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清晨，没有闹钟，没有急诊呼叫，也没有案情通报。
江意宁是在一缕咖啡香与煎蛋的油脂气息中醒来的。那香气熟悉得如同蒋凌宇的呼吸——深烘豆的醇厚里藏着一丝焦糖尾韵，是蒋凌宇特意为他调的配方，“江医生专属”。
他睁开眼，阳光已悄悄爬上床头，被单还带着昨夜的余温。枕边的位置微陷，蒋凌宇不在，但他的气息还在——床单上残留着淡淡的雪松与烟草混合的香，是蒋凌宇用的那款古龙水，也是江意宁在柜子里偷偷补货的那瓶。
江意宁伸手摸了摸那个凹陷的轮廓，像在确认某种存在。他笑了笑，起身。
客厅里，蒋凌宇正站在厨房前煎蛋，穿着江意宁送他的那件灰色居家服，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线条。锅里滋滋作响，他一边翻动鸡蛋，一边用勺子轻轻压碎锅底粘住的碎屑——那是江意宁的习惯，说这样蛋才会均匀受热，避免局部过焦。
“你连煎蛋都学我？”江意宁靠在门框上，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慵懒，发丝微乱，白皙的颈侧还留着昨夜的吻痕，被晨光镀上一层淡金。
蒋凌宇回头，眸光一亮：“江医生的煎蛋法，值得传承。毕竟，你可是能用手术刀切出0.1毫米精度的人。”
江意宁走过去，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那我是不是该收你为徒？”
“早就是了。”蒋凌宇关火，转身将他搂进怀里，额头抵着他的，“昨晚你教我的那招，我还想再学一遍。”
江意宁轻推他：“大清早的，别闹。”
“不是闹。”蒋凌宇吻他，轻而温柔，像清晨的风，“是想告诉你，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觉得像在重新认识你——比如，你睡觉时会不自觉地往我这边靠，像只找暖的猫。”
江意宁笑了，眼底柔软。
他想起刚在一起时，蒋凌宇还总带着警队的紧绷，回家后习惯性地检查门窗、枪套位置，甚至会下意识扫视窗帘缝隙。可现在，他会在江意宁值夜班归来时，默默热好牛奶，放在床头；会记得他不吃香菜，会在他手术后递上温热的肩颈贴；甚至，会在他疲惫时，一句话不说，只是轻轻按摩他手指的关节——他知道，那是握手术刀太久的代价。
更让江意宁动容的是，蒋凌宇开始学着用他的方式表达爱：
●
会在他值夜班时，发一条简讯：“我醒了，咖啡煮好了，等你回来。”
●
会把他手术服口袋里忘记取出的手术笔记带回家，用夹子整整齐齐地收好。
●
甚至，会偷偷翻看他书架上的医学典籍，只为能听懂他讲的病例。
“你变了。”江意宁轻声说。
“只对你。”蒋凌宇重复着那句老话，却说得无比认真，“在别人面前，我依然是那个冷面蒋队。可回到你这里，我只想做蒋凌宇，一个会为你煎蛋、等你回家、记得你所有小习惯的男人。”
江意宁抬头吻他，舌尖轻扫过他的唇角，尝到一点蛋香与咖啡的苦涩。
他们一起坐在阳台的小桌前吃早餐。江意宁翻着《中华心胸外科杂志》，蒋凌宇则刷着案件简报，偶尔抬头看对方一眼，又低头继续。没有刻意的交谈，却有一种静谧的和谐。
桌上，一盆绿萝舒展着新叶——是江意宁从医院带回来的，说是“手术室太压抑，得养点活气”。蒋凌宇每天清晨都会给它浇水，还用小本子记录生长情况，美其名曰“案件式追踪”。
“下周我调休，”蒋凌宇忽然说，“想带你去海边住几天。你不是一直说，想看看日出时的海？”
江意宁抬眼：“你不是最怕休假？说闲下来会焦虑。”
“可我更怕你累。”蒋凌宇伸手，轻轻拂去他额前的一缕碎发，“你上个月做了七台大手术，白发都多了两根。江意宁，我爱的不是那个永远冷静的医生，而是会累、会疼、会靠在我肩上睡着的你。”
江意宁怔住，眼底微微发热。
他低头咬了一口吐司，轻声说：“好。”
就在这时，蒋凌宇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神色微敛，但很快恢复如常。
“没事？”江意宁问。
“小事。”蒋凌宇将手机翻面扣在桌上，“旧案组发来一份档案，回头再看。”
江意宁没追问。他知道蒋凌宇的“小事”往往不简单，但他也明白——有些事，对方会自己告诉他，只要他愿意等。
而他们，已经拥有了等待的勇气。
阳光洒满阳台，风铃轻响。江意宁望着远处城市天际线，忽然觉得，生活不必轰轰烈烈，只要有人记得你怕冷、爱你的疲惫、愿意为你煎一个不焦的蛋——这就够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