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玉珏会说话，它说我们要在一起

第71章 玉珏会说话，它说我们要在一起

雪水顺着瓦当坠下，在苏绾发顶的珍珠步摇上溅起细小的水珠。

她正盯着帕子上暗红的血渍出神，忽然腕间玉珏骤烫，烫得她指尖一缩。

那半块染血的帕子"啪嗒"落在石桌上，与此同时，一卷泛着鎏金纹路的古册从她袖中飘出，悬浮在梅枝与晨光之间。

"天命姻缘录？"苏绾屏住呼吸，看着泛黄的纸页自动翻卷，朱笔小楷如游龙般在空气中游走。

当"双凤朝阳者，承前朝遗脉，系两国和平之钥"几个字浮现在眼前时，她耳中嗡鸣，仿佛被人兜头泼了盆冰水。

玉珏贴着心口发烫，烫得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模样——井边的青苔滑得人站不稳，母亲攥着她的手往她掌心塞玉珏，喉间的血沫混着话："阿绾...找能引路的人..."原来那不是普通的引路，是引着她找到裴家的玉珏，引着她揭开这缠绕两朝的秘密。

"叮——"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苏绾眼前浮现淡蓝光幕：【"身世谜团"任务进度30%，解锁"溯源回溯"功能（可追溯三代血缘）】。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珏上的双凤纹路，突然想起昨夜"姻缘共鸣"里那个白衣少女——原来那不是幻觉，是母亲年轻时的模样，是前朝太医院首席女官的女儿，是皇族旁支最后的血脉。

"苏姑娘？"碧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夫人派小桃来催了，说有要紧事等您和裴世子去正厅。"

苏绾猛地抬头，这才发现裴砚不知何时已站在亭外，雪地上两行深浅不一的脚印，左肩的血渍在素白狐裘上晕开巴掌大的红。

他望着她发怔的模样，眼中的担忧几乎要漫出来："可是玉珏又..."

"走。"苏绾攥紧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狐裘渗进他骨缝里，"去听老夫人说什么。"

定北侯府正厅的檀香比往日更浓。

老夫人坐在檀木交椅上，膝头放着只裹满锦缎的紫檀盒，见两人进来，指节叩了叩盒盖："当年先帝微服私访，在太医院见过你母亲悬壶济世。"她望向苏绾，眼角的皱纹里浸着笑意，"知道你们两家有玉珏之约，非但没当禁物，还亲笔写了封赐婚书。"

盒盖打开的瞬间，裴砚呼吸一滞——明黄色的绢帛上，"赐婚"二字力透纸背，下方是先帝的朱砂印，"若二姓之子成婚，可免边关十年兵祸"的批注还带着墨香。

"你祖父走得早，这事儿就压下了。"老夫人将绢帛推到裴砚面前，"如今玉珏合璧，天象示吉，你还不去提亲？"

话音未落，小桃端着茶盏进来，茶托与瓷盏相碰的脆响里，一张纸条顺着茶盘边缘滑到苏绾手边。

她垂眸扫过，眉峰骤挑——陈九在太医院拉拢御医，要联名弹劾她"通敌叛国，私藏禁器"。

"想用舆论压婚？"苏绾指尖捏着纸条，指节因用力泛白，旋即又笑起来，眼尾弯成月牙，"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民心所向'。"她扯过案头的信笺，笔走龙蛇写下三张药方：治咳喘的杏仁膏、解暑热的绿豆汤改良方、助消化的山楂丸，末了在每张纸角画了朵并蒂莲，"小桃，去城南刻坊印百份，就说是'活神仙苏姑娘赠'。"

裴砚望着她翻飞的笔尖，喉结动了动："我陪你去。"

"先去相府。"苏绾将药方塞进他掌心，"你不是要提亲么？"

相府门前的积雪被踩得泥泞。

裴砚的玄色大氅落了薄雪，站在朱漆门前敲了三次铜环，门内却只传来管家尖细的嗓音："我家夫人说了，庶女无礼，勾引贵胄，当杖责逐出！"

苏绾攥着他的手微微发颤。

裴砚低头看她，见她眼尾泛红，却咬着唇不肯示弱，心头的火"腾"地烧起来。

他松开她的手，后退两步站定，声音朗朗如钟："今日我不以侯府世子身份来求娶，而以裴砚之名，敬她、爱她、护她一生。"他望着门内影影绰绰的人影，"若相府不允，我便带她走——哪怕背尽骂名！"

话音未落，苏绾突然笑出声。

她踮脚替他拂去肩头的雪，指腹擦过他左肩上未愈的伤口，他闷哼一声，却反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疼么？"

"不疼。"苏绾望着他被冻得发红的耳尖，"带你去见我的家人。"

城南施药棚外，黄昏的炊烟裹着人声涌过来。

苏绾刚掀开布帘，人群里就炸开一声喊："是活神仙苏姑娘！"老妇们举着药包挤过来，有个抱孙儿的婆婆挤到最前面，颤巍巍摸她的衣袖："姑娘救过我孙儿的命...您要是成了世子妃，咱们穷人就有靠山了！"

裴砚站在她身后，望着她被人群围住的娇小身影。

她给老人把脉时会弯腰，给孩子擦药时会蹲下来，发间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像落在人间的星子。

"听见了吗？"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药包传过来，"不只是天命，是万人为你证婚。"

暮色渐浓时，玉珏再度泛起红光。

两人抬头，空中浮现金色大字：【良缘已定，逆者必折】。

红光映得苏绾眼底发亮，她望着裴砚，突然踮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这是百姓给的聘礼。"

皇宫深处，御书房的烛火忽明忽暗。

大太监捏着密报跪了半夜，直到皇帝将茶盏重重一磕："查清苏氏血脉...必要时..."他尾音顿住，目光落在案头边关急报上，"清除隐患。"

回到相府时，月亮已经爬上东墙。

苏绾刚跨进院门，春杏就捧着个描金匣子迎上来："夫人说，贺姑娘提亲成功，特意送来孔雀纹绣裙。"

苏绾望着匣中流光溢彩的裙裾，指尖划过绣工精致的孔雀尾羽——针脚密得几乎看不见，却在尾翎处藏了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她抬眼望向主院方向，那里的灯火还亮着，像双藏在黑暗里的眼睛。

"收着吧。"她对春杏笑，"明早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