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赠礼

首战告捷的兴奋感持续了没多久，就被汹涌而来的疲惫感淹没了。凌一几乎是飘回自己那个小出租屋的，连澡都没力气洗，把那一小袋沉甸甸的金疙瘩小心翼翼地塞在枕头底下，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被饿醒。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枕头底下。冰凉的触感传来，他才松了口气——不是梦，他昨天真的和一位吸血鬼做了笔大生意，还收了金子当定金。

强烈的饥饿感催促着他起床。他奢侈地给自己点了一份加了双蛋双肠的豪华版煎饼果子，一边啃一边打开电脑，开始联系装修队，核算黑曜石墙面、地下扩建的成本。

沟通的过程异常顺利，主要是凌一转述该隐那句“钱不是问题”时，底气格外足。对方虽然对某些要求，比如大白天全屋封窗、地下室用黑曜石贴面，表示了些许诧异，但在凌一表示“客户是资深暗黑风艺术收藏家，有点特殊癖好”后，也就见怪不怪了。有钱人的世界，普通人不懂。

忙完这些，天色又暗了下来。凌一瘫在椅子上，感觉身体被掏空。这工作虽然赚得多，但对精神和体力的消耗也是实打实的。他决定今天给自己放个小假，绝对不看“三界通”APP，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等他吃完晚饭再说。

他泡了碗老坛酸菜牛肉面，加了根火腿肠，算是庆祝自己首单成功。吃着泡面，他看着窗外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心里有种奇异的不真实感。这座城市的地下，究竟藏着多少像该隐先生那样的“大佬”？而他自己，好像莫名其妙地成了连接两个世界的一个小小枢纽。

休息了一晚，精力恢复了不少。第二天上午，凌一正准备把详细的改造方案和报价整理出来发给该隐先生，手机先响了。是“三界通”的提示音，但不是新订单，而是一条物流信息。

【您有一个包裹已送达，寄件人：A.C.，请及时查收。】

A.C.？阿刹迈·该隐（Ashimah Cain）？凌一心里嘀咕着，下楼取回了包裹。

盒子不大，包装得很精致，打开一看，里面并不是他预想中的文件或者后续的“石头”，而是一瓶包装古朴的红酒，旁边还有一张卡片。

卡片上的字迹优雅华丽，带着一股老派的风格：

「凌一先生： 聊表谢意。此物于我而言略显寡淡，或更合你口味。 改造事宜，由你全权处理即可。 A.C.」

凌一拿起那瓶红酒，他对酒没什么研究，但光看这瓶子的质感和木塞的做工，就知道绝非凡品。他晃了晃酒瓶，深红色的液体在玻璃后荡漾。

所以……这是吸血鬼客户送的谢礼？一瓶……红酒？ 他下意识地想到某种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赶紧摇摇头甩开这可怕的联想。应该就是普通的红酒吧？大概……是那位该隐先生觉得这酒不够“带劲”，所以转送给他了？

凌一心情有点复杂。这客户，还挺……讲究？虽然沟通方式古老了点，但意外地守规矩而且大方。定金给金子，事后还送谢礼，比某些拖尾款的人类老板强到不知哪里去了。

他把酒小心收好，暂时不打算喝。当务之急是把方案做出来。

花了半天时间搞定方案和报价，通过“三界通”APP内置的通讯功能发了过去。几乎是在瞬间，状态就显示为【客户已查阅】。

几分钟后，APP再次提示。

【客户“阿刹迈·该隐”已确认方案。】

【全款已支付。】

【请注意查收。】

凌一：“？？？”

全款？这就付全款了？都不带还价的？工程还没开始呢！

他赶紧查看账户，不是金子，而是按照一个远超市场价的汇率折算成的巨额人民币，已经安静地躺在了公司为他开设的专属账户里，备注清晰：【别墅购房及改造款】。

凌一看着那一长串零，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这就是……大佬的世界吗？

信任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激动，立刻联系施工方，打款，安排工期，全程高效专业。甲方爸爸如此信任，他必须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处理完这一切，他靠在椅背上，感觉像打了一场高强度的仗。但看着顺利推进的项目和账户里实实在在的余额，一种巨大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这工作，虽然客户非人，但似乎……还挺有前途？

他决定今天早点收工，下楼去吃顿好的犒劳自己。至于那瓶红酒……或许可以等一个特别的日子再开。

走出楼道，傍晚的阳光正好，暖洋洋地洒在身上。凌一眯了眯眼，感受着这平凡的市井气息，暂时把什么吸血鬼、黑曜石地下室都抛在脑后。

他现在，只是个刚赚了一大笔、准备去享受生活的普通打工人。

至于下一个客户会是什么……下次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