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

\[正文内容\]

装甲车的前轮碾过玻璃碎片，在月光下溅起细碎的蓝光。沈青的笑脸在车灯里忽明忽暗，像是某种扭曲的幻影。

"欢迎回家，林昭。"

我站在原地，耳边是试管坠落的声响。那些漂浮在液体里的婴儿，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晕，像一具具被封印的幽灵。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化学试剂味道，混合着血腥与硝烟。

楚寒舟一把将我拽到身后："别让他说话。"

话音未落，他扣动扳机。子弹击中车头，火星四溅。沈青却笑得更开心了，仿佛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你太慢了。"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会来？"

我瞳孔骤缩。楚寒舟的脉搏确实比正常人慢两度，可此刻，他的呼吸频率正在加快。

"你故意引他们来的。"我低声说。

他没有否认，只是握紧我的手腕："听我说，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停下脚步。"

沈青的车门打开了。他踩着碎玻璃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个金属托盘，上面摆着三支淡蓝色的针剂。

"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什么这些胚胎会发光。"他边走边说，"因为他们体内也有星核。不过……"他停顿了一下，"他们的能量不稳定，就像秦婉儿一样。"

我猛地回头。秦婉儿正扶着陆芷从终端后探出身子，脸色煞白。

"所以你是拿失败品做实验？"我盯着那三支针剂。

"不。"沈青笑了，"我是拿失败品做诱饵。"

话音刚落，头顶传来金属撕裂的声响。天花板的通风管道轰然掉落，十几个傀儡士兵从天而降。它们的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黑色眼珠闪着冷光。

"跑！"楚寒舟把我推开，转身迎上最近的傀儡。

我踉跄几步，靠在墙边。沈青就在我面前，距离不到五米。他伸手递来一支针剂："要不要试试？这会让你变得更强大。"

我盯着那支针剂，掌心雷光闪烁。记忆碎片突然涌现——实验室、玻璃罩、母亲含泪的眼睛。

"你骗不了我。"我咬牙道，"我见过真正的星核数据。"

沈青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看来你确实觉醒了。"

我猛然抬手，雷光炸开。他往后一跳，针剂摔在地上，液体溅到傀儡士兵身上。那个傀儡突然剧烈抽搐，眼睛变成血红色。

"看来是激活了。"沈青轻叹，"那就开始吧。"

他按下手腕上的装置。整个基地的灯光瞬间熄灭，只有傀儡士兵的眼珠发出幽蓝的光。此起彼伏的机械运转声在黑暗中回荡，像是某种古老仪式的号角。

"林昭！"秦婉儿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快过来！"

我转身冲向她的方向，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脚踝。一个傀儡士兵倒在地上，但它的眼睛是正常的黑色。我认出了它——那是林靖。

"别相信沈青……"它的声音断断续续，"他是……第一个失败体……"

我心头一震。这时，楚寒舟冲过来，一刀割断傀儡的手臂。他喘着气："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我们一路杀出重围，直到听见引擎的轰鸣声。一辆黑色越野车撞破墙壁冲进来，车顶站着的是苏晴。

"快上车！"她大喊。

沈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昭，记住，你是我制造出来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他站在一堆破碎的试管中间，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那些失败的胚胎在他脚下泛着蓝光，像是某种献祭的祭品。

越野车疾驰而出，基地在身后爆炸成一团火球。我靠在座椅上，掌心的纹路隐隐发烫。

"你还好吗？"楚寒舟坐在我旁边。

我没有回答。林靖最后说的话一直在耳边回响——沈青是第一个失败体。那么，母亲是怎么制造出我的？

苏晴把手机递给我："有个加密信息，需要你的生物特征解锁。"

我接过手机，屏幕亮起。一段视频开始播放。画面里是母亲，她看起来很憔悴。

"如果你看到这段信息，说明我已经不在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林昭，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是我制造出来的，但你也是我最骄傲的作品。"

画面一转，出现一个陌生男人的脸。他和我有七分相似，但眼神更加冷酷。

"这是你的原型。"母亲继续说，"他是第一个星核载体，但他失控了。我把你制造出来，是为了修正他的缺陷。"

我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发白。

"但是林昭，"母亲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完美。你不仅继承了他的力量，还保留了自己的意志。这就是为什么沈青一定要得到你。因为他知道，你才是人类进化的终点。"

视频结束。车内一片寂静。

"所以……"秦婉儿打破沉默，"你真的不是人类？"

我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雪景："我不知道。"

"你就是。"楚寒舟突然说，"不管你的基因是什么，你的心是人类的。"

我转头看他。他的眼神很亮，像是要把什么刻进我的记忆里。

"而且，"他轻声补充，"你救过我。"

我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那时我还在军校，被陆沉舟羞辱后独自躲在训练场。是他找到我，递给我一张创可贴。

"你受伤了。"他说。

"关你什么事？"我恶狠狠地回嘴。

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帮我处理伤口。那双手很稳，带着淡淡的硝烟味。

"以后别一个人来这里了。"他临走前说。

现在想来，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吧。

越野车驶入一片密林，前方出现一座废弃的气象站。苏晴停下车："这是最后的安全屋。"

我们走进气象站，发现里面竟然有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坐在电脑前，正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

"你来了。"她抬起头，"林昭。"

我愣住了。这张脸，和记忆中的某些片段重合。她是……

"我是沈清音。"她站起来，"你母亲的好友。"

我手心的纹路突然剧烈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别紧张。"她举起双手，"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你母亲留下了一些东西给你。"

楚寒舟立刻挡在我前面："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因为我知道沈青会逼你现身。"她看着我，"而且，你很快就要做出选择了。"

"什么选择？"

"留下来，让我帮你控制星核的力量。"她说，"或者……"

她的话还没说完，外面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

"他们来了。"苏晴冲向窗边。

沈青的直升机悬停在半空，探照灯扫过气象站。一个扩音器的声音响起："林昭，交出数据，我可以让你活着。"

我握紧拳头，掌心雷光闪烁。母亲留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沈清音快速敲击键盘，屏幕上跳出一个倒计时：00:15:00。

"时间不多了。"她看着我，"选吧。"

我深吸一口气："我要知道真相。"

她点点头，按下最后一个键。整个气象站开始震动，地面缓缓打开，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

"跟我来。"她说，"在那里，你会看到一切。"

楚寒舟拉住我的手："我跟你去。"

我看着他，忽然想起刚才在基地里，他推开我躲避子弹的样子。那一刻，他的体温还留在我的手腕上。

"好。"我说。

我们跟着沈清音走进地下通道，身后传来直升机降落的声音。倒计时还在继续：00:14:32。

\[未完待续\]地下通道的空气潮湿阴冷，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像有人在身后轻轻敲打地板。沈清音走在最前面，她的白大褂在风中轻轻飘动，像是某种无声的召唤。

楚寒舟的手始终没有离开我的手臂。他的手掌粗糙温暖，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我知道他不会轻易信任任何人，尤其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你母亲留下的东西，就在这下面。”沈清音的声音低沉平稳，却让我心跳加快。

“她为什么不亲自交给我？”我问。

“因为她知道沈青会找上门。”沈清音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她不想让你过早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