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社的暖炉烧得正旺，橘猫乱步却把自己蜷成个毛球，塞进太宰治领结的破洞里。布料蹭着鼻尖发痒，它却不肯出来——那里刚被它藏了颗晒干的银杏果，是早上在公园捡的，壳上还沾着点泥土。
“乱步猫快出来，”太宰治低头晃了晃脖子，领结的破洞随着动作开合，像只眨动的眼睛，“国木田在烤红薯，再不去抢，就要被敦吃光了。”
橘猫从破洞里探出半颗脑袋，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溜圆：“你骗我！敦的脚步声还在楼梯口，离厨房还有三秒距离——而且国木田的烤红薯总爱焦个角，我要等他翻第二面时再去。”它说着，忽然用爪子把银杏果往更深处推了推，“这个不准碰，是给领结破洞找的‘门卫’。”
太宰治笑着扯了扯领结，感受着布料下圆润的触感。他忽然想起上周在钟表店，橘猫也是这样，把颗小齿轮塞进破洞当“镇纸”；再上周，是片从港黑档案室扒下来的蓝羽毛，说是“暗号信使”。这破洞俨然成了小家伙的秘密储藏室，塞满了捡来的零碎，也塞满了只有他们懂的暗语。
国木田端着烤红薯进来时，正好撞见太宰对着领结傻笑：“你又在跟乱步说什么悄悄话？”他把焦了角的那颗放在橘猫常蹲的垫子上，“给，知道你就爱啃带点糊味的。”
橘猫立刻从破洞里弹出来，三两下蹿到垫子上，爪子按住烤红薯就啃。糊味混着甜味漫开来，它忽然抬头，爪尖指向太宰的口袋：“他藏了块芝士蛋糕，是昨晚从甜品店顺的，包装纸边角还沾着可可粉。”
太宰治的笑容僵了半秒，果然从口袋里摸出块方方正正的蛋糕。“本来想等你吃完红薯再拿出来的。”他把蛋糕推过去，看着橘猫立刻丢下红薯，埋头像只小松鼠似的啃起来。
“这是‘蛋糕比红薯甜’暗号。”橘猫含混不清地说，奶油沾到了鼻子上，“代表‘下次要偷更贵的黑森林’。”
太宰治笑着帮它擦掉奶油，指尖忽然触到领结破洞处的硬物——是那颗银杏果，被刚才的动作顶到了洞口。他刚想拿出来看看，就见中原中也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港黑的人送的，说是谢礼。”中原中也把盒子往桌上一放，目光扫过太宰的领结时，眉峰又皱了起来，“我说，你这破领带要是再不换，我就用重力把它拧成麻花。”
橘猫立刻从蛋糕旁跳开，钻进中原中也怀里，爪子扒着盒子：“里面是巧克力，黑的，百分之八十纯度——包装纸上的标签有港黑甜品部的印章，他们上周刚进了这批货。”
中原中也拆开盒子，果然露出排黑巧克力，光泽像块块凝固的墨。他挑了块递给橘猫，却被小家伙用爪子推到太宰面前：“给他，他昨晚偷喝黑咖啡时，表情苦得像吞了黄连。”
太宰治捏着巧克力放进嘴里，苦味在舌尖炸开，却莫名带着点甜。他看着橘猫蹲回自己肩头，尾巴尖在领结破洞上扫来扫去，忽然明白——这小家伙哪是在藏银杏果，分明是怕他被中也念叨，故意转移注意力。
下午处理委托时，橘猫忽然跳上卷宗堆，爪子在份绑架案的口供上拍了拍：“这个证人在撒谎。”它指着口供上的“凌晨三点在酒吧”几个字，“酒吧的霓虹灯上周坏了，凌晨三点根本不会亮，但他说‘看见窗外的红光’——那是港口灯塔的光，说明他当时在码头，不在酒吧。”
太宰治翻到酒吧的现场照片，果然见霓虹灯的线路断着，玻璃罩积满灰尘。“乱步大人怎么知道霓虹灯坏了？”他故意逗它，“难道你半夜跑去酒吧偷喝牛奶了？”
“是上周跟你去码头时看到的！”橘猫气得用爪子拍他的脸，“你当时蹲在酒吧后巷数蚂蚁，我就顺便看了一眼——而且这证人的皮鞋底沾着码头的沙砾，和你领结破洞里的银杏果沾的泥土成分一样。”
太宰治低头看了看领结，破洞处的银杏果果然露出点泥土，和照片上的沙砾颜色相近。他忽然笑出声，伸手把小家伙搂得更紧：“那这颗银杏果，算不算关键证据？”
算！”橘猫得意地晃尾巴，“可以给它颁个‘最佳门卫奖’。”
傍晚整理东西时，太宰治在抽屉深处翻出个旧盒子，里面装着条崭新的黑色领带，丝绸的，边角绣着细小的海鸥图案。这是去年港黑周年庆时，森鸥外送的礼物，他一直没拆。
橘猫跳上抽屉，爪子扒着领带盒：“为什么不戴新的？”
“因为旧的有乱步大人藏的宝藏啊。”太宰治把旧领结解下来，破洞里的银杏果、铜屑、饼干渣哗啦啦掉出来，像倒出了堆星星，“你看，这里有我们破过的案子，走过的路，还有……”他忽然顿住，指尖捏起片干枯的蓝羽毛——是钟表店那次，橘猫塞进去的“暗号信使”。
橘猫的耳朵微微发烫，忽然用爪子把新领带推回盒子里：“不准换。”它跳进太宰怀里，用尾巴圈住旧领结，“这个破洞还没装满呢，要再藏颗海边捡的贝壳，还要藏块中也的风衣纽扣……”
太宰治笑着把旧领结重新系好，这次特意把破洞转到心口的位置。“好，都听乱步大人的。”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忽然发现它的爪子正抱着那颗银杏果，往破洞里塞得更紧了些。
暖炉里的红薯香气又漫了过来，国木田在喊他们吃晚饭。橘猫叼着银杏果，忽然把它塞进太宰手里：“这个给你。”它的声音软乎乎的，“刚才在公园捡的，像你领结破洞的形状。”
银杏果的壳被体温焐得温热，表面的泥土蹭在掌心，像块带着温度的印章。太宰治握紧果子，忽然觉得，这破洞领结里藏的哪是零碎，分明是些亮晶晶的日子——有争执，有默契，有没说出口的惦记，还有这只小侦探用爪子悄悄写下的，关于“在一起”的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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