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剑网之下，没人能抢人

第122章 剑网之下，没人能抢人

雷火塔的光柱刺破云层时，三位瑶光使者的金令在掌心沁出冷汗。

为首的灰袍老者喉结动了动，刚要再提"瑶光圣地婚聘不可废"，却见悬在头顶的剑网突然泛起涟漪——那是方才新人点燃婚灯时汇作的光河余韵，正顺着银辉往他衣襟里钻。

"那是......"人群中不知谁颤着声开口，"万剑归心阵的残意？

传说只有帝兵才能引动！"

灵曦的虚影自剑网中凝实，剑身嗡鸣震得老者手腕发麻。

她垂眸扫过三人腰间的瑶光玉牌，唇角勾起冷嗤："本座不是帝兵，是残剑——"剑尖微挑，一道细芒破空而至，三缕发丝应声而落，"但今日，谁敢动我青崖一人，便试一试这残剑是否还能斩神。"

三位使者后退三步，金令"当啷"坠地。

为首老者连滚带爬捡起法器，对着剑网方向连叩三首，带着使团化作三道流光逃窜。

陈凡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指节在腰间铜尺上轻轻一叩——这是他前世当程序猿时敲键盘的习惯，此刻倒像在敲算什么棋局。

"主上？"小豆子抱着刻满符文的玉简跑近，发梢还沾着喜宴上撒的金箔，"要追吗？"

"追什么？"陈凡转身走向雷火塔中枢，玄色道袍被山风掀起一角，露出内衬绣着的星轨图——那是昨夜他和苏清影为改良聚灵阵熬到子时的成果，"他们的人此刻该在南岭七十二峰隘口候着了。"他从袖中取出枚刻满符纹的玉符，精准插入基座的凹槽，"传令各哨点，封锁隘口，所有进出人员登记灵压波动。"

小豆子的指尖在玉简上翻飞，忽压低声音："主上，北境寒渊异兽已突破三道防线，墨影的传讯符烧了半张——他说要启动'地火引流'预案。"

陈凡仰头凝视塔顶铭文。

晨光里"天罚？

先问问百姓答不答应"几个字正泛着暖金，像被什么力量重新淬炼过。

他伸手接住一缕从剑网漏下的银辉，在掌心搓成细链："不急，等他们的'礼'送到。"

"你早知道他们会来？"

清冽的女声自身侧响起。

姬如月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白衣下摆沾着泥点——那是方才她挤到人群里帮老妇捡落的婚饼时蹭的。

她望着远处飘走的瑶光使团，眼底却没有半分圣地圣女的冷肃，反而亮得像淬了星火。

陈凡转头，看见她肩头那枚绣着瑶光星图的银线图腾正在泛松。"我只是知道，"他指腹点了点自己心口，"一个会为救被妖兽袭击的村童暴露修为，会偷偷给药庐加三倍护灵阵的人，回不去那个只讲规矩的圣地了。"

姬如月的手指抚过肩头图腾，忽然用力一撕。

绣着二十八星宿的银线被扯断的瞬间，她轻喘了声，却笑出了声："你说我不是逃，也不是报恩，是自己选的路。"她将布条投入雷火塔的引火槽，火焰轰然腾起，映得她眼尾的泪痣像颗朱砂，"那我选留下——以真名立誓，不再做谁的圣女。"

陈凡望着跃动的火焰，想起三天前在药庐外，这姑娘还裹着斗篷缩在角落，听到"圣女"二字便浑身发冷。

此刻她发间的银簪落了，碎发被火风吹得乱飞，倒真像他说的，像株终于从石缝里钻出来的草。

"主上！苏师叔说丹房的聚灵阵又炸了！"

跑过来报信的弟子气喘吁吁，话没说完就被一道药香卷走。

苏清影扛着半人高的药箱从人群里挤出来，发绳散了半截，脸上还沾着丹炉爆炸留下的黑灰："慌什么？

不过是把'九转培元丹'的火候从三息改成两息五——"她忽然抬头，看见塔尖悬着的灵曦，眼睛一亮，"正好！

器灵大人，你不是要主婚吗？"

灵曦的剑光晃了晃，虚影险些散了："谁要主婚？

本座不过是......"

"不过是看那些老古董的婚仪不顺眼？"苏清影把药箱往地上一墩，抱臂笑，"那你干嘛偷偷改了《星域联姻典仪》第七章？

把'证道者退隐'改成'永镇其侧'？"

剑网突然暗了一瞬。

灵曦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轻得像落在剑刃上的雪："......闭嘴。"

苏清影笑得前仰后合，扛着药箱往丹房走，路过陈凡时撞了撞他胳膊："你可得收好了，咱们这位剑仙大人啊，嘴硬得很。"

陈凡望着塔尖那团幽光，忽然想起初遇灵曦那日。

她困在残破古剑里，开口就是"尔等凡人"，如今却会为了新人的婚誓调整剑网弧度，会在他熬夜算阵图时悄悄引剑气帮他温茶。

他摸了摸腰间铜尺，尺身还留着方才与灵曦剑尖相碰时的余温。

夜色渐深时，雷火塔的警讯符突然炸响。

陈凡站在高台上，望着北方天际翻涌的赤光，瞳孔微缩——那不是普通的灵气乱流，倒像是什么封印在崩解。

裂痕自雪域蔓延而来，隐约可见巨影游走其中，每动一下，地面就震颤三分。

"不是寒渊兽。"灵曦的实体化身影出现在他身侧，剑身上浮起暗红纹路，"是封印里的东西——它感应到了心镜魔的消散。"

陈凡握紧手中的阵盘。

这是他用前世拓扑学结合修仙阵道改良的"星轨锁灵盘"，此刻指针疯狂旋转，指向北方裂痕。

他望着台下已经熟睡的百姓，望着屋檐下还未收的红绸，忽然笑了："那就让它看看，什么叫'百姓答不答应'。"

山风卷起红绸，缠上雷火塔尖。

塔顶铭文在晨光中灼灼如血，与剑网的银辉交织成网，将整个青崖谷护在中央。

北方的赤光仍在翻涌，裂痕里的巨影又近了些。

晨雾中传来守夜弟子的惊呼："主上！

北境的寒气顺着山脊过来了，最南边的清竹村......灵脉断了！"

陈凡望着逐渐泛白的天际，将阵盘往地上一按。

星轨纹路自他脚下蔓延开去，与剑网、雷火塔的光柱连成一片。

"该醒了，"他轻声道，"青崖的黎明，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