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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忱出差回来,踏入顶层公寓时,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许念念依旧穿着那身柔软的家居服,依旧会在他进门时,下意识地流露出一点怯生生的神态,像受惊的蝶翼轻颤。但她迎上来的脚步,似乎比以往快了零点几秒;她接过他外套的动作,虽然依旧细微地带着颤抖,却不再那么僵硬抗拒;甚至她身上那缕极淡的、他命人准备的冷冽香水,也仿佛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缠人意味。
OS:装得倒是比之前像样了点。可惜,火候还差得远。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她低眉顺眼地替他摆放拖鞋,颈项弯出一个脆弱又优美的弧度。灯光下,她的皮肤白得几乎透明,能看清淡青色的血管,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留下痕迹。
OS:太娇了。这副刻意摆出来的顺从样子,反而更让人想弄碎她。看看这副假模假式下面,到底藏着多少咬牙切齿的不甘心。
他故意没有立刻去书房处理公务,而是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许念念明显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无措,但还是乖顺地走过来,替他斟了一杯温水。
她的手很稳,但指尖的温度偏低。
OS:呵,心里指不定怎么骂我呢。倒是能忍。
“这几天做了什么?”他接过水杯,指尖“无意”地擦过她的手指,感受到那细微的、迅速的瑟缩。
她垂下眼睫,声音细软:“看了些书……睡了会儿觉……画廊那边的新展,还没去看。”她报备得详细,甚至带着点刻意讨好的意味,像是在努力扮演一个合格的“所有物”。
OS:连行程都汇报得这么清楚,生怕我不知道她乖?欲盖弥彰。那点小心思,全写在眼睛里了。
季忱的目光落在她微微开合的唇上,颜色很淡,像初绽的樱花,看起来柔软无害。但他可没忘记家宴上,这张小嘴是怎么吐出那些淬毒的软钉子的。
OS:牙尖嘴利的小东西。现在倒知道装乖了。是简安那个闺蜜给了她什么底气,还是她自己终于想通了,打算换种方式跟我斗?
他几乎可以肯定,她私下见过简安了。他留下的眼线虽然没抓到确切证据,但一些蛛丝马迹足以让他推断出来。他甚至能猜到简安会说什么——无非是劝她逃走。
但她却选择了留下,并且开始尝试用这种低劣的、却又莫名取悦他的方式来迎合他。
OS:想利用我?借我的势去报仇?胆子不小,也够天真。不过……这游戏倒是突然变得有趣起来了。
他忽然伸出手,不是碰她,而是用指尖撩起她一缕散落在颊边的发丝,慢条斯理地替她拢到耳后。动作堪称温柔,眼神却锐利如刀,紧紧锁住她的眼睛,不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反应。
她的身体瞬间绷紧,呼吸都屏住了。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惊慌和抗拒,但又被她强行压下,努力维持着那副温顺的样子,甚至试图对他挤出一个微弱的、讨好的笑。
OS:看,明明怕得要死,恨得要命,还得强忍着对我笑。这矛盾又可怜的样子,真是……太合我胃口了。
季忱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一种混合着掌控欲、破坏欲和浓厚兴味的愉悦感,在他心底蔓延开来。
他喜欢她这副明明带着阴谋、却不得不伪装臣服的模样。这比单纯的顺从或反抗,都更能挑起他的兴趣。
OS:也好。我倒要看看,你这朵浑身带刺又淬了毒的小花,打算怎么在我身边绽放,又打算怎么……反噬其主。
他收回手,语气平淡无波:“明天晚上有个酒会,跟我一起去。”
许念念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小声应道:“……好。”这次,她没有表现出上次的惊慌和拒绝。
OS:学乖了?还是打算在更大的场合开始她的表演?
季忱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忽然俯身,凑近她的耳边,感受到她瞬间僵直的身体和加速的呼吸,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敏感的耳廓上,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戏谑的恶意:
“打扮得漂亮点。”他顿了顿,补充道,像是一种纵容,又像是一种更深的羞辱和试探,“我喜欢看你……光彩照人的样子。”
说完,他直起身,清晰地看到一抹屈辱的红晕迅速爬上了她苍白的脸颊和耳尖,但她死死咬着下唇,没有躲闪,也没有反驳。
OS:对,就是这样。恨我吧,不甘吧,但除了留在我身边依靠我,你别无选择。明知道你有阴谋,我也乐意陪你玩下去。看看最后,是你能借我的刀复仇,还是我连你这份不甘和恨意,都一并吞吃入腹,让你彻底沦陷。
他心情颇好地转身,走向书房。
身后的女人,依旧僵硬地站在原地,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季忱知道,那看似柔顺的表象下,一定燃烧着他最感兴趣的、愤怒而冰冷的火焰。
这场狩猎游戏,因为猎物的这点“小心思”,变得愈发令人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