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还带着点凉，苏软背着书包刚走出单元楼，就看见周野靠在共享单车旁，脚边放着两个纸袋子，指尖捏着个温乎的保温杯。“刚买的豆浆，你喜欢的甜口，没放糖精。”他迎上来，把保温杯塞到苏软手里，又打开纸袋子——里面是个夹着煎蛋的杂粮饼，边缘还冒着热气，“老板说刚出锅的，你趁热吃，路上别饿着。”
苏软咬了口杂粮饼，脆生生的外皮裹着软乎乎的鸡蛋，甜豆浆滑进喉咙，暖得胃里发慌。“你怎么这么早？我还以为要等会儿呢。”她边吃边说，眼神落在周野的书包上——比平时鼓了些，拉链没拉严，露出半本物理笔记本的边角。“怕图书馆靠窗的位置被占了，你上次说晒着太阳复习舒服。”周野挠了挠头，帮苏软把书包肩带调紧，“快吃，吃完我们早点走。”
两人骑着车往图书馆去，晨光洒在马路上，把影子拉得长长的。苏软还是抓着周野的衣角，风里带着点路边槐树的清香，比昨天更暖些。“物理笔记我昨晚又补了点，把电磁学的难点标了红，等会儿给你看。”周野的声音被风吹得飘过来，苏软小声应着，咬了口饼，心里像被豆浆浸过一样，软乎乎的。
图书馆刚开馆没多久，里面还很安静，只有翻书的沙沙声。周野熟门熟路地往三楼靠窗的位置走，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桌子上，铺出一块暖融融的光斑。“你坐这儿，晒得到太阳。”他把自己的书包放在对面，又从里面掏出物理笔记、橡皮，甚至还有个小小的暖手宝——是上次苏软说手凉，他特意从家里带来的。
苏软坐下时，指尖碰到桌角的小纸条，上面是周野的字迹：“左边抽屉有纸巾，我早上放的。”她拉开抽屉，果然看见一包未拆封的纸巾，还有颗薄荷糖，糖纸是粉色的，是她喜欢的口味。“你怎么知道我抽屉里没纸？”苏软捏着薄荷糖问，周野正在掏英语笔记本，耳尖悄悄红了：“昨天来踩点的时候，看这抽屉是空的，就想着今天带来。”
两人各自拿出书本，晨光慢慢爬过书页，把周野的侧脸染得有点亮。苏软翻物理书时，碰到一道之前没弄懂的电路题，眉头悄悄皱了起来。周野眼角的余光瞥见，立刻把自己的笔记推过去：“这道题我昨晚刚整理过，你看这里——先画等效电路，把电压表当开路，电流表当短路，就好算多了。”他用指尖指着笔记上的图，笔尖是黑色的，重点却用红色标了出来，连“易错点：电源内阻别漏掉”都写得清清楚楚。
苏软跟着他的思路算，没一会儿就解出来了，抬头时刚好对上周野的目光——他眼里带着点笑，像落了晨光。“对了，英语作文我写了篇范文，你帮我看看？”周野突然把笔记本递过来，上面是篇关于“难忘的一天”的作文，开头写的是“Last Sunday, I went to the amusement park with my friend...”，苏软看着“amusement park”几个字，脸颊悄悄热了——这不就是昨天他们去的地方吗？
“这里可以加个细节，比如‘the cotton candy was pink and sweet, just like the smile of my friend’。”苏软拿起笔，轻轻在旁边标注，笔尖碰到纸页时，周野的手指不小心也碰到了她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一下，又飞快地移开。周野看着她的标注，耳尖更红了，小声说：“我当时写的时候，就想着棉花糖的味道，没敢写太多。”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图书馆里的人少了些，窗外的阳光也更暖了。“我们去楼下的面馆吃吧？我上次吃过，番茄鸡蛋面挺好吃的。”周野收拾好书本，把苏软的保温杯也装进书包里，怕她忘带。面馆离图书馆不远，走两分钟就到了，周野刚坐下就对老板说：“两碗番茄鸡蛋面，一碗多放菜，不要香菜，另一碗正常放。”
苏软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不吃香菜？”她好像没跟周野说过。周野搅着筷子，有点不好意思：“上次在学校食堂，我看见你把香菜挑出来了，就记下来了。”面上来时，苏软看着碗里满当当的青菜，还有卧在中间的荷包蛋，心里像被番茄汤浸过一样，甜丝丝的。
吃完面，外面突然飘起了小雨，细细的，落在玻璃上留下小水珠。“我带伞了，等会儿回去不怕。”周野从书包里掏出一把黑伞，伞柄上还挂着个小挂饰——是上次游乐园抓的小老虎，苏软当时说可爱，他就一直挂在伞上。苏软看着小老虎，忍不住笑了：“你还把它挂在伞上呀？”“嗯，看着它就想起你说可爱的样子。”周野说得很认真，苏软的心跳又快了起来。
下午复习时，苏软有点犯困，眼睛时不时往窗外瞟——雨还在下，把树叶洗得更绿了。周野见她打哈欠，悄悄从书包里掏出颗薄荷糖，剥了糖纸递到她手里：“含着，提神。”苏软含着糖，薄荷味从舌尖散开，脑子清醒了不少，抬头时看见周野正看着她，嘴角带着点笑，手里还拿着本漫画——是她之前提过想看的《哆啦A梦》，“等会儿复习完，给你看几页，放松一下。”
快闭馆时，雨还没停，反而大了点。周野撑开伞，让苏软靠在他身边走，伞明显倾向苏软那边，他的肩膀很快就湿了一块。“你把伞往你那边挪挪，都湿了。”苏软拉了拉他的袖子，周野却摇头：“没事，我不怕淋，你别感冒了。”雨丝落在伞面上，沙沙的响，苏软靠得更近了些，能闻到周野身上淡淡的肥皂味，混着雨的清新，特别好闻。
到了苏软小区门口，雨小了点。周野从书包里掏出个小盒子，递给她：“这个给你，昨天在游乐园门口买的，忘了给你。”苏软打开盒子，里面是个小小的摩天轮挂件，和昨天坐的摩天轮一模一样，还能转动。“我看你当时盯着摩天轮看了好久，就买了一个。”周野挠了挠头，“可以挂在书包上。”
苏软把挂件挂在书包拉链上，轻轻转了转，眼里亮闪闪的：“谢谢你，我很喜欢。”“喜欢就好。”周野笑了，雨珠落在他的发梢，像撒了点碎星，“明天我还是这个点来接你，我们再复习数学，好不好？”“好呀。”苏软点头，看着周野撑着伞转身走，伞上的小老虎挂饰随着他的脚步晃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雨里，才转身走进单元楼。
回到家，苏软把书包放在桌上，看着摩天轮挂件，又想起周野湿了的肩膀，还有他记着自己不吃香菜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她掏出物理笔记，翻到周野标注的地方，红色的字迹工工整整，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太阳，和上次英语作文本上的一样。苏软拿起笔，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写下：“今天的雨很好闻，薄荷糖很甜，摩天轮挂件也很可爱。”
她刚写完，手机就响了，是周野发来的消息：“到家了吗？记得喝杯热水，别感冒了。”苏软回复：“到家啦，你也赶紧喝热水，你的肩膀都湿了。”很快，周野回复了一个咧嘴笑的表情，还有一句：“明天见，我把数学错题本带来。”苏软看着消息，把手机放在胸口，心里像被雨润过的晨光，暖得发慌——原来喜欢一个人，连下雨天都这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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