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牢内,烛火摇曳。张修远和黄三被分别押在两处囚室,苏墨先提审了黄三。
“说吧,漕运走私的窝点还有几处?除了鸦片和私盐,你们还运什么?”苏墨将那半块带松香的竹筒拍在案上。
黄三垂着头,沉默半晌,咬牙道:“窝点……除了青竹崖下的藏货洞,还有城西的破粮仓。我们还……还帮人运过官银,是从知府衙门里流出来的。”
“官银?”苏墨心头一震,“哪个知府?”
“就是池州知府李嵩!”黄三声音发颤,“他让我们把官银换成私盐,运到下游贩卖,赚的钱一半给他,一半归船帮。沈文清那小子,不仅看到了鸦片,还偷了我们运官银的账本,藏在那个布包里!”
苏墨立刻让赵虎去城西破粮仓搜查,自己则去提审张修远。
“张修远,你老实说,黄三害沈文清时,你是不是全程都在?”苏墨把黄三的供词扔到他面前。
张修远脸色惨白,瘫坐在地上:“是……是全程都在。那日我本想劝沈兄交账本,可黄三突然从树后跳出来,拿着刀威胁我们。沈兄不肯交账本,黄三就把他推到毒藤丛里,还逼我按住他的手……我……我也是被吓的!”
“账本呢?”苏墨追问。
“被黄三拿走了!他说账本里记着李知府的名字,要是落在官府手里,我们都得死!”张修远哭喊道,“大人,我真的是一时糊涂,求您饶了我……”
苏墨冷声道:“见死不救,还助纣为虐,哪有这么容易饶过你?”
这时,赵虎带着衙役回来,手里捧着个账本和几箱官银:“大人!城西破粮仓里真有这些东西!还有几个船帮的人,都被我们抓了!”
苏墨拿起账本,翻开一看,上面果然记着池州知府李嵩指使漕运走私的明细,还有每次运官银、鸦片、私盐的时间和数量。
“好一个池州知府!”苏墨怒拍案桌,“赵虎,立刻写封密信,快马送往京城,把账本和黄三的供词一并呈上,揭发李嵩的罪行!”
“是!”赵虎领命而去。
第二日清晨,雨过天晴。柳氏来到县衙,苏墨将账本和案情告诉了她。
“多谢苏大人,还了夫君一个公道。”柳氏对着苏墨深深一揖,眼里虽有泪水,却多了几分释然。
苏墨递给她那支残笔:“这支笔,还给你。沈秀才是个好官材,可惜……”
柳氏接过笔,轻轻抚摸着笔杆上的“清”字:“夫君常说,为官者当清清白白,他虽只是个秀才,却也想为百姓做点事。如今真相大白,他也能安息了。”
几日后,京城传来消息,皇帝下令革去李嵩的官职,押解进京问罪,漕运走私的窝点也被一一捣毁。青阳县的百姓听说了这件事,都夸苏墨是个好官。
苏墨站在青竹溪岸边,望着清澈的溪水,手里拿着那支残笔。暮春的风拂过竹林,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这段往事。他知道,这青竹案虽结,但为官者的“清”,却要一直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