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一场暴雨过后,横滨的空气里多了层湿冷的凉意。乱步第二天早上起来时,鼻子堵得像塞了团棉花,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连最喜欢的草莓大福都吃不出甜味。
“肯定是昨天查案时淋雨了。”与谢野拿着体温计戳他的额头,“38度5,流感,躺好别乱动。”
乱步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闷闷地哼了一声。他讨厌生病,浑身没劲不说,连超推理都像被蒙上了层雾,昏沉得厉害。
侦探社的众人却像被按下了某种开关,瞬间进入“一级保护模式”。
国木田把乱步的椅子搬到窗边,阳光刚好能晒到被子上,又翻出仓库里的旧暖炉,调试到最合适的温度,嘴里念叨着“湿度60%最利于恢复,记得每小时喝一次温水”;直美炖了锅草莓蜂蜜粥,盛在小小的白瓷碗里,用勺子舀起吹凉了才递到他嘴边;敦则搬了张小板凳坐在床边,手里捧着本推理小说,轻声念着里面的情节——虽然念得磕磕绊绊,却没敢停下。
太宰治最是离谱,拿着支羽毛在乱步鼻子前晃来晃去,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乱步先生要不要试试‘感冒痊愈的最快方法’?比如和我一起去雨里淋个澡,以毒攻毒?”
“滚……”乱步从被子里伸出手,准确无误地拍掉他的羽毛,却因为没力气,手腕被太宰治轻轻握住。对方的掌心很暖,带着点淡淡的消毒水味——大概是刚帮与谢野整理过医药箱。
“好啦不闹你,”太宰治从口袋里掏出颗润喉糖,剥开糖纸塞进他嘴里,“草莓味的,含着能舒服点。”
甜丝丝的味道滑过喉咙,确实缓解了不少干涩。乱步含着糖,看着太宰治转身去帮国木田搬暖炉,忽然觉得这家伙的背影,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福泽谕吉进来时,手里拿着个小小的锦盒,里面是块黑色的绒布,包着几颗晒干的樱花。“这是去年的樱花晒的,”社长把锦盒放在床头,“泡水喝,能退烧。”
乱步看着那些蜷缩的花瓣,忽然想起失明时,社长也是这样,总能用最稳妥的方式,把温暖递到他手里。
傍晚时,乱步迷迷糊糊地睡着,梦里全是草莓味的云。他感觉有人在给他盖被子,有人在给他擦额头的汗,还有人把凉毛巾敷在他的眼睛上——那些细碎的触感,像阳光穿过树叶的光斑,温柔得让人不想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