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那你是谁？”我盯着她的眼睛，“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她轻轻叹了口气：“我是你母亲的朋友，也是她的同事。我们曾经一起研究星核技术。但现在……我已经没有立场了。”

我皱眉：“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她转身继续往下走，“如果你还想弄清楚自己的来历，就跟我来。”

我与楚寒舟对视一眼，他点头示意我继续跟上。

通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沈清音在门边输入了一串密码。门缓缓打开，一股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是消毒水和铁锈的味道。

这地方我来过。

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模糊的画面中，我躺在一张金属床上，天花板上挂着一盏刺眼的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站在我面前，手里拿着针管。

那是母亲。

“你还记得这里吗？”沈清音轻声问。

我点点头，喉咙发干：“我记得。”

楚寒舟的手收紧了些：“你还好吗？”

我深吸一口气：“没事。”

实验室比我想的要大得多。墙上布满了显示屏，屏幕上滚动着各种数据和影像。最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那就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沈清音指了指盒子，“里面有所有关于你诞生的记录，还有……你原型的真相。”

我走近几步，伸手触碰盒子。指尖刚碰到表面，一道蓝光闪过，盒子自动弹开。

里面是一枚U盘，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是我母亲，另一个就是沈清音。她们站在一起，笑得很开心。

“你们以前……很熟？”我问。

“比姐妹还亲。”沈清音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们一起熬过了最艰难的日子。后来，她为了保护你，选择了独自承担一切。”

我拿起U盘，它比想象中轻很多。可我知道，这里面藏着的，是我存在的全部意义。

“你打算现在看吗？”楚寒舟问。

我点头。

沈清音走到电脑前，插入U盘。屏幕亮起，出现了一个加密界面。需要生物识别验证。

我将手指按在感应区上。几秒钟后，界面解锁了。

画面跳转，出现一段视频。母亲坐在镜头前，脸色苍白，神情疲惫。

“林昭，如果你看到这段视频，说明我已经不在了。”她顿了顿，声音颤抖，“我很抱歉，把你带到了这个世界上，却没有能力给你一个正常的人生。”

我屏住呼吸。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疑问。关于你的出生，关于你的能力，关于你为什么会被沈青盯上。这些，我都会告诉你。”

她深吸一口气：“你不是普通的孩子。你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完全成功的星核载体。你的原型确实存在，但他失败了。他失去了理智，变成了一个怪物。”

“而你不同。”她的声音温柔下来，“你拥有他的力量，但你保留了自己的意志。你有情感，有选择的能力。这是我最骄傲的地方。”

“可是林昭，”她的表情变得严肃，“沈青不会放过你。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你。因为你是人类进化的终点，是他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所以，我留下了一些东西给你。”她指向镜头外，“它能帮你控制星核的力量，也能……终结这一切。”

画面戛然而止。

我盯着屏幕，久久没有说话。

“所以，你真的是星核载体。”秦婉儿低声说。

我没有回答。

楚寒舟看着我：“你在想什么？”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有点乱。”

“你不需要现在就做出决定。”他握住我的手，“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我抬头看他，忽然觉得心里暖了一下。

“谢谢你。”我说。

“别谢我。”他笑了笑，“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沈清音打断了我们的沉默：“林昭，时间不多了。沈青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我握紧手中的U盘：“我明白。”

“你要怎么做？”她问。

我站起身，走向那个盒子。掀开底部，果然发现一个隐藏的隔层。里面是一支注射器，液体泛着淡淡的蓝光。

“这就是母亲留给我的。”我低声说。

“那是星核强化剂。”沈清音解释道，“可以让你完全掌控体内能量。但副作用……没人知道。”

我盯着那支针剂，掌心雷光闪烁。

“我得做一个选择。”我说。

楚寒舟立刻抓住我的手腕：“你不能随便注射这种东西。”

“我知道。”我看着他，“但我必须试试。”

“为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急了，“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因为我不想再被人操控。”我直视他的眼睛，“我不想成为沈青的棋子，也不想成为别人的试验品。我要掌控自己的命运。”

他沉默了几秒，才低声说：“如果你决定了，我就陪你。”

我笑了：“谢谢你。”

他松开我的手，却没有移开视线：“但是林昭，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如果事情失控，你就立刻停下来。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放弃自己。”

我点点头：“我答应你。”

我将针剂举到眼前，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幽蓝色的光晕。那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那个被关在玻璃罩里的夜晚。

母亲站在外面，眼里含着泪。

“对不起，林昭。”她说，“但我必须这么做。”

我闭上眼，将针头扎进手臂。

一阵剧痛袭来，像是有无数根针在体内游走。我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

“林昭！”楚寒舟立刻扶住我。

我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叫出声。体内的能量在翻滚，在撕扯，在重塑每一个细胞。

“撑住！”沈清音喊道，“这只是开始！”

我睁开眼，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瞳孔深处，有一团蓝色的火焰在燃烧。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都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