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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忱的办公室坐落于季氏大厦顶层,视野极佳,可俯瞰大半个城市。此刻,他正听着助理低声汇报,面色沉静如水。
“……慕家近期与鼎晟建材的刘总接触频繁,刘总在澳门的债务已被神秘资金一次性清偿。鼎晟负责供应许氏‘锦澜湾’项目的核心建材,原定下周到的第一批货,突然以‘设备故障’为由要求延期两周。”
助理顿了顿,递上一份文件:“另外,这几家网络媒体和财经小报,近期都收到了关于许氏集团资金链紧张的‘匿名爆料’,内容详实,直指‘锦澜湾’项目风险。预计明天就会开始发酵。”
季忱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他目光掠过文件上的关键词,眸底深处是一片了然和……冰冷的兴味。
慕延楷的动作,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还要狠。直接瞄准了许家最致命的弱点。这种手段,卑劣但有效。
“季总,我们需要……”助理试探性地问。季许两家目前虽无深度合作,但同属顶级圈子,季家若出手干预,足以震慑慕家,至少能帮许家缓解部分压力。
季忱抬手,止住了助理的话。
“不必。”他的声音冷淡,没有一丝波澜,“静观其变。”
助理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立刻垂首:“是。”
“出去吧。”
办公室门轻轻合上,只剩下季忱一人。他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负手而立。城市繁华尽收眼底,包括远处那片属于“锦澜湾”项目的工地,此刻看上去依旧一片繁忙兴旺。
但风暴即将来临。
季忱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毫无温度的弧度。
慕延楷想搞垮许家,逼许念念就范。手段拙劣,心思歹毒,但……对他而言,或许并非坏事。
他想起许念念。那个在宴会上巧笑嫣然、眼底却藏着疏离的女人;那个发来蹩脚短信、让他莫名心软了一瞬的女人;那个像最明媚闪耀的珠宝,吸引着无数贪婪目光的女人……
如果许家倒了,她会怎么样?
那双总是带着点淡然和骄傲的眼睛,会染上惊慌和无助吗?她会为了家族,去向慕延楷那个蠢货低头吗?
不。
季忱的眼神骤然变得深邃而锐利,一种近乎野兽般的独占欲在胸腔里翻涌。
他看中的,只能是他的。
慕家不配,其他人更不配。
他现在不介入,不是因为忌惮慕家,更不是因为冷漠。而是因为,他在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
他要让慕延楷先把事情做绝,让许家陷入真正的困境,让许念念体会到走投无路的绝望。然后,再由他,季忱,伸出手。
但不是以救世主的姿态,而是以掠夺者的身份。
他要的不是许家的感激,而是许念念这个人。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会给她和她的家族提供庇护,代价是她彻底进入他的领地,被他牢牢掌控,隔绝一切外界的窥探和危险,尤其是慕延楷那种苍蝇。
他会把她“藏”起来。不是囚禁,而是打造一个绝对安全、只由他掌控的金色牢笼。让她远离这些纷争算计,只在他允许的范围内,绽放她的光芒。
这很自私,甚至卑劣。趁人之危。
但这就是他的方式。他季忱看上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既然正常的追求(虽然他并未真正开始)可能还会遇到她那种“看得开”的拒绝,那不如就彻底斩断她所有退路,让她只能走向他。
运筹帷幄的猎人,终于对心仪的猎物,露出了隐藏最深的獠牙。他不是要拯救落难的公主,而是要等待公主落难后,将她据为己有。
他拿出私人手机,翻到那个没有署名的号码。指尖摩挲着屏幕,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
还不到时候。
他需要让子弹再飞一会儿。需要让那抹过于耀眼的风情,先蒙上一点尘埃。那样,攫取时才更有成就感,守护时也才更名正言顺。
季忱转过身,重新坐回宽大的办公椅后,眼神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与深邃。
“许念念……”
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冰冷温柔。
“很快,你就只是我的了。”
窗外,城市的天空依旧晴朗,但一场针对许家的风暴,以及一场针对许念念的、更为隐秘的狩猎,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