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权与翼的交错（第三章）

总统府宴会厅的水晶灯比国家大剧院的更盛，暖黄的光洒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映出衣香鬓影里藏着的锋芒。林深雪穿着量身定制的白色纱裙，裙摆绣着细碎的银线，走动时像有月光落在裙角——这是她为晚宴独舞准备的舞服，也是银翼总部特意送来的“装备”，纱线里织着微型信号接收器，能实时接收组织指令。

她坐在后台的化妆镜前，指尖漫不经心地抚过发簪上的碎钻，那里藏着的取样针已经备好。镜中突然映出一道身影，西泽穿着黑色燕尾服站在门口，左肩的绷带被巧妙地藏在衣料下，只露出一点浅色的痕迹。

“林首席的《血色天鹅》，我看过三次。”西泽走近，目光落在她镜中的倒影上，“每次都觉得，你跳的不是天鹅，是困在牢笼里的猎手。”

林深雪转过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浅笑，将话题引向无关紧要的地方：“总统先生说笑了，不过是借舞蹈表达些情绪。倒是您，伤口还疼吗？”她的目光自然地扫过他的左肩，像在关心一个普通伤者，实则在观察绷带下是否藏着监听设备。

西泽没接话，反而拿起她化妆台上的一支口红，外壳印着芭蕾舞团的标志：“听说这支‘天鹅色’是首席专属，很多人想要都得不到。”他旋开口红，膏体呈现出温润的豆沙色，看不出任何异常——但林深雪知道，口红底部被她动过手脚，藏着能干扰监控信号的微型芯片。

“总统先生若是喜欢，送您便是。”林深雪伸手去接，指尖却被西泽轻轻攥住。他的掌心带着凉意，力道却不重，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林首席的东西，我不敢随便收。”西泽松开手，目光落在她手腕那道淡疤上，“上次在储物间，你处理伤口的手法很专业，不像普通清洁工能会的。”

林深雪心头一紧，面上却依旧平静，笑着晃了晃手腕：“小时候跟着当外科医生的爷爷学过几招，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总统先生这是在怀疑我？”她刻意用玩笑的语气化解，同时借着整理纱裙的动作，按下了发簪上的信号屏蔽键——她不确定西泽是否在试探，只能先切断与银翼的联系。

西泽看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警惕，突然笑了：“只是好奇。毕竟，能在杀手眼皮底下救走总统的清洁工，值得被记住。”他转身走向舞台方向，留下一句，“期待林首席今晚的表演，别让我失望。”

音乐响起时，林深雪踮起足尖，缓缓走上舞台。聚光灯打在她身上，纱裙在光影中流转，宛如真正的天鹅降临。她跳的不是熟悉的《天鹅湖》，而是即兴改编的片段，肢体语言里藏着旁人看不懂的暗语——旋转时右手三次划过左肩，对应银翼的“安全”信号；足尖点地的节奏越来越快，是在传递“目标警惕性高，暂不宜行动”的消息。

西泽坐在第一排的主位，目光紧紧锁着舞台上的人。他不懂芭蕾，却能从她的动作里读出紧绷感，像是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当林深雪完成一个高难度的“阿拉贝斯克”，足尖几乎要触碰到他面前的桌角时，他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她耳中：“你的足尖鞋，比上次在剧院时重了些。”

林深雪的心猛地一沉。足尖鞋里藏着银翼的定位器，比普通舞鞋重了不到十克，他竟然能察觉？她强压下慌乱，借着下一个旋转的动作调整呼吸，落地时故意趔趄了一下，像是被他的话打乱了节奏。

“抱歉，总统先生，吓到您了。”她对着西泽微微鞠躬，语气带着歉意，实则在快速思考对策——他已经起疑，今晚的取样任务恐怕难以完成。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突然被推开，国家安全局局长快步走到西泽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西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随即站起身，对着全场宾客道：“临时有紧急事务，失陪了。”他转身离开前，深深看了林深雪一眼，那眼神里藏着复杂的情绪，有怀疑，有探究，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犹豫。

林深雪回到后台，刚摘下发簪，通讯器就震动起来，银翼总部的指令弹出：“目标提前离场，任务失败。立即撤回，警惕被跟踪。”她刚收起通讯器，就听到门口传来苏晓的声音：“深雪姐，总统府的人说，总统先生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苏晓递来一个丝绒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支全新的“天鹅色”口红，和她化妆台上那支一模一样。盒子底部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旧的那支，留着太危险。”

林深雪捏着纸条，指尖微微颤抖。他不仅发现了口红里的芯片，还故意用这种方式提醒她？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她走到窗边，看着总统府外驶离的车队，夜色中，车灯划出两道长长的光轨，像极了舞台上未完成的舞步。而她知道，这场权谋与情感的博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