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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檐下菊香与旧光阴

逐梦天际:都市逆袭风云

灶房的烟囱又开始冒烟时,李修远正蹲在门槛上,用那把磨亮的旧镰刀削竹篾。竹片在他手里翻飞,很快就成了个巴掌大的小簸箕,边缘被削得圆润光滑,连毛刺都仔细剔过。他把刚晒好的野菊装进去,挂在灶房的挂钩上,和陈伯伯留下的那串干辣椒并排,倒像幅热闹的画。

“削这玩意儿干嘛?库房里不是有现成的铁簸箕吗?”林墨端着刚蒸好的米糕从屋里出来,鼻尖沾着点面粉,看着那只竹簸箕直笑,“你这手艺,倒比村口编竹器的王大爷还巧。”

李修远放下镰刀,指腹蹭过竹篾上的细痕:“陈伯伯以前总说,竹器透气,装干货不发霉。你看这野菊,用竹簸箕装着,风一吹就透,比铁盒强多了。”他拿起簸箕晃了晃,里面的野菊簌簌轻响,香气混着灶间的烟火气漫出来,“再说,编的时候能想着点事。”

林墨凑近闻了闻,米糕的甜混着菊香,竟格外和谐。“想什么呢?想陈伯伯当年怎么教咱们辨认野菊?”他把米糕放在石桌上,用筷子戳了块递过去,“还是想小时候偷喝他的菊花酒,被他追着打屁股的事?”

李修远接过米糕,咬了口,糯米的软甜在舌尖化开。“都想。”他望着院墙外那片野菊地,秋日的阳光把花丛染成金浪,“想他说野菊要采半开的,全开的太老,未开的太嫩;想他用菊渣肥田,说‘花谢了也别浪费,土里还能长新的’;想他坐在这门槛上,用这把镰刀给咱们削木陀螺,说‘玩归玩,别砸了人家的瓦’。”

说到镰刀,林墨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从工具箱里翻出个小布包,打开来是块磨得发亮的牛角片。“前儿整理陈伯伯的木箱,翻出这个,”他把牛角片往镰刀柄上比了比,大小正合适,“看这纹路,是他当年给刀柄包浆用的吧?磨了十几年,倒比新的还光滑。”

李修远接过牛角片,指尖抚过上面细密的包浆,像摸着老人掌心的温度。他小心地把牛角片缠在刀柄上,用细麻绳勒紧,再涂了层清油。“这样握着更稳,”他试着挥了挥,镰刀在阳光下划出道银亮的弧线,“他以前总说,工具得顺着自己的手,才好用得长久。”

院门口的老槐树沙沙作响,像是在应和。张大爷家的孙子背着书包跑过,看见他们就喊:“修远哥,墨哥,奶奶让我送新摘的冬枣!”小家伙把竹篮往石桌上一放,眼睛直勾勾盯着那把镰刀,“这不是陈爷爷的镰刀吗?我爹说,当年陈爷爷用它割过蛇呢!”

林墨笑着揉了揉孩子的头发:“是割过,不过是条小水蛇,被他挑到田埂边放生了。你爹就爱吹牛。”他拿起颗冬枣塞给孩子,“快回家吧,别让你奶奶等急了。”

孩子跑远后,李修远捡起颗冬枣,咬了口,脆甜的汁水溅在嘴角。“陈伯伯确实不杀生,”他说,“就连锄草都要看看根下有没有蛙卵,说‘都是条性命’。”

林墨靠在门框上,看着簸箕里的野菊在风里轻轻摇晃:“他总说,过日子就像种菊,急不得。春播秋采,该浇水时浇水,该晒时晒,半点偷懒不得,可也不能催,催了就失了滋味。”他顿了顿,忽然笑了,“咱们现在晒菊、编簸箕,倒像在学他过日子。”

李修远没说话,只是拿起镰刀,往野菊地走去。林墨赶紧跟上,看见他蹲下身,用镰刀轻轻割下几朵半开的野菊,动作和记忆里陈伯伯的样子重合在一起——手腕微沉,刀刃贴着花茎,不伤及旁边的嫩芽。

“你看,”李修远举起刚采的野菊,花瓣上还沾着晨露,“这样采,根还能再发。”

风穿过花丛,带起一阵菊香,恍惚间,仿佛看见陈伯伯就站在不远处的田埂上,手里握着同样的镰刀,笑着朝他们招手。阳光落在两人身上,也落在那把闪着光的镰刀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和老槐树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段没说尽的旧光阴。

回到灶房时,米糕已经凉了些,林墨把它们切成小块,泡在新沏的菊茶里。“你别说,这样吃还真不错,”他咂咂嘴,“甜里带点苦,苦里又回着香。”

李修远看着杯里浮沉的野菊,忽然明白陈伯伯为什么爱用旧物。不是念旧,是那些物件里藏着日子的纹路——就像这把镰刀的刃口,磨一次就多一层光;这竹簸箕的篾条,用一次就多一分暖;这野菊的香,泡一次就多一缕回甘。

暮色漫进院子时,他们把新采的野菊摊在竹簸箕里,放在老槐树下。月光爬上院墙,给花瓣镀了层银边,镰刀被挂回灶房的墙上,牛角柄在灯下泛着温润的光。

“明天,咱们去把陈伯伯的木犁翻出来修修吧,”林墨忽然说,“开春就能用它耕菊田了。”

李修远点头,往灶膛里添了块柴,火光跳了跳,映得两人的脸格外暖。“再编个大竹筐,”他说,“装明年的新菊。”

灶房的香,檐下的菊,手里的旧物,还有没说完的话,都在这夜色里慢慢酿着,像坛越陈越香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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