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白(叙述者)“指令二:忏悔。”
旁白(叙述者)“一小时内,说出你内心深处最不可告人之罪孽。”
旁白(叙述者)“向‘国王’坦诚,向光影忏悔。”
旁白(叙述者)“真实,将得到短暂安宁。”
旁白(叙述者)“虚伪,将立刻接受‘净化’。”
旁白(叙述者)“国王,倾听你的灵魂。”
冰冷的文字如同淬毒的枷锁,牢牢锁住了镜厅内每一个人的咽喉。空气凝固得如同水泥,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上一次指令是逼迫他们选择肉体上的牺牲,而这一次,是直击灵魂,逼迫他们亲手剖开自己最肮脏、最不愿面对的角落,将其曝露在这无处不在的、冰冷的镜面监视之下!
夏薇“呵…呵呵…”
夏薇突然发出一串破碎而凄厉的冷笑,她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妆容花乱,眼神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破罐破摔的怨毒。
旁白(叙述者)“忏悔?说罪孽?好啊!来啊!刘耀文!你怎么不先说?!你的罪孽不就是你这身惹祸的‘光’吗?!要不是你假清高!装善良!我们会在这里吗?!张真源会死吗?!那个云舒会进去送死吗?!你说啊!向你的‘国王’忏悔啊!”
她的矛头依旧死死对准刘耀文,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和自身丑陋被揭穿的羞愤,全都倾泻到这个她认为的“罪魁祸首”身上。
刘耀文被她尖锐的指控刺得浑身一颤,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负罪感如同沼泽,已经淹没到他的胸口,让他窒息。是啊,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的光,果然是罪…
朱志鑫“夏薇!你他妈给我闭嘴!”
朱志鑫再次暴怒,恨不得冲上去撕烂她的嘴,但这一次,他被丁程鑫用眼神严厉制止了。
丁程鑫的目光冷冽如刀,扫过夏薇,最终落在刘耀文身上。他知道,此刻任何对刘耀文的维护和辩解,在陈墨扭曲的规则下,都可能被解读为“虚伪”,从而招致立刻的“净化”。他必须用另一种方式。
丁程鑫“指令是‘忏悔’,不是互相指责。国王要听的,是每个人‘自己’的罪孽。”
丁程鑫的声音沉稳地响起,强行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他特意加重了“自己”两个字,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包括夏薇。
丁程鑫“谁先来?”
他这是在提醒,也是在警告。在规则下,攻击他人并不能保全自己,反而可能因为“虚伪”或“偏离指令”而触发惩罚。
镜厅内陷入一种更加诡异的寂静。每个人都眼神闪烁,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说出深埋的秘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在被一个疯子监控的情况下?谁能保证所谓的“真实”就一定能换来“安宁”?那“安宁”又是什么?
但不说?“虚伪”的代价是立刻“净化”!陈东冰封断首的惨状犹在眼前!
苏新皓“我…我先来吧。”
一个声音怯怯地响起,带着颤抖。是苏新皓。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脸色发白,抱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像是抱着唯一的护身符。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他身上。
苏新皓“我…我其实…不是什么网络安全顾问…”
苏新皓的声音很小,几乎像蚊子哼哼,但在死寂的镜厅里却清晰可闻。
苏新皓“我…我是个黑客…灰帽那种…平时接点私活,帮人测试系统漏洞,偶尔也…也偷偷潜入一些不设防的数据库…看看有什么好玩的…”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
苏新皓“大概…大概三个月前,我无意间在一个很深的暗网论坛里,看到有人高价悬赏征集关于‘特殊光影感知个体’的生物信息和行为数据…报酬高得离谱。我…我一时鬼迷心窍,就…就尝试去接了这个活儿…”
刘耀文的心猛地一跳!特殊光影感知个体?
苏新皓“我…我筛选了很多公开的医学数据库和社交媒体信息…”
苏新皓不敢看任何人,尤其是刘耀文,低着头继续道。
苏新皓“最后…最后锁定了几个可能符合要求的目标…其中…其中一个…就是…”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羞愧。
苏新皓“就是刘耀文先生…我…我偷偷收集了他一些公开场合的照片、视频…分析了他的瞳孔对光线的反应频率、肤色在不同光照下的折射率…甚至…甚至根据他参加的公益活动轨迹,推测了他可能对特定光谱的敏感度…把这些数据…打包卖给了那个匿名的悬赏者…”
他说完了,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蜷缩起来,等待着“国王”的审判。
原来如此!陈墨能找到刘耀文,并如此“了解”他的“光”,苏新皓这份出于贪婪而贩卖的数据,竟是最初的导火索之一!
刘耀文怔怔地看着苏新皓,心情复杂难言。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他就已经被人像物品一样分析和售卖。
短暂的沉默。
那部老式手机屏幕上的指令文字下方,缓缓浮现出一行新的绿色小字:
旁白(叙述者)“忏悔被接受。交易之罪。暂享安宁。”
苏新皓看到这行字,猛地松了一口气,瘫软在地,大口喘着气,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后背。暂时…安全了?
这似乎是一个“成功”的范例。说出真实的、与自身相关的罪孽,就能过关。
有了第一个,第二个就似乎容易了些。
叶知秋“我…”
叶知秋举了举手,这位干练的女记者脸上露出一丝挣扎,但很快被职业性的冷静覆盖。
叶知秋“我为了抢独家新闻,曾经…故意误导过我的线人,让他陷入危险,从而拍到了竞争对手的丑闻照片…虽然最后新闻爆了,那个线人却因此丢了工作,家庭破裂…我从未对此真正感到愧疚,只觉得那是成名的代价。”
叶知秋说完,紧紧抿住了嘴唇。
旁白(叙述者)“忏悔被接受。野心之罪。暂享安宁。”
接着是马嘉祺。这位冷静的金融天才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马嘉祺“我利用内幕消息和算法漏洞,在金融市场进行非法套利,导致一家有着百年历史、但当时经营已很困难的老牌企业股价崩盘,被恶意收购,数千员工失业…我赚取了巨额利润,而那家企业董事长的自杀新闻,被我随手划过了。”
马嘉祺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旁白(叙述者)“忏悔被接受。贪婪之罪。暂享安宁。”
严浩翔烦躁地耙了耙头发,俊朗的脸上满是不耐烦。
严浩翔“行了行了,妈的!我说!我睡了我最好兄弟的女朋友,还让他亲眼看到了。就因为他家老爷子卡了我家一个项目。后来那哥们儿出了国,再没联系过。就这!”(语气冲得像是在挑衅)
旁白(叙述者)“忏悔被接受。背叛之罪。暂享安宁。”
每一个“忏悔”被接受,都像是一把锤子,敲打着刘耀文的神经。这些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竟然隐藏着如此多的阴暗和不堪。而他自己呢?他的罪孽是什么?难道真的只是那虚无缥缈的“光”?
压力再次回到了尚未“忏悔”的人身上。
沈清漪轻轻拉了一下朱志鑫的衣袖,眼神复杂。朱志鑫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
朱志鑫“我…”
朱志鑫的声音有些干涩,他看了一眼刘耀文,眼神中充满了愧疚和挣扎。
朱志鑫“我…我曾经因为一时的嫉妒和冲动,差点…差点犯下大错。”
朱志鑫的拳头攥紧,似乎那段回忆让他极其痛苦。
朱志鑫“在我和清漪刚在一起不久,有一次…我看到耀文和清漪在一次画展上相遇,聊得很开心…耀文那时候的笑容…那么干净…清漪也很欣赏他…我…我当时脑子一热,以为…以为清漪对耀文…回去后就和清漪大吵一架,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甚至…甚至差点动手推了她…虽然后来澄清了误会,我也后悔莫及,但那一刻的丑恶和失控…我永远没法原谅自己…”朱志鑫说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是他阳光外表下,最深藏的、对自身暴力倾向和后怕的恐惧。
旁白(叙述者)“忏悔被接受。嫉妒与暴怒之罪。暂享安宁。”
朱志鑫松了口气,但心情更加沉重。他看向刘耀文,眼中充满了歉意。
刘耀文却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如此。他没想到,朱志鑫那样阳光开朗的人,内心也藏着这样的挣扎。
现在,只剩下丁程鑫、林晚、刘耀文、夏薇以及依旧昏迷的周管家和贺峻霖。
林晚紧紧握着刘耀文的手,她的手心冰凉。她咬了咬嘴唇,似乎下定了决心。
林晚“我…”
林晚的声音轻柔却清晰。
林晚“我的罪孽是…懦弱和自私。”
林晚抬起头,目光扫过夏薇,最终落在刘耀文身上,充满了爱怜和愧疚。
林晚“我,我很怕失去耀文,我也很爱耀文,但耀文实在太耀眼了,随时都在散发他的魅力,当我看到他对身边的男男女女温柔又真诚,看到那些女生害羞着找他要联系方式,而耀文的善良让他不会去拒绝,我看在眼里,满是妒嫉,但是又不敢去大声宣告耀文是我的,而且,而且我早就知道夏薇对耀文心怀怨恨,甚至…知道她可能和一些背景复杂的人有来往…但我因为害怕惹麻烦,害怕影响我和耀文的关系,一直没有彻底提醒耀文,只是委婉地让他远离夏薇…如果我当时能更勇敢一点,更直接一点…或许…或许就不会有今天…”
林晚的泪水滑落下来,这是她对自身明哲保身心态的忏悔。
旁白(叙述者)“忏悔被接受。怯懦之罪。暂享安宁。”
第一次听到林晚心里所承受的煎熬,刘耀文下意识抱紧了林晚,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吻。
刘耀文“对不起,我以后注意,不再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有以后。
丁程鑫沉默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这位一直如同磐石般强大的男人,他的罪孽会是什么?
丁程鑫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刘耀文身上,那眼神深邃如同星空,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感。
丁程鑫“我的罪孽…是‘占有欲‘ ”
丁程鑫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千钧重量。
丁程鑫停顿了一下,仿佛每个字都需要极大的力量才能说出。
丁程鑫“我投资那个环保项目,第一次见到耀文时,他身上的那种光…咳,那种纯粹,温暖,不掺任何杂质。那是我在商场和家族泥潭里挣扎多年,早已失去甚至不相信还存在的东西。我像看到稀世珍宝的收藏家,第一想法不是欣赏,而是…想要据为己有。想要保护起来,不让任何人染指,不让任何尘埃沾染。”
丁程鑫的话语坦诚得令人心惊,甚至带着一丝冷酷的自我剖析。
丁程鑫“我以投资人和兄长的身份接近他,关照他,看似无私,实则潜意识里一直在划定的圈子,不动声色地隔开那些我认为‘配不上’他或者可能‘污染’他的人。包括…当年处理夏薇那件事。”
丁程鑫的目光冷冷扫过夏薇。
丁程鑫“我固然愤怒于她的行为,但其中有多少是因为她触碰了我划定的‘界限’,冒犯了我想要‘独占’的那份光?我自己也分不清。”
丁程鑫“这种扭曲的‘保护欲’,这种自以为是的‘拥有权’,本身就是一种罪。”
丁程鑫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丁程鑫“或许…也正是这种强烈的、试图将‘光’禁锢在身边的执念,无形中…也成了吸引陈墨这种疯子的诱因之一。他认为我在‘玷污’或者‘独占’他想要的‘完美样本’…”
这番忏悔,远比之前的更加深刻,更加触及灵魂深处幽暗的角落。丁程鑫不是在忏悔某件具体的事,而是在忏悔自己内心深处那种近乎本能的、对刘耀文光芒的强势占有和掌控欲。
镜厅内一片寂静。朱志鑫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他看着丁程鑫,又看看刘耀文,似乎明白了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话。
刘耀文更是彻底怔住。他从未想过,鑫哥那无微不至的保护背后,竟然藏着如此深沉而…偏执的情感。这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恐惧和困惑,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和震动。
手机屏幕沉默了几秒,才缓缓浮现字样:
旁白(叙述者)“忏悔被接受。掌控之罪。暂享安宁。”
丁程鑫的坦诚,似乎连“国王”都为之停顿。
现在,只剩下刘耀文和夏薇了。
所有的压力,彻底聚焦在这两人身上。
夏薇脸色扭曲,眼神疯狂地在刘耀文和四周的镜面上来回移动,呼吸急促,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刘耀文深吸一口气,挣脱了林晚的手,缓缓站直身体。他苍白的脸上,泪痕未干,但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破碎后重新凝聚。他看向四周那些映照出无数个惶恐、不安、罪恶面孔的镜子,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带着颤抖,却多了一丝奇异的平静。
刘耀文“我的罪孽…”
刘耀文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刘耀文“或许…就是这所谓的‘光’吧。”
刘耀文“我一直以为,只要对人好,付出善意,就能让世界变得好一点。我帮助别人,是因为我看到他们需要帮助,我会感到快乐,从没想过要什么回报。我觉得这只是很简单、很普通的事情。”
刘耀文“但现在我知道了,原来这种简单,在某些人眼里,是虚伪,是愚蠢,是招惹灾祸的原罪。它会让人嫉妒,让人想要摧毁,让人心生恶念,甚至…引来像陈墨先生这样的…‘欣赏’。”
他的话语里没有指控,只有深深的疲惫和茫然。
刘耀文“如果善良是一种罪,如果发光是一种错…那我确实罪孽深重。”刘耀文抬起头,仿佛透过冰冷的镜面,直视着那个可能正在窥视一切的“国王”,
刘耀文“我忏悔,我或许不该…活得如此不合时宜。我忏悔,我的存在,给我身边所有关心我、保护我的人,带来了灾难和痛苦…”
他的话,像是最柔软的刀子,戳中了每个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这不是自我开脱,而是将所有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进行着最残酷的自我否定。
朱志鑫“耀文!不是这样的!”朱志鑫心急如焚地喊道。
林晚也泪流满面地摇头。
丁程鑫的目光深沉如海,紧紧盯着刘耀文,拳头攥得死紧。
那部手机屏幕剧烈地闪烁起来,仿佛“国王”的情绪产生了巨大的波动!几秒钟后,文字才艰难浮现:
旁白(叙述者)“忏悔…被接受。存在之罪。暂享安宁。”
存在本身,即是罪孽。这是何等绝望的审判!
现在,只剩下夏薇了。
所有人都看向她。
夏薇猛地后退一步,背脊撞上冰冷的镜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她看着屏幕上那些关于“背叛”、“算计”的指控(丁程鑫方才的揭露),又看到刘耀文那番“存在之罪”的忏悔,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恐惧、羞愤、怨毒、以及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交织在一起。
夏薇“不…不是这样的!你们都在骗人!都在装好人!”
夏薇尖声大叫,精神显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夏薇“罪孽?我的罪孽就是当初瞎了眼!看上刘耀文这个虚伪的灾星!就是没早点把他那副假惺惺的面具撕下来!我有什么错?!我想往上爬有错吗?!是你们!是你们挡了我的路!丁程鑫!你凭什么高高在上地审判我?!还有你!刘耀文!你装什么可怜?!最该死的就是你!”
她的话语彻底失控,充满了恶毒的诅咒和颠倒是非的疯狂,完全偏离了“忏悔自身罪孽”的指令,变成了赤裸裸的攻击和怨念发泄!
马嘉祺“虚伪!指令要求忏悔自身!她在攻击他人!”
马嘉祺立刻敏锐地指出!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旁白(叙述者)“咻——!”
一声极其轻微、却尖锐无比的破空之声,猛地从头顶某块镜面之后响起!
一道银色的、细如牛毛的寒光,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精准地射向夏薇的脖颈!
丁程鑫“小心!”
丁程鑫反应最快,猛地一把推开身边的刘耀文,同时大吼!
但已经晚了!
夏薇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瞪大了眼睛,眼球惊恐地凸出,双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仿佛想要呼吸,却只能发出“嗬…嗬…”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漏气声!她的脸颊以惊人的速度变成青紫色,身体剧烈地抽搐着,软软地沿着镜面滑倒在地,双腿蹬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一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泛着幽蓝光泽的金属针,正插在她脖颈的动脉上。
秒杀!
“净化”!因为“虚伪”,立刻执行!
镜厅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精准而冷酷的死亡惊呆了!
前一秒还在歇斯底里尖叫的人,下一秒就变成了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陈墨的“规则”,绝非儿戏!
那部老式手机上,夏薇的名字后面,缓缓浮现出猩红的两个字:
旁白(叙述者)“净化”。
冰冷的恐惧,如同实质的冰水,再次浇透了每个人。
叶知秋“呕…”
叶知秋第一个忍不住,弯腰干呕起来。苏新皓吓得差点把电脑扔出去。就连严浩翔和马嘉祺,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朱志鑫下意识地将刘耀文拉得更远,远离夏薇的尸体,用手挡住他的视线。林晚捂住嘴,泪水奔涌而出,不知道是为夏薇的死,还是为这无尽的恐怖。
丁程鑫缓缓站起身,脸色铁青,眼神阴沉得可怕。他死死盯着夏薇尸体上那根细针射出的方向——那块镜面光滑如初,看不出任何痕迹。
“国王”的审判,冷酷、高效、毫无人性。
然而,就在这片被死亡和恐惧笼罩的死寂中——
旁白(叙述者)“嗡…滋滋…”
一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仿佛接触不良的电流声,突然从苏新皓的笔记本电脑喇叭里传了出来!
紧接着,一个压抑着的、带着剧烈喘息和急促敲击键盘声的年轻男声,断断续续地切入:
宋亚轩“…喂…喂?!听得到吗?!镜厅里的人!听得到吗?!”
宋亚轩“我是…贺峻霖…不对!我是宋亚轩!地下那个!”
宋亚轩“苏新皓!你的漏洞…我…我好像抓住了一点尾巴…别断!千万别断!”
宋亚轩“听着!云舒姐…云舒姐她没死!那声巨响是她炸开了‘蜂巢’外围的一条次要管道!制造混乱!”
宋亚轩“她让我告诉你们…‘镜子是监控,也是眼睛!但盲点…在光与影的交界处!找…找那些不会反射的影子!’”
宋亚轩“还…还有!‘Lumen’…‘Lumen’不是项目代号!它是…是一个人!刘耀文!你的…”
声音到这里,仿佛被强大的干扰切断,猛地变成了一片刺耳的忙音!
苏新皓手忙脚乱地试图稳定信号,急得满头大汗。
苏新皓“不行!干扰太强了!断开了!”
但这条短暂切入的信息,却如同在黑暗中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贺峻霖?宋亚轩?那个地下管道学徒?他怎么会用贺峻霖的名字?他和那个“清理者”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和苏新皓的漏洞连接上?!
云舒没死!她还炸了管道!她在内部行动!
而她传递出的信息至关重要!
旁白(叙述者)“镜子是监控,也是眼睛!但盲点…在光与影的交界处!找那些不会反射的影子!”
还有最惊人的!
旁白(叙述者)“Lumen”不是项目代号!它是…一个人!指的就是刘耀文!
所有线索在这一刻疯狂地交织、碰撞!
刘耀文就是“Lumen”?他本身就是一个特殊的“光感知个体”?这就是陈墨疯狂追逐他的真正原因?!
而“盲点”的提示…丁程鑫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四周无数块镜面!
光与影的交界处…不会反射的影子…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镜厅中央——那个之前展示“光影之罪”的、造型扭曲的金属装置上!
因为它的存在,因为它复杂诡异的棱角,在周围镜面反射的光网中,确实会在某些特定角度,投下一些极其细微的、本身不会被二次反射的、绝对的阴影区域!
那些阴影区域,是否就是监控的盲点?!
丁程鑫“所有人!”
丁程鑫猛地低吼出声,声音带着一种发现生机的急迫。
丁程鑫“慢慢移动!靠近中央那个装置!注意它投射下的最深的那片影子!快!”
希望,如同裂隙中透出的微光,虽然微弱,却真实地照了进来!
然而,就在他们试图根据新线索行动时——
旁白(叙述者)“咔哒…”
那部老式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新的指令,伴随着王冠图案,冰冷地浮现,仿佛“国王”并未受到任何干扰,依旧掌控着一切:
旁白(叙述者)指令三:救赎?
旁白(叙述者)一小时内,从“忏悔之阶”带回“观察者”(云舒)的尸体或遗物。
旁白(叙述者)成功,将获得一小时绝对安全时间。
旁白(叙述者)失败,将随机“净化”一人。
旁白(叙述者)国王,仁慈地给予你们救赎的机会。
新的指令!竟然是要他们再次进入那条死亡通道!去带回云舒的“尸体或遗物”!
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这新的、更加残酷的指令冻僵!
回去?回到那个刚刚吞噬了夏薇、可能还有更多未知恐怖的“忏悔之阶”?
陈墨的游戏,一环扣一环,永远将人性的弱点拿捏在股掌之间!
刚刚找到的“盲点”线索,在这新的生存压力面前,又该如何运用?
绝境,似乎永远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