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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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极的风比想象中更冷。

我裹紧外套，看着楚寒舟在控制台前敲击键盘。他的手指冻得发红，却依然稳稳地操作着那些精密仪器。秦婉儿和陆芷站在角落里低声说话，时不时朝这边看一眼。

"还有多久？"我问。

"十分钟。"楚寒舟头也不抬，"沈青把核心藏得太深了。"

我靠在墙上，感觉后背一阵刺痛。星核被锁死后，身体确实不如从前灵活了。不过这种痛感反而让我更加清醒——至少证明我还活着。

"你脸色不太好。"楚寒舟突然说。

"能撑住。"我说，"倒是你，手都快冻僵了。"

他停下动作，抬头看了我一眼："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个了？"

我没接话。其实我也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看到他受伤或疲惫会觉得心里不舒服。也许是在监狱外那场伏击，他为了掩护我，手臂上挨了一枪。

"林昭。"秦婉儿走过来，"外面有人。"

我们立刻警觉起来。这处地下设施是沈青最后的秘密基地，按理说不该有其他人。

"不是联邦的人。"她压低声音，"看装备像是自由佣兵团。"

"沈青雇的？"

"不确定。"

楚寒舟站起身："我去看看。"

"我和你去。"我跟上去。

"你最好留在这里。"

"你当我是伤员？"

他顿了一下，没再坚持。

我们悄悄走到通风口附近。外面天色昏暗，雪片像刀子一样刮过脸颊。十几个身影正在基地入口处徘徊，手里握着武器。

"看来沈青真的怕了。"我小声说。

"不。"楚寒舟皱眉，"这些人……不对劲。"

话音刚落，其中一个人突然转身。他的脸在阴影中显得格外苍白，眼神呆滞。下一秒，他举起枪，对准了自己同伴的脑袋。

"砰！"

血花在雪地上绽开，触目惊心。

"他们是死人。"楚寒舟低声说，"或者说，不是活人。"

我愣住了。就在这时，那人倒下的位置，地面突然裂开。黑色的液体缓缓流出，在雪地上蒸腾起白雾。

"快回去！"楚寒舟抓住我的手，"那是星核污染体！"

我们转身往回跑。身后传来更多的枪声和惨叫，但那些声音越来越扭曲，像是某种野兽的嚎叫。

回到控制室时，陆芷正对着电脑屏幕发愣。

"怎么了？"

"数据……不对劲。"她指着屏幕，"这不是星核计划的资料，而是……改造人类的记录。"

我凑近看。屏幕上是一串串名字和编号，每个条目下都有详细的实验记录。

"这些都是……实验体。"她说，"数量比我想象中多得多。"

"沈青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沈青。"陆芷的声音有些颤抖，"是联邦。这些记录最早可以追溯到三十年前。他们一直在做实验，不只是星核计划，而是……全面改造人类。"

我们都被这个发现惊住了。

"所以你说你是第一个成功体……"

"现在看起来，我可能连失败品都算不上。"她苦笑，"只是他们最早期的尝试。"

就在这时，整个基地突然震动起来。天花板上的灯闪烁了几下，然后彻底熄灭。

"他们进来了！"秦婉儿喊道。

黑暗中，我听到某种黏腻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泥潭里拖着脚走路。

"林昭。"楚寒舟的声音就在耳边，"你还能用异能吗？"

我试着调动体内残存的能量。那种熟悉的电流感已经消失，只剩下空荡荡的虚无。

"不行。"

"那就听我说。"他握住我的手，"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跟紧我。"

我点点头，却意识到他看不见。

"我知道。"

他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别怕。"

门外传来金属撕裂的声音。那些东西正在撬门。

"准备好了吗？"秦婉儿问。

"上。"楚寒舟说。

门被撞开的瞬间，我们同时冲了出去。黑暗中，我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那些人不像正常人类，他们的动作僵硬而诡异，发出的声音更像是野兽的低吼。

楚寒舟的匕首划破空气，准确地刺入一个敌人的喉咙。黑血喷溅出来，落在地上发出嘶嘶的声响。

"小心别碰到他们的血！"陆芷喊道。

我跟着楚寒舟往前冲，尽量避开那些液体。但其中一个怪物突然扑向我，我本能地抬起手。

"林昭！"

楚寒舟的声音带着焦急。他的手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到身后。

"别管我！"我喊道，"你自己小心！"

但他没有放手。他的手掌很冷，却异常坚定。

"我不可能不管。"

这句话让我愣了一下。就在这时，那个怪物的爪子擦过他的肩膀，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你疯了吗？！"我怒吼。

他却笑了："你刚才喊我的语气，和以前一模一样。"

我气得想骂人，但下一秒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那些怪物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皮肤下鼓起一个个凸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

"他们在变异！"陆芷惊呼。

"快撤！"秦婉儿大喊。

我们边打边退，终于找到了通往核心区域的通道。楚寒舟的手一直拉着我，从未放开。

"你还好吗？"我问他。

他摇摇头："有点撑不住了。"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很差。刚才那道伤口已经开始发黑。

"该死……"

"别担心。"他喘着气，"我比你想的要强。"

我咬紧牙关："你要是敢在这里倒下，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笑意："那就等事情结束了再说。"

我们终于找到了核心控制室。但就在楚寒舟准备启动系统时，陆芷突然拦住了他。

"等等。"她盯着屏幕，"这里有段视频留言。"

画面一闪，沈青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如果你能看到这段信息，说明我已经不在了。"他说，"但你们应该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联邦高层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他们一直在寻找完美的新人类，而你们……都是实验品。"

他停顿了一下："但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林昭，你是唯一一个真正的人类。其他人都只是仿制品，包括陆芷。你们的存在，是为了筛选出最适合的进化方向。"

我感觉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

"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沈青继续说，"一个是启动自毁程序，终结这一切。另一个是释放星核能量，让全人类完成进化。"

画面消失了。

"你打算怎么做？"秦婉儿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