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17，北城第三医院。
林小雨在病床上沉睡，婴儿在保温箱中安静呼吸。病房外，两名警员值守。突然，走廊灯光闪烁，监控画面定格在02:18:03，随后黑屏。
一道黑影从消防通道潜入，动作如猫，无声无息。他戴着黑色手套，左手背上的疤痕在应急灯下泛着暗红。他靠近病房门，手中握着一支注射器，针尖闪烁着幽蓝的液体。
“记忆清除剂——L-7型。”他低声自语，“一针，就能让她忘掉昨晚的一切。”
他推门而入。
“别动。”一个声音从黑暗中响起。
蒋凌宇站在病房角落，手枪已对准来者。
“你是‘白鸦’的执行者。”蒋凌宇说，“编号X-09，真名陈默，曾因纵火罪入狱，三年前被‘重置’后加入组织。”
黑衣人眼神一凛，迅速后退。
“你知道得太多。”他低语，猛地将注射器扎向林小雨。
蒋凌宇开枪。
枪声闷响，子弹击中对方右肩。黑衣人闷哼一声，注射器落地，蓝色液体在地面蔓延，发出轻微的腐蚀声。
“那是什么？”蒋凌宇逼近。
“让你闭嘴的东西。”黑衣人冷笑，“蒋凌宇……你以为你在查案？你只是在重演十年前的悲剧。”
“十年前？”蒋凌宇瞳孔收缩，“你认识我？”
黑衣人咳出一口血：“你不是第一个调查‘L-Project’的人。你母亲……也是。”
蒋凌宇如遭雷击。
母亲？
他从未听人提起过母亲与“L-Project”的关联。档案中，母亲死于一场“意外火灾”——就在他七岁那年。
“她发现了真相。”黑衣人喘息，“所以，她被烧死了。就像这栋楼一样。”
蒋凌宇的手微微发抖，但枪口依旧稳定。
“你说谎。”
“查查你大伯母的名字——蒋婉云。”黑衣人嘴角溢血，“她曾是‘L-Project’的首席心理分析师。她发现了赵明远的‘记忆重置’实验……然后，她试图救自己。”
“救我？”
“她不是普通人。”黑衣人低笑，“她是Subject 07，是他们最成功的实验体。你大伯母想逃离，但她失败了。她被‘重置’，记忆被封存……但你却看见了这一切。”
蒋凌宇脑中轰鸣。
他突然想起，母亲的遗物中，有一本烧焦的笔记本，上面写着：“必须保护。”
他一直以为那是案件编号。
原来，那是他。
4:30，审讯室。
陈默被铐在铁椅上，肩部伤口已包扎。他抬头看蒋凌宇，眼神竟有几分怜悯。
“你查不到真相的。”他说，“因为真相，就是你的一部分。你越是追查，就越接近你大伯母被‘重置’的那一刻。”
“赵明远为什么要保留我的记忆？”蒋凌宇问。
“因为他需要你。”陈默说，“需要一个能突破‘记忆封锁’的模板。你越是调查，他越能收集数据。你每一次‘觉醒’，都是他实验的一部分。”
蒋凌宇沉默。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赵明远从不真正杀他——他不是敌人，是实验品。
“林小雨母女呢？”他问。
“只是开始。”陈默微笑，“所有与1998年有关的人，都会被清除。赵明远要的，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世界。一个……他能完全控制的世界。”
6:00，天光微亮。
蒋凌宇站在医院楼顶，望着北城的晨雾。手机震动。
凌雪来电：“我查到了。1998年化工厂爆炸案，共有12名幸存者后代。其中7人已‘意外死亡’，3人精神失常。剩下2人——林小雨，和一个叫周明的老人。”
“周明？”蒋凌宇心头一震。
周明——周婉的哥哥。
他从未想过，周婉的家族，也深陷这场阴谋。
“他们都在北城。”凌雪说，“赵明远的‘清除网络’，正在收紧。”
蒋凌宇闭上眼。
他不再是单纯的调查者。他是被调查的真相本身。
8:00，北城警局。
蒋凌宇提交了正式调查申请：重启1998年化工厂爆炸案。
所长看着他：“你确定？这案子，上面压了二十年。”
“二十年前，他们用火掩盖真相。”蒋凌宇说，“现在，我要用火把真相烧出来。”
他走出办公室，拨通一个号码。
“周明先生？”他说，“我是蒋凌宇。我想和您谈谈您妹妹的事。”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
“好。”一个苍老的声音说，“但别在警局。来老化工厂遗址。上午十点。”
10:00，北城老化工厂遗址。
锈蚀的铁门吱呀作响，蒋凌宇走进废弃的厂房。阳光从破碎的屋顶洒下，尘埃在光柱中飞舞。周明站在一座坍塌的反应炉前，白发苍苍，手中握着一根铁棍。
“我妹妹周婉，”他低声说，“不是精神病。她是被‘重置’了。”
他指向反应炉下方：“这里，是他们注射药物的地方。工人被关在这里，注射‘记忆清除剂’。我亲眼看见我父亲被拖进去……然后，他出来时，已经不认识我。”
蒋凌宇沉默。
“你母亲蒋婉云，”周明抬头看他，“是唯一试图反抗的人。她带走了实验数据，藏在一本烧焦的笔记本里。她本可以活下来，但她回来救你。”
“她为什么救我？”
“因为你也是实验体。”周明说，“07号，是‘觉醒者’编号。她希望你有一天能打破封锁，唤醒所有人。”
蒋凌宇感到血液在沸腾。
“赵明远知道这一切？”
“他知道。”周明冷笑，“他就是当年的执行者之一。他亲手给工人注射药物，也亲手点燃了你家的房子。”
蒋凌宇握紧拳头。
“我要他付出代价。”
“那你必须成为火。”周明说，“不是灰烬，不是余温——是能烧毁一切的火。”
12:00，北城警局。
蒋凌宇调取了1998年所有“意外死亡”工人的档案。每一份档案背后，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在爆炸前一周，接受过“健康体检”。
体检单位：明远医疗前身——北城康健体检中心。
他顺藤摸瓜，查到当年负责体检的医生，如今在城郊开了一家私人诊所。
张维，58岁，曾是“L-Project”外围医疗组成员。
14:00，城郊诊所。
蒋凌宇推门而入。诊所空无一人，但桌上茶杯尚温。他翻看病历柜，发现一本加密日志。日志中记录着：
蒋凌宇的手颤抖。
母亲不是死于意外。她是被谋杀的。
突然，后门传来脚步声。
张维站在门口，手中握着一把手术刀。
“你来了。”他说，“我等你很久了。”
“你参与了谋杀。”蒋凌宇说。
“我只是医生。”张维苦笑，“我只负责记录数据。真正点火的人，是赵明远。”
“你有证据吗？”
张维沉默片刻，从保险柜中取出一个U盘：“这里有当年的注射记录、火场数据、还有……赵明远的亲笔签名文件。”
“为什么给我？”
“因为我女儿。”张维低声说，“她也是实验体。她现在在‘白鸦’手里。我只想……有人能救她。”
蒋凌宇接过U盘。
“你女儿叫什么？”
“张小雨。”他说，“她和林小雨，是同一批实验体。”
16:00，南城警局。
蒋凌宇将U盘交给凌雪。
“分析所有数据。我要赵明远的犯罪链条，完整呈现。”
“你打算怎么办？”凌雪问。
“公开。”蒋凌宇说，“我要让所有人知道，‘L-Project’从未结束。它只是换了个名字，继续活着。”
“赵明远不会坐以待毙。”
“我知道。”蒋凌宇望向窗外，“但他忘了——火，也能烧向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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