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过樱桃树的枝桠,就听见屋里传来“咿呀”声樱桃醒了,小手正抓着床头的桃花布偶,小脚丫蹬得襁褓都歪了。苏晚揉着眼睛走过去,刚把她抱起来,就被小家伙攥住了头发,笑得眼睛都眯了:“小调皮,跟你爸一样,醒了就不安分。”
楼下传来母亲的声音,混着熬粥的咕嘟声:“晚晚,樱桃醒了没?粥里放了去年的樱桃干,熬得烂烂的,正好给她添两口。”苏晚抱着樱桃下楼,看见母亲正往砂锅里撒桂花,石桌上摆着个小瓷碗,里面盛着温好的粥,旁边放着那把樱桃木小勺子。
“先给她喂两口试试。”母亲接过樱桃,让她靠在怀里,苏晚拿着勺子舀了点粥,递到她嘴边。樱桃先是皱着小眉头躲开,等粥汁沾到嘴唇,突然张开嘴,小舌头一卷就咽了下去,还“啊”了一声要再来。
“爱吃就好。”母亲笑得眼角都堆起来,“跟你小时候一样,就喜欢甜的,你爸当年喂你吃樱桃粥,你能吃小半碗。”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刹车声,陈默和小夏拎着个大袋子走进来,里面装着各种婴儿用品:“刚从母婴店买的,这个樱桃形状的磨牙棒,还有会唱桃花歌的音乐盒,特意给小家伙选的。”
小夏凑过去逗樱桃,把磨牙棒递到她手里,没想到樱桃抓得紧紧的,还往嘴里送。“哎哟,会抓东西了!”小夏惊喜地喊,“上次来还只会攥拳头呢,长得真快。”
沈知衍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个竹编小筐,里面是刚摘的新鲜樱桃,颗颗都红得透亮:“村口王大爷家的樱桃熟了,给咱们送了点,正好给樱桃当玩具,也能熬点樱桃水。”他把樱桃放在石桌上,挑了颗最小的,洗干净递到樱桃嘴边,小家伙居然张嘴舔了舔,引得大家都笑。
中午吃饭的时候,樱桃坐在婴儿椅里,手里抓着片养父留下的旧糖纸,塑料纸被她揉得沙沙响。母亲看着糖纸,突然叹了口气:“你爸当年就爱攒这个,说等你出嫁那天,用糖纸折成花当嫁妆,后来……”话说到一半,她顿了顿,又笑了,“现在好了,樱桃能替你玩这些糖纸了。”
苏晚心里一暖,夹了块红烧肉给母亲:“以后咱们每年都攒糖纸,等樱桃长大了,给她折成花,挂在樱桃树上。”
下午的时候,樱桃突然有点咳嗽,小脸红红的。沈知衍一下子慌了,就要抱去医院,母亲拦住他:“别慌,就是有点着凉,我煮点梨水,加两勺樱桃酱,喝了就好。”她去厨房忙活,苏晚抱着樱桃哄,小家伙靠在她怀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慢慢睡着了。
梨水熬好的时候,陈默和小夏还没走,小夏尝了一口:“婶子,您这梨水真好喝,比外面卖的还甜,教教我呗,以后给我家孩子也煮。”母亲笑着点头,把梨水过滤到小瓷碗里,等凉了点,用小勺子喂给樱桃,小家伙喝了两口,咳嗽居然真的轻了。
傍晚,张奶奶送来一笼樱桃糕,是用新鲜樱桃做的,甜而不腻。大家围坐在石桌旁,吃着糕,聊着天,樱桃躺在沈知衍怀里,手里还攥着那片旧糖纸,月光落在她脸上,像盖了层薄纱。
“你爸要是看见现在这样,肯定高兴。”母亲看着樱桃,轻声说,“他当年总说,想看着你成家,看着你有孩子,现在都实现了。”
沈知衍抱着樱桃站起来,走到樱桃树底下,指着树干上的补丁:“等樱桃长大了,我就告诉她,这棵树曾经被划坏过,后来我们一起补好了;告诉她这把小勺子是太爷爷做的,这片糖纸是太爷爷攒的;告诉她我们家的甜,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
苏晚走过去,靠在他身边,看着月光下的樱桃树,看着怀里的小家伙,突然觉得:日子就该是这样,有甜粥,有旧物,有身边人,有说不完的家常话。那些曾经的风雨,都变成了现在的温柔,像樱桃树的补丁,虽然有痕迹,却让树长得更结实;像旧糖纸,虽然皱了,却裹着一辈子的甜。
夜里,樱桃睡熟了,小床上摆着桃花布偶和樱桃木小勺子,窗外的樱桃树在月光下轻轻摇晃,像在哼着摇篮曲。苏晚和沈知衍坐在床边,看着女儿的小脸,手牵手,没说话,却都知道: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生活,是用十年光阴换来的,最安稳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