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工时天擦黑,樊文星抱着剧本跟在剧组后面走,耳旁还飘着工作人员的闲聊——
“说真的,江九现在也太顾家了,以前谁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玩主,三天两头换对象,现在天天收工就回家,连聚餐都推”
“还不是因为娶了曲小枫?听说那姑娘特别贤惠,把家里打理得妥妥帖帖,江九爸妈都喜欢得不行”。
身后传来汽车鸣笛声,樊文星回头,看见江九的车停在路边,曲小枫正坐在副驾上朝大家挥手。
江九从车里探出头,对他点了点头:“顺路吗?送你回去。”
“不用了江老师,我住得近,走路就到。”
江九笑了笑:“那注意安全。”
车子刚驶离片场视线,江九脸上那点温和退得干净,眼底漫上阴翳,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方向盘。
“什么时候离婚?”
“我不离婚。这婚是两家定的,你不能说离就离。”
江九偏过头看她,嘴角勾起抹凉薄的笑,眼神透着黏腻的危险:“下周一就去。”
没有商量的余地,语气冷得能冻住空气。
“江九,我忍你够久了!”
曲小枫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眼眶泛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跟多少女人不清不楚!这一年我为了两家脸面,半句不好都没说过,你还要怎么样?”
江九非但没恼,反而笑得更冷,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了两下,调出个名字,语气轻佻。
“说起来,今晚还要去会所找小雅。你要是不想离婚,也可以跟着去看看,看看我跟她是怎么‘不清不楚’的。”
曲小枫她早该知道,江九就是这样的人,表面装得温和顾家,骨子里阴湿又狠戾。
车子在夜色里疾驰,车厢只有江九指尖敲方向盘的声音。
车子没往家的方向开,反倒拐进了会所门前的车道,霓虹灯的光映在车窗上。江九偏头看向副驾的曲小枫,眼底有的是阴翳。
他站在车旁,黑色风衣被夜风掀起一角,衬得肩线愈发凌厉。路灯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狠戾——明明是张足够惊艳的脸,此刻却裹了层湿冷的雾,阴鸷得让人发怵,可偏偏那双眼尾微挑的眸子,像蛰伏的蛇,慵懒却随时会亮出獠牙。
“以后别去剧组找我。”
带着不容置喙的威胁,指尖漫不经心地点燃一根香烟。
曲小枫推开车门,气得浑身发抖
“江九你他妈的真恶心!”
“我这么恶心,你不还是照样跟我过了一年?”
黑色的身影很快融进门口暧昧的灯光里,只留下曲小枫站在原地,看着那扇旋转门
江九就是块捂不热的冰,是条喂不熟的蛇,可她偏偏就是想陷在这场烂透的婚姻里,连挣扎都显得可笑。
侍应生赶紧迎上来,刚想开口问好,对上他眼底的冷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敢低着头引路。
周围原本喧闹的音乐低了半分,邻桌几个人偷偷瞥过来,看见他阴沉的脸色,又慌忙收回目光——没人敢惹这样的江九,看着危险碰了更要命。
他在包厢沙发上坐下,指尖夹着烟,没点,就那么随意地抵着唇。
侍应生站在旁边,大气不敢喘。
“叫点女人过来。”
“是、是。”侍应生赶紧应下,生怕多待一秒。
包厢里他把烟扔在烟灰缸里,目光落在墙上闪烁的屏幕上,多了几分烦躁。
他扯了扯衣领,露出一点锁骨,拿起桌上的威士忌,给自己倒了一杯,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
门外传来脚步声,几个穿着精致的女人鱼贯而入。
“江先生。”
江九抬眼扫了她们一圈,女人们赶紧坐下,有人想帮他倒酒。
他举起杯子,对着空气虚碰了一下,又一口喝干。包厢里的音乐还在响,女人们偶尔小声说着话
指尖夹着烟,目光扫过面前几个拘谨又刻意讨好的女人,最后落在那个穿着低胸裙的女人身上,语气没什么起伏:“就你,跟我来。”
女人眼睛一亮,立刻娇笑着走过来,伸手想挽他的胳膊跟在他身后,往会所顶层的套房走。
“江先生,今晚我好好陪你……”
说着,指尖就往他的衣领里探。
江九张开双腿瘫坐在沙发上,任由那个女人为他服务,女人的动作越来越大胆,可他心里的烦躁却越来越重——他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晃过那双泛红的眼,晃过两人吻戏时对方发颤的指尖。
他猛地攥住女人的手腕,一脚踹开。“滚”
女人被他的眼神吓住,不敢再动。他掏出烟点燃,猛吸了一口,辛辣的烟味呛得他喉咙发疼,却还是压不下心里那点莫名烦躁。
他掐灭烟,转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走出会所上了车,夜风一吹,他才觉得脑子清醒了点。
江九推开别墅大门时,曲小枫正窝在江妈怀里,肩膀一抽一抽的。
他刚换了鞋,没等开口,江老爷子的巴掌就扇了过“啪”的一声脆响。
他的脸偏到一边却没躲,也没吭声,只是慢慢直起身,眼底的阴翳又沉了几分。
“你他妈个畜生!”
江老爷子气得手都在抖,指着他的鼻子骂,“结婚了还到处鬼混!会所那种地方是你该去的?你知道老子花了多少钱,托了多少关系,才把你之前那些烂事的负面新闻压下去?你现在是想把江家的脸都丢尽吗!”
江妈拍着曲小枫的背,也跟着劝:“小九,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小枫多好的姑娘,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婚都结了怎么还不满意?”江九说。
“你!”江老爷子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
“你少说两句!快给你爸道歉!”
江九扯了扯嘴角,没道歉,反而转身往楼上走:“我没空陪你们玩家家。”
江九回到房间,靠在门板上,打火机“咔嗒”一声响,指尖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指尖一缩,才猛地回神。
他和曲小枫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场明码标价的交易——江家要曲家的资源稳住产业,曲家要江家的名头抬升地位,至于他们两个当事人愿不愿意,没人在乎。
明明知道是各取所需的婚姻,曲小枫还是忍不住在意江九的态度,能忍他和其他女人鬼混,却没法接受他对“白月光”向梦玲的念念不忘,毕竟前者是敷衍,后者是真心。
好不容易送白月光出国以为能得他的心,结果还是落了空。
这一年来她步步退让,可得到的还是一句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