，"可他们拆得掉石头，拆不掉方法。"
火把的光越来越近，陈凡望着远处黑黢黢的山影，嘴角勾起一抹笑："真正的电网，早就在云梦城的泥土里发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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