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最后一门英语的铃声响时，苏软合上书的指尖还带着点紧张的薄汗。她刚走出考场，就看见周野靠在教学楼前的老槐树下，手里攥着两瓶橘子水——是她前几天提过的、带点果肉的那种，瓶身还裹着温热的毛巾。
“考得怎么样？最后道完形填空，你上次总错的时态题，没再弄错吧？”周野迎上来，把温橘子水递到她手里，眼神里藏着点期待。苏软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甜丝丝的橘子味滑进喉咙，刚好压下考试后的紧绷。“没弄错！我记得你在作文本上标的‘过去时信号词’，最后一段看见‘last week’就立刻改对了。”她笑着晃了晃瓶子，阳光落在她发梢，晃得周野眼睛有点发直。
两人并肩往校门口走，路上碰到不少同学讨论考题，周野却没怎么搭话，只是时不时侧头看苏软——她说话时嘴角会弯成小小的弧度，提到做对的题时，眼睛亮得像装了星星。“物理最后道大题，你是不是用了我画的受力分析图？”周野突然问，上次他在导图里特意标了“斜面+滑轮综合题，先画受力再算功”，还画了个小箭头提醒。
“对呀！”苏软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导图，边缘因为反复翻看已经有点卷边，“我考前还看了一遍，你标的重点特别清楚，最后一步算功率的时候，我就没像上次那样漏掉摩擦力。”周野看着她手里的导图，耳尖悄悄红了——他当初熬夜画的时候，特意把苏软常错的地方用荧光笔涂了色，就怕她看不见。
校门口停着辆共享单车，是周野早上特意骑来的，他知道苏软考完试不想挤公交。“我带你，坐稳了。”周野把苏软的书包挎在自己肩上，又帮她把围巾裹紧，才跨上车子。苏软轻轻抓住他的衣角，风从耳边吹过，带着点冬天的凉，却一点都不冷——周野的后背很宽，像个小太阳，把风都挡住了。
“我们先去买棉花糖，你上次说游乐园门口的草莓味最好吃。”周野的声音被风吹得有点软，苏软贴在他身后，小声应着，心跳却悄悄快了起来。她想起上次在教室复习时，周野帮她揉发麻的腿，想起他把她的手放进外套口袋里的温度，还有那句“跨年摩天轮会放烟花”的约定，心里像揣了颗融化的糖。
游乐园门口早就挂满了彩灯，红色的灯笼串绕在门口的圣诞树上，远远望去像团暖火。周野先去买棉花糖，排队的时候还回头看了苏软好几眼，怕她被人流挤到。“给你，刚做的，还热乎。”他把粉色的棉花糖递过来，上面还撒了层细细的糖霜，“我让老板少放了点糖，你上次说太甜会腻。”
苏软咬了一口，棉花糖软软的，草莓味很浓，甜得刚好。她举着棉花糖，跟在周野身后往里走，偶尔有小朋友跑过，周野都会下意识把她往身边带，避开人群。“先去旋转木马好不好？”苏软指着不远处的旋转木马，彩灯已经亮了，白色的木马绕着中心转，像童话里的场景。
周野立刻点头，拉着她去排队。轮到他们时，他选了匹白色的大木马，让苏软坐上去，自己则坐在旁边的小木马上，还掏出手机帮她拍照。“笑一笑，看镜头。”周野举着手机，手有点抖——苏软坐在木马上，彩灯落在她头发上，侧脸软乎乎的，像画里的人。苏软对着镜头笑，眼睛弯成月牙，周野按下快门的瞬间，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轻轻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
坐完旋转木马，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摩天轮的灯也亮了，一圈圈暖黄的光绕着座舱，远远望去像个发光的月亮。“我们去坐摩天轮吧，刚好赶得上烟花。”周野拉着苏软的手往摩天轮那边走，他的手心有点汗，却握得很紧，没松开。
座舱里很暖，周野靠窗坐，苏软坐在他旁边。摩天轮慢慢升高，地面的灯光越来越小，像撒了一地的碎星。“你还记得复习时，你帮我改英语作文吗？”苏软突然说，“你把‘I cook’改成‘I cooked’，还在旁边画了个小太阳，说‘这次对啦’。”周野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那时候怕你生气，改的时候手都抖了，就想画个太阳让你别不开心。”
苏软忍不住笑，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是之前给周野的英语模板本，她今天特意带来了。“你看，你在‘日记类作文’下面写的笔记，比我整理的还详细。”她翻开本子，里面有周野的字迹，在“Yesterday, I...”下面画了波浪线，还写了“苏软教的，不能忘”。周野凑过去看，鼻尖不小心碰到苏软的肩膀，两人都愣了一下，脸颊瞬间热了起来。
就在这时，摩天轮突然停了——他们到了最高点。窗外突然炸开一朵烟花，金色的光映在苏软脸上，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往周野身边靠了靠。紧接着，更多的烟花升上天空，红的、粉的、蓝的，把夜空染得格外亮。
“许愿吧。”周野的声音有点哑，他看着苏软的侧脸，烟花的光在她眼睛里跳着，像藏了星星。苏软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心里默念：“希望以后能和周野一起，看很多次烟花，一起复习，一起做很多很多事。”
她睁开眼时，刚好对上周野的目光。“你许了什么愿？”苏软小声问。周野的耳尖红得厉害，他攥了攥手心，鼓起勇气说：“我的愿望是……以后每次重要的时刻，都能和你一起过。不管是考试，还是看烟花，或者只是一起吃早餐。”
苏软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着周野认真的眼神，烟花还在窗外绽放，暖黄的光落在两人之间，空气里好像都飘着棉花糖的甜。“我的愿望……和你差不多。”她小声说，声音有点发颤，却很清晰。
周野的眼睛瞬间亮了，他伸手，轻轻碰了碰苏软的指尖，像怕吓到她一样。苏软没躲开，任由他的指尖裹住自己的手——他的手还是那么暖，比口袋里的暖手宝还暖。
摩天轮慢慢下降，烟花渐渐停了，夜空里还留着淡淡的烟味。两人走出座舱时，周野还牵着苏软的手，没松开。“我们去买热红薯吧，刚才看见门口有卖的，热乎乎的好吃。”周野拉着她往门口走，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买完红薯，周野把热乎的红薯递给苏软，自己则拿着包装袋，怕她烫到手。“慢点吃，别烫着。”他看着苏软小口咬着红薯，嘴角沾了点红薯泥，忍不住伸手帮她擦掉，指尖碰到她的脸颊，有点烫。
走到游乐园门口时，苏软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颗草莓糖，塞进周野手里：“这个给你，和上次的一样甜。”周野捏着糖，指尖碰到她的指尖，心里像被红薯烫了一下，暖得发烫。“明天我来接你，我们去图书馆好不好？我把物理笔记整理好了，想给你看。”他说，眼神里带着点期待。
“好呀。”苏软点头，咬了口红薯，甜丝丝的味道从嘴里传到心里。“那你别太早来，多睡会儿，考完试该好好休息了。”周野笑着应下，把苏软送到小区门口，看着她走进楼道，才转身离开。
走在路上，周野剥开那颗草莓糖，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英语模板本，又想起摩天轮上苏软的话，嘴角忍不住上扬。夜空里的星星很亮，像苏软的眼睛，他想，原来喜欢一个人，就像吃棉花糖一样甜，像看烟花一样开心，像手里的热红薯一样，暖得能焐热一整个冬天。
他掏出手机，给苏软发了条消息：“今天很开心，明天见。”很快，苏软回复了一个咧嘴笑的表情，还有一句“我也是，明天见”。周野看着消息，把手机揣回口袋里，脚步轻快地往家走，心里像装了个小太阳，亮堂堂的，暖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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