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川回到办公室时,助理已在会客区等候,手里捧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见他进来,连忙起身递过去:“沈总,这是您让查的关于当年那位女孩的线索,我们根据您描述的时间和地点,走访了城西老巷附近的老住户,有位阿姨说,当年那片住着个小名叫芊芊的姑娘,年纪和您说的差不多,性格也挺勇敢的。”
“芊芊?”沈霁川接过文件袋的手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袋口的绳结。这个名字很陌生,和魏冰婧的名字没有半点关联,他心里那点刚冒头的猜测,像是被冷水浇了般瞬间冷却。他打开文件袋,里面只有一张简单的记录纸,除了“芊芊”这个小名,再没有其他信息——没有姓氏,没有年龄,甚至连大致的样貌描述都和他记忆里的模糊轮廓对不上。
“只有这些?”沈霁川的声音沉了些,目光扫过纸上寥寥几行字,眉头微微蹙起。这些年他找了很多次,每次有线索都像抓住了希望,可最后总是不了了之,这次的“芊芊”,似乎也只是众多模糊线索里的一条。
“是,”助理点点头,语气带着几分歉意,“那片拆迁后,老住户大多搬去了不同的地方,那位阿姨也是偶然想起有这么个姑娘,具体信息记不太清了。不过她提到,那姑娘家以前开过小卖部,或许能从当年的工商登记信息里查到点线索。”
沈霁川沉默了几秒,将文件纸放回袋里,指尖在袋面上轻轻敲了敲:“不用查工商信息了,你安排人,把全市所有小名叫芊芊,或者大名里带‘芊’字的女孩都找出来,不管年龄差多少,只要符合名字条件,都列个名单给我。”
“好的沈总。”助理应声记下,又补充道,“另外,魏小姐母亲的康复中心评估安排在后天上午,我已经和那边确认过时间,到时候需要派车送她们过去吗?”
“派车。”沈霁川随口应着,目光却落在窗外——楼下的街道上,魏冰婧抱着新花盆的身影刚消失在路口,浅白色的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和记忆里那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身影渐渐重叠,可“芊芊”这个名字,又像一道屏障,将那点重叠硬生生隔开。他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收回思绪,拿起桌上的文件,试图把注意力拉回工作上,可目光扫过文件上“魏冰婧”三个字时,还是忍不住顿了顿。
魏冰婧并不知道办公室里的插曲,她抱着花盆走进医院时,母亲正坐在床边看康复手册。护工见她来,连忙接过花盆:“魏小姐,这花盆真好看,比之前那个精致多了。”
“楼下花店买的,刚好和多肉配。”魏冰婧笑着把外套挂在椅背上,走到床边坐下,拿起桌上的银耳羹尝了一口,“甜而不腻,护工阿姨的手艺真好。”
母亲拉着她的手,眼神里满是欣慰:“你最近好像气色好了点,之前总担心你太累,现在看你工作顺心,我也放心了。”她顿了顿,又像是不经意般问起,“那个沈先生,最近没再麻烦他吧?人家是大老板,咱们别总占人家便宜。”
“没有麻烦他,”魏冰婧连忙解释,“就是工作上的正常往来,他昨天还让助理送了康复方案过来,挺照顾的。”她没说沈霁川帮她买花盆的事,也没提会议上那些异样的目光——在她看来,这些都只是上司对下属的基本关照,没必要让母亲多想。
陪母亲聊到傍晚,魏冰婧才起身准备离开。走到医院门口时,手机忽然响了,是公司同事打来的,说有份紧急合同需要她明天早上提前到公司核对。她应下来,挂了电话后,又想起沈霁川昨天给的备用门禁卡,便从包里拿出来看了看——磨砂卡片上印着公司的logo,边缘还带着他指尖残留的淡淡温度,她心里莫名跳了一下,连忙把卡片塞回包里,快步往地铁站走。
而此时的沈氏集团顶楼办公室,沈霁川还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摊着助理刚送来的初步名单,上面列着十几个名字带“芊”的女孩,他一个个看过去,指尖在“林芊语”“苏芊然”这些名字上划过,却没有一个能让他联想到记忆里的那个身影。他拿起桌上的玉兰花胸针,指尖摩挲着花瓣上的划痕,心里忽然生出几分烦躁——他找了这么多年,难道真的要因为一个模糊的小名,重新开始一场没有方向的寻找?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透过玻璃落在办公桌上,将胸针照得泛着微光。沈霁川把胸针放回盒子里,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目光不自觉地往医院的方向望去——他知道魏冰婧现在应该在医院,可“芊芊”这个名字像根刺,让他不敢再轻易把她和当年的女孩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