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今天这战，轮到我们上门

第124章 今天这战，轮到我们上门

守夜弟子的示警余音未落，雷火塔顶的风突然灌进众人领口。

陈凡指尖在石质地图上一叩，震得星轨刻纹泛起微光。

他望着北方翻涌的黑潮，瞳孔里映着尸傀身上玄色魔纹的幽光——那些纹路他曾在苏清影的丹炉废渣里见过，是用腐尸胆汁混合阴火草绘制的，专破修士护体灵光。

"看这些裂缝走向。"他屈指划过地图边缘的矿洞标记，指节因长期握阵盘而泛着薄茧，"像什么？"

苏清影扛着的爆炎丹炉"嗡"地轻颤，她探身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地图："蚯蚓？"这位总把丹火当发簪烧的炼丹师此刻拧着眉，发尾的焦痕被风吹得一翘一翘，"上个月我在丹房养的金蚕虫打洞，就是这副歪歪扭扭的样子。"

姬如月的指尖在玉牌上轻轻一按，瑶光秘纹突然亮如流萤。

她垂眸时，眼尾的泪痣恰好落在矿洞标记上："经络。"圣女的声音像浸了寒潭的玉，"我曾见过圣地古籍里的地脉图，灵脉运行的轨迹......和这很像。"

陈凡点头，指腹蹭过石面的凹痕。

他记得三日前带着墨影夜探矿洞，震脉粉撒下去的瞬间，那些细微的石屑竟沿着特定轨迹聚集——那是只有活物才会有的应激反应。"是'地脉神经'。"他的声音放轻，像怕惊醒什么沉睡的巨兽，"魔首的每一步，都在刺激这些节点。

它不是来攻青崖的。"

灵曦的剑突然嗡鸣，银芒在陈凡身侧划出半弧。

她本倚着石栏的身子直起来，发间的剑穗扫过他后颈："它在找'心镜母核'。"器灵的声音褪去了往日的毒舌，多了几分沉郁，像是在回忆极古老的事，"上古时期，所有心镜魔的源头都封在雪域地心。

若让它融合......"她剑尖猛地扎进石缝，火星四溅，"它能操控万人情绪，比千军万马更可怕。"

陈凡的拇指摩挲着阵盘边缘的刻痕。

前世实验室里，他曾用示波器捕捉过脑电波的波形；如今在这修仙界，他终于明白，所谓"心镜"，不过是更高级的情绪频率共振。"所以它故意暴露行踪。"他突然笑了，那笑里带着点前世社畜看透甲方套路的了然，"逼我们分兵防守，好腾出手去地心。

好一招'惧引之策'。"

苏清影的丹炉"轰"地喷出半尺高的赤焰。

她踹了丹炉一脚，火星子噼啪炸在她绣着火焰纹的袖口上："那还等什么？

我这爆炎丹改良过，加了十成火灵草——"

"苏姑娘。"姬如月抬手按住她肩膀，玉牌上的秘纹流转成盾形，"陈凡要的不是硬拼。"圣女的目光扫过山下——青崖百姓正扶着老人、抱着孩童往谷口跑，小竹的雪兔从她怀里探出头，红眼睛滴溜溜转，"他要的是......"

"全谷戒严，开启'九宫锁灵阵'。"陈凡转身，玄色大氅被山风灌得鼓胀，"苏清影，清神雾的丹方你昨日刚改良过，每人一份，必须在半个时辰内分发完毕。"他望向炼丹师，后者的丹炉已经开始咕嘟冒泡，嘴角沾着黑灰却用力点头。

"姬姑娘。"他转向圣女，"义盟的人接管外围村落疏散。

记得让张婶他们把糖画担子带上——"他顿了顿，"甜的能稳心神。"

姬如月眼尾微挑，玉牌在掌心转了个圈："你倒比我更像义盟之主。"但她转身时，发间的银饰已经叮铃作响，显然是去调集人手了。

墨影不知何时站在陈凡身侧。

这位总像团影子的暗卫递上一卷密报，指尖还沾着未擦净的血——是他刚从瑶光密使身上截下的。

陈凡展开看了眼，上面的血字刺得他瞳孔微缩："瑶光长老联络北境......借魔头清洗异己。"

他将密报折成纸鹤，灵力一催，纸鹤扑棱着飞向北方。"那就让他们看看。"陈凡望着山下，百姓自发组成的队伍里，卖糖葫芦的老汉把最后两串分给哭啼的孩童，李叔扶着瞎眼的王婆，"什么叫真正的民心所向。"

他取出一枚传音符，那是用苏清影的防火布裹着的，里面封着青崖百户的祈福声。

注入灵力的瞬间，百盏婚灯从雷火塔四面八方升起——那是百姓用红绸和竹篾扎的，灯身还留着浆糊的清香。

光芒汇聚成一道金色波痕，沿着地脉扩散至方圆千里。

"青崖不退，百姓不弃。"陈凡的声音混着传音符的共鸣，穿透风雪，"今日之战，非为私仇，乃护万家灯火。"

山脚下，张婶抹着眼泪拽住李叔的袖子："听见没？

是陈公子的声音。"卖糖画的老头往糖锅里又加了把糖，糖丝在他手里拉出个"胜"字："给打胜仗的孩子们留着。"小竹抱着雪兔跑向队伍最后，发间的竹叶上，还沾着灵曦剑穗的靛蓝。

灵曦的剑不知何时落在陈凡肩头，剑身不再是刺骨的冷，倒像浸了温水的玉。

她望着他发顶翘起的碎发，突然开口："若我此去不返......"

"没有若。"陈凡伸手轻触剑身，指尖能感受到她的灵力在皮肤下轻颤，"你说过会留下，斩了那个魔。"他顿了顿，嘴角翘起点促狭的笑，"而且......我还等着你主持婚礼——虽然不知道娶谁。"

灵曦的剑尖猛地一颤，在石面上划出半尺长的刻痕。

但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像雪融时的溪涧："凡人......你倒是学会撩剑了。"

寅时三刻，陈凡率三十精锐站在青崖谷口。

灵曦化做百丈巨剑悬浮空中，剑网与雷火塔的阵光相连，形成一条贯穿南北的"光脊"。

身后，青崖谷百灯不熄，百姓的祈福声像潮水般涌来，混着糖画的甜香、药炉的苦香、孩童的嬉闹声。

就在队伍即将踏入暴风雪之际，一道白色身影破空而来。

代圣女的广袖上沾着未干的冰碴，她抛来一卷泛黄的帛书，上面的字迹被血浸得发红："破心镜者，唯'群心共誓'。"

陈凡接住帛书，抬头时，风雪迷了眼。

他望着北方翻涌的黑潮，又回头望了眼灯火通明的青崖，忽然笑了——那是前世在实验室里，看着实验数据终于吻合公式时的笑。

"看来。"他将帛书收入怀中，转身对众人道，"不只是我们想赢。"

风雪越刮越急，一行人踏入雪幕。

灵曦的剑鸣穿透风声，在天地间划出一道银线。

雷火塔顶的铭文在烈焰中若隐若现，最后几个字被风吹散："天罚？

先问问......"

暴风雪中，陈凡一行深入雪域地心裂谷。

灵曦化剑开路，剑尖挑起的冰屑在半空凝成星子，照见前方裂开的地缝里，泛着幽蓝的光——那是心镜母核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