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清晨的雨还在下。
我站在公司楼下，看着伞尖滴落的水珠在地面砸出一串小坑。手机在我口袋里震动了三次，都是工作群的消息。但我的手指始终悬在锁屏界面上，那句"你真的觉得他很在乎我吗？"像根刺扎在我心里，越拔越深。
电梯门快关上的瞬间，沈清歌踩着高跟鞋冲了进来。她身上带着潮湿的水汽，发梢还沾着细小的雨珠。我下意识往旁边让了让，她却靠得更近了些。
"林总监也淋雨了？"她轻声问，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我。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衬衫领口被雨水打湿了一片。
"谢谢。"我把纸巾叠成方块，轻轻按了按脖子后面。
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显示屏上的数字跳动得很慢，我能听见自己手腕上手表的滴答声。
"婉婉今天请假了吧？"沈清歌突然开口，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听说她最近睡不好。"
"公私要分明。"我说完就后悔了。这话听起来生硬又别扭，像是刻意在划清界限。
她轻轻笑了一声："我只是担心你。项目这么重要，别因为其他事分心。"
电梯"叮"的一声停住了。沈清歌走出去前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说不清道不明。像是心疼，又像是警告。
茶水间的咖啡机正发出轰鸣声。我给自己倒了一杯，转身时撞见两个女同事在角落里窃窃私语。她们看见我就住了口，但那个欲言又止的表情让我心里发堵。
窗外阳光刺眼。我端着咖啡站在窗边，玻璃上映出自己模糊的脸。远处打印机嗡嗡作响，像无数只苍蝇在耳边盘旋。
"你们听说了吗？"一个压低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市场部的林总监和沈总监最近走得很近。"
"难怪婉婉最近都不来茶水间了。"
"听说上周五他们一起加班到凌晨......"
我手一抖，咖啡溅到手背。温热的液体顺着腕骨滑下去，像一条蜿蜒的小溪。想起早上出门前餐桌上便当盒下的餐具整整齐齐，一筷子都没动过。那时我以为是她心情不好，现在想来，是不是早就开始变了？
"林昭。"
沈清歌的声音把我从思绪里拉出来。她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边，手里端着一杯柠檬水。阳光照在她脸上，显得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有些人防不胜防。"她望着窗外说，语气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说。说完她就走了，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和若有似无的香水味。
我低头看着自己映在玻璃窗上的倒影。三十层楼的高度让我的脸看起来格外苍白，像是褪了色的照片。
下午阴云密布。打印机吐出一页页报表，空气里弥漫着油墨味。我的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苏婉的。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五分钟。最后跳出一句话："你今天会回家吃饭吗？"
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没有动作。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沈清歌抱着文件走了进来。
"这是新一版的方案。"她把文件放在我桌上，发梢的水珠落在纸张边缘，晕开一小片浅灰色的痕迹。
"婉婉今天请假了？"她一边翻文件一边问，"是不是因为......"
"公私要分明。"我又重复了一遍早上的那句话，但这次说得更重。
沈清歌抬起头看我，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我是担心你。毕竟这个项目对你很重要。"
她递文件的时候，手指碰到我的手背。触感很凉，像是冰棱擦过皮肤。我快速抽回手，却发现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
"有时候最难防的是身边人。"她临走前又丢下这么一句，门合上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我盯着电脑屏幕，文档里的字开始模糊。揉了揉眼睛，才发现是空调吹得太冷，眼睛干涩发酸。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苏婉发来的照片：去年生日聚会时的合影。照片里我们三个搂在一起，她喝得脸颊通红，笑着说永远是最好的朋友。配文写着："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我的拇指在回复框上悬了很久，最终只回了个笑脸表情。刚点发送，就收到她的新消息："现在你跟她说的话比我还能说。"
"我只是在工作。"
"所以你觉得她比我还重要？"
对话到这里戛然而止。我盯着屏幕上最后一句话，心跳声在耳边轰鸣。窗外开始下雨了，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无数个问号。
办公室的时钟指向00:17。整栋楼只剩零星几点灯光。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准备关电脑下班。就在这时，手机又亮了起来。
是沈清歌的消息："需要帮忙吗？我能理解现在的处境。"
我点开她的聊天记录，最新一条是模糊语音。反复播放了五遍都听不清内容，只有一段含混的杂音。但那种刻意压低的语气，却让人莫名心慌。
关掉手机时，外面突然响起雷声。雨下大了，像无数双手在敲打窗户。
我望着空荡的对话界面，第一次在心里动摇："我到底还该坚持什么？"
电脑屏幕慢慢暗下去，最后熄灭的是一年前苏婉写的生日祝福："昭哥，下雨记得带伞。"
[未完待续]我盯着漆黑的手机屏幕，指纹解锁时手指有些发抖。办公室空调嗡嗡响着，冷气顺着后颈往衣领里钻。
"林昭。"
沈清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沙哑。我转过身，看见她靠在门框上，手里还拿着那杯柠檬水。水珠顺着杯壁往下淌，在她脚边积成一小滩水渍。
"这么晚了还不走？"
她没等我回答就走了进来，鞋跟敲击地板的声音格外清晰。我闻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水味，混着潮湿空气里的油墨味，让人有点喘不过气。
"婉婉刚才给你打电话了。"她把柠檬水放在桌上，"用我的手机打的。"
我猛地抬头看她。她嘴角扬起一点笑意，眼神却冷得很："她说想确认你是不是还在加班。我说是的，而且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她伸手翻了翻桌上的文件，纸张边缘的水渍已经干了，留下一圈发皱的痕迹，"就是觉得你们俩最近都有点奇怪。"
我站起来的时候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打印机还在吐出最后几页报表，白炽灯管在头顶发出轻微的电流声。
"我要回家了。"
"这么早？"沈清歌挑眉，"我以为你会等到婉婉的消息。"
我抓起外套往外走，电梯显示屏亮着红光。身后传来她的声音："有时候最难防的不是敌人，而是..."
电梯门合上时我没听见她说完的话。镜面映出我疲惫的脸，眼底泛着青黑。手机又震动起来，是苏婉发来的消息。
"你到底在哪？"
我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直到电梯降到一楼。走出公司大门时雨下得更大了，我站在屋檐下看着雨幕，想起今早出门前苏婉放在玄关的伞。
那是把蓝色的长柄伞，她特意买的。说这样下雨天我们就能一起撑伞走路了。
可今天早上她连伞都没拿。
我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打湿肩膀。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沈清歌的消息："要我来接你吗？"
我按下锁屏键，屏幕熄灭的瞬间，听见身后有人喊我的名字。转身看见苏婉站在我家楼下的便利店门口，手里抱着一袋东西。
她头发湿透了，贴在脸上。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你怎么在这？"
"我在等你。"她声音很轻，"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真的会和沈清歌一起加班到这么晚。"
雨越下越大，打在伞面上啪啪作响。我这才发现她手里握着一把伞，正是我早上出门时带的那把。
"你跟踪我？"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她声音开始发抖，"你说公私要分明，可是为什么每次都是她来找你？为什么你总是为了工作对她那么好？"
便利店的灯光照在她脸上，我第一次觉得这张熟悉的脸有点陌生。她怀里抱着的东西散落了一地，是热牛奶和面包。
"我怕你饿。"她蹲下去捡东西，"可是现在我不确定了，不知道这些到底是给谁准备的。"
我伸手去扶她，她躲开了。雨水中混着她的眼泪，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林昭，告诉我实话。你到底..."
她话没说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我们三个人的微信群消息提示音，是沈清歌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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