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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点

光与影的审判

旁白(叙述者)“指令三:救赎?”

旁白(叙述者)“一小时内,从‘忏悔之阶’带回‘观察者’(云舒)的尸体或遗物。”

旁白(叙述者)“成功,将获得一小时绝对安全时间。”

旁白(叙述者)“失败,将随机‘净化’一人。”

旁白(叙述者)“国王,仁慈地给予你们救赎的机会。”

冰冷的文字如同镣铐,再次锁死了刚刚因发现“盲点”而泛起一丝微澜的希望。回去?回到那条刚刚见证了夏薇被瞬间“净化”、吞噬了张真源、云舒生死未卜的死亡通道?这哪里是“救赎”,分明是催命!那所谓的“绝对安全时间”,更像是一个吊在眼前的、沾满毒药的诱饵。

镜厅内刚刚稍缓的气氛瞬间再次冻结,比之前更加沉重压抑。夏薇逐渐冰冷的尸体就瘫在不远处,脖颈上那点幽蓝的寒光无声地警告着违背指令的下场。

严浩翔“操!”

严浩翔烦躁地一拳砸在旁边的镜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严浩翔“没完没了!这变态就是想玩死我们!”

马嘉祺“一个小时…”

马嘉祺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眉头紧锁。

马嘉祺“时间太紧了。下面情况不明,很可能还有别的‘清理者’。”

林晚“云舒姐…真的死了吗?刚才那个叫宋亚轩的不是说…”林晚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希冀。

丁程鑫“那声音断断续续,信息不全,不能全信。”

丁程鑫打断她,语气沉凝,但他的目光却锐利地扫过中央那个扭曲的金属装置投下的、最深的那片阴影区域——那是云舒用巨大代价换来的、关于监控盲点的提示。

丁程鑫“但盲点的信息,可能是我们目前唯一的优势。”

他的大脑在飞速权衡。进去,九死一生。不进去,随机“净化”立刻就会降临,而且很可能再次针对精神已濒临崩溃的刘耀文。无论哪种选择,都极度危险。

刘耀文“我去。”

一个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一种异常的平静,却像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千层浪。

所有人猛地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刘耀文。

他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朱志鑫和林晚的搀扶,独自站在哪里。脸色依旧苍白,眼眶红肿,但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某种东西已经改变了。之前的脆弱、恐惧、自我怀疑仿佛被夏薇的死亡和云舒的“救赎”指令强行压进了心底最深处,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带着绝望凄凉的决绝,在他眼底缓慢燃烧起来。

刘耀文“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刘耀文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没有颤抖,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

刘耀文“张先生因我而下落不明,云舒姐因我而入险境,夏薇…也因我而死。如果必须有一个人回去,那应该是我。这是我的‘救赎’,也是我…唯一的出路。”

刘耀文最后四个字说得极轻,却带着千斤重量。

朱志鑫“不行!绝对不行!”

朱志鑫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激动地抓住他的肩膀。

朱志鑫“耀文!你疯了吗?!那下面有多危险你不知道?!你去就是送死!我绝不同意!”

朱志鑫的眼睛因为急切和恐惧而发红,语气强硬得近乎吼叫。

林晚“耀文,别冲动!”

林晚也急切地拉住他的手臂,泪水涟涟。

林晚“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

丁程鑫没有说话,他只是深深地看着刘耀文。他看着这个他一路护着长大的青年,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了如此决绝的、甚至带有一丝自我毁灭倾向的光芒。这不是冲动,这是一种在巨大压力和负罪感催化下,产生的可怕蜕变。他明白,刘耀文是想用这种方式,来结束这一切,或者…寻求一种解脱。

刘耀文“没有别的办法了。”刘

耀文轻轻拨开朱志鑫和林晚的手,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丁程鑫脸上。

刘耀文“鑫哥,你明白的,对吗?这是最优解。用最小的代价…”

刘耀文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

刘耀文“…换取大家一小时的安全时间。”

最小的代价,就是他自己的命。

丁程鑫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痉挛。他当然明白这是逻辑上的“最优解”,但情感上,他绝对无法接受!他宁愿自己进去十次,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耀文去送死!

丁程鑫“不行。我不会让你去。绝对不可能。”

丁程鑫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上前一步,几乎与刘耀文面对面,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他。

刘耀文“鑫哥!”

朱志鑫“丁先生!”

朱志鑫和刘耀文同时开口。

丁程鑫却猛地抬手,阻止了他们的话。他的目光依旧死死锁定刘耀文,眼神深处翻涌着极其复杂的风暴,有痛惜,有愤怒,有不容置疑的保护欲,还有一丝…更深沉的、近乎偏执的决绝。

丁程鑫“指令要求带回云舒的尸体或遗物,并没有规定必须由谁去完成。”

丁程鑫的声音冷硬如铁,逻辑清晰得可怕。

丁程鑫“我下去过,我对下面的路径和情况最熟悉。我进去,成功率最高。这是事实。”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朱志鑫、马嘉祺和严浩翔。

丁程鑫“你们留在上面,保护好耀文和林晚。利用云舒给出的盲点信息,和苏新皓一起,尽快找到干扰或者突破监控的办法!这是我们能否翻盘的关键!”

刘耀文“不行!鑫哥!太危险了!”

刘耀文急切地反对,他不能让鑫哥再为他冒生命危险!

朱志鑫“丁哥!我跟你一起去!”

朱志鑫立刻站出来,眼神坚定。

朱志鑫“下面情况复杂,多个人多个照应!”

丁程鑫“都闭嘴!”

丁程鑫低吼一声,气势陡然变得极其强悍,那是在商场上一言九鼎、杀伐决断的丁总才有的威压。

丁程鑫“这不是商量,这是命令!朱志鑫,你的任务是留在上面,保护好耀文!这是最重要的任务!明白吗?!”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朱志鑫。朱志鑫被他眼中的决绝和某种更深的东西震慑住了,张了张嘴,最终不甘地重重一点头。

朱志鑫“…明白!”

丁程鑫这才看向刘耀文,眼神稍稍柔和了一丝,但依旧不容置疑。

丁程鑫“耀文,听话。在上面等我回来。相信我。”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极重,带着一种沉重的承诺。

刘耀文看着丁程鑫那双深邃如海、仿佛能吞噬一切危险的眼睛,所有劝阻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知道,鑫哥一旦决定,无人可以更改。他只能用力地点点头,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

刘耀文“…小心。”

丁程鑫抬手,似乎想揉一揉他的头发,但手伸到一半,又硬生生停住,最终只是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再次走向那条黑暗的通道入口。

经过那扭曲金属装置投下的阴影盲点时,他极其短暂地停顿了零点一秒,目光飞快地扫过那片区域,似乎在确认着什么。然后,他深吸一口气,俯身钻入了通道。

旋转镜墙在他身后缓缓合拢,再次隔绝了两个世界。

镜厅内,陷入了煎熬的等待。

朱志鑫死死盯着那面合拢的镜墙,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焦躁得像一头被困的猛兽。林晚紧紧抱着刘耀文的胳膊,仿佛这样才能汲取一点力量。刘耀文则靠着镜墙滑坐下来,将脸埋进膝盖,身体微微颤抖,无声地祈祷着。

马嘉祺和严浩翔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开始移动。他们根据丁程鑫刚才目光的暗示和云舒的提示,小心翼翼地、尽可能不引起注意地,将依旧昏迷的周管家和贺峻霖,以及夏薇的尸体,都拖拽到了中央金属装置投下的几片最深的阴影区域。虽然不能完全覆盖,但至少能避开大部分直接的监控视角。

苏新皓则立刻抱着笔记本电脑,蜷缩进最大的一片阴影里,手指再次在键盘上疯狂敲击起来,试图利用那稍纵即逝的漏洞和盲点的掩护,进行更深层次的破解。叶知秋也凑了过去,用身体尽量帮他遮挡。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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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内。

丁程鑫再次匍匐在冰冷狭窄、弥漫着血腥和焦糊味的B7管道中。这一次,他的心情更加沉重,目标也更加明确——找到云舒,无论生死。

强光手电的光束切割着浓重的黑暗。他沿着之前拖拽贺峻霖和发现宋亚轩的路径,更加谨慎地前进。肾上腺素在体内奔涌,让他的感官提升到极致,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常的声响或气息。

管道深处那规律性的低沉嗡鸣似乎更加清晰了,还夹杂着一种新的、细微的、像是金属摩擦的“吱嘎”声。

突然,他停了下来。

前方的管道壁上,出现了一片明显的、新鲜的刮擦痕迹,还有几点喷溅状的血迹,颜色比张真源的更鲜亮一些!旁边,还掉落着一小块被撕裂的、米白色的布料——和云舒之前穿着的开衫颜色材质一致!

打斗痕迹!云舒在这里和“清理者”发生过搏斗!她还活着!

丁程鑫精神一振,立刻加快速度向前爬去。

爬出大约十几米后,管道出现了分叉。一条继续向下,通往那低沉嗡鸣的核心方向(很可能就是“蜂巢”),另一条则横向延伸,通向一片更加黑暗未知的区域。而那新鲜的血迹和刮痕,指向了横向的那条管道!

丁程鑫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横向管道。

这条管道更加狭窄,空气也更加污浊,充满了浓重的铁锈和尘埃味。爬行了不到五分钟,前方隐约传来微弱的光亮和…流水声?

他小心翼翼地爬出管道出口,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更加广阔的空间边缘。这里像是一个废弃的、巨大的水处理系统或者冷却循环装置的底层。巨大的、锈迹斑斑的管道纵横交错,发出沉闷的轰鸣声。地面上积着一层薄薄的、浑浊的污水,空气潮湿而阴冷。远处,有昏暗的应急灯在闪烁,提供着微弱的光源。

而就在前方不远处,一根粗大的破裂管道下方,积水的中央,他看到了一个人影!

是云舒!

她半靠在破裂的管道断口处,大半个身体浸泡在浑浊的冷水里,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她的右肩处一片血肉模糊,显然受了重伤,米白色的开衫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大半。但她竟然还强撑着没有昏迷,手里紧紧攥着一根扭曲的金属杆,警惕地指着前方黑暗处。

而在她前方不远处的阴影里,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脸上戴着完整王冠面具的“清理者”,正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站立着!他手中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类似战术匕首的武器,正一步步地、缓慢地逼近水中的云舒!

第二个“清理者”!果然不止一个!

丁程鑫瞳孔骤缩!没有丝毫犹豫,他如同潜伏的猎豹般,从管道口猛地扑出,落地无声,手中的匕首划破潮湿的空气,直刺那第二个“清理者”的后心!

那“清理者”的反应快得惊人!仿佛背后长眼一般,在丁程鑫动的同时猛地侧身回旋,手中的战术匕首精准地格挡住了丁程鑫的致命一击!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在空旷的空间内炸响!

火星四溅!

两人一触即分,瞬间对峙起来。

丁程鑫这才看清,这个“清理者”的身形比之前那个(贺峻霖)更加高大健硕,动作更加沉稳老辣,浑身散发着一种冰冷的、职业杀手般的气息。面具下那双眼睛,透过孔洞,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杀戮意志。

云舒看到丁程鑫,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担忧,虚弱地喊道。

云舒“丁先生!小心!他很强!”

丁程鑫没有回头,全部精神都锁死在眼前的强敌身上。他能感觉到,这个人,比贺峻霖难对付十倍不止!

没有任何废话,第二个“清理者”主动发起了攻击!他的动作迅猛如电,匕首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取丁程鑫的咽喉!角度刁钻,狠辣无比!

丁程鑫眼神一凛,丝毫不惧,迎身而上!他经历过专业的格斗训练,实战经验丰富,此刻更是毫无保留,将所有的力量、速度和技巧发挥到极致!

旁白(叙述者)“铛!铛!铛!”

匕首和短刀一次次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两道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高速移动、交错、分离,每一次接触都险象环生!污水被他们的脚步踏得飞溅!

丁程鑫很快发现,对方的力量和速度竟然隐隐压过他一头!而且招式极其诡异,融合了多种格斗术的杀招,完全是战场搏命的打法!他只能凭借更灵活的闪避和精准的格挡勉强周旋,手臂被震得发麻,几次险些被划中要害!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速战速决!时间紧迫,而且动静太大会引来更多敌人!

丁程鑫心念电转,在又一次匕首交错的瞬间,他故意卖了个破绽,侧身稍慢!对方果然中计,匕首如同毒蛇般直刺他的肋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丁程鑫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要害,匕首只划破了他腰侧的衣物和皮肤,带出一溜血珠!而他则趁机猛地贴近对方中门,左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扣住了对方持刀的手腕,右手匕首毫不犹豫地狠狠刺向对方面具下的脖颈!

那“清理者”显然没料到丁程鑫如此悍不畏死,用受伤换来的近身机会!他猛地后仰,试图避开这致命一击!

旁白(叙述者)“撕拉——!”

丁程鑫的短刀没能刺中脖颈,却狠狠划过了对方面具的系带和王冠图案的边缘!

面具应声而落!

一张冷峻、棱角分明、大约二十七八岁男子的脸,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但更多的依旧是冰冷的杀意。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左侧眉骨处,有一道深深的、陈旧的疤痕,让他原本端正的面容平添了几分凶悍之气。

丁程鑫的目光猛地一凝!这张脸…他也有印象!

丁程鑫“张极?!”

丁程鑫失声叫出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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