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质的食物吗？

鼠炸的爪子从最后一个掠食者的胸腔抽出时，粘稠的血液顺着他的前臂滴落，在地上汇成一滩暗红色的小洼。三具变异狼的尸体横陈在他周围，内脏外露，喉管被精准切断——干净利落的杀戮，这是他生存的方式。

"鼠炸？"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废墟转角传来。

鼠炸浑身一僵，左眼的红光急剧收缩。他迅速转身，刚好看见慕鱼探出的脑袋，那双蓝眼睛在看到血腥场景的瞬间睁大了。

"别看！"鼠炸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沾满鲜血的爪子捂住了慕鱼的眼睛。温热的液体顺着慕鱼的脸颊滑下，像几条红色的小溪。

慕鱼的鼻子抽动了几下："闻起来好怪啊？是变质了的食物吗？"

鼠炸的喉结上下滚动。他该说什么？告诉这个天真的家伙自己刚刚撕开了三个生物的身体？还是编造一个拙劣的谎言？

"嗯。"最终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坏掉的罐头。我们走。"

他保持着捂住慕鱼眼睛的姿势，引导对方转身离开。慕鱼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出奇。

"等等！"慕鱼掰开他的爪子，转身面对那堆尸体，表情出乎意料地平静，"他们在你之前就想攻击我。我闻得到敌意。"

鼠炸的爪子无意识地收紧："你...知道？"

"我只是看起来傻，又不是真的傻。"慕鱼用爪子戳了戳自己太阳穴，露出招牌的憨笑，"谢谢你保护我。"

那一刻，鼠炸感到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抽搐。他粗暴地拽过慕鱼："走了。血腥味会引来更多掠食者。"

回巢穴的路上，他们遇到了几只地鼠拟人。那些小家伙看到慕鱼时眼睛一亮，蹦跳着围上来。

"慕鱼！好久不见！"其中一只热情地打招呼，"要一起来找地下菌菇吗？"

鼠炸的背毛瞬间炸开，左眼的红光像警报器一样闪烁。他挡在慕鱼面前，龇出尖牙："滚。"

地鼠们吓得四散而逃。慕鱼却皱起眉头："鼠炸！他们是我以前的朋友！"

"现在你有我就够了。"鼠炸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进，声音低沉，"朋友越多，弱点越多。"

慕鱼小跑着跟上："但你也需要其他朋友啊！"

鼠炸突然转身，爪子抵住慕鱼的喉咙将他按在墙上，力道刚好不会造成伤害但足以震慑："听着，蠢狐狸。在这座城市里，信任等于自杀。要不是我..."他的声音突然哽住，松开爪子，"算了。随你便。"

那天晚上，慕鱼发现鼠炸不见了。直到黎明时分，他才浑身是血地回来，身上带着陌生的气味。慕鱼想问什么，但看到鼠炸阴沉的脸色，最终只是递给他一块干净的破布擦脸。

"我教你用爪子。"几天后，鼠炸突然宣布。他们在废弃的停车场里，阳光透过破碎的顶棚投下斑驳的光影。

慕鱼兴奋地挥舞着前爪："像这样吗？"

"不对。"鼠炸从背后环住他，调整他的姿势，"手腕要这样转，力道从腰部发起。"他的爪子覆在慕鱼的爪子上，引导着做出一个标准的攻击动作。

慕鱼的皮毛温暖柔软，带着阳光的味道。鼠炸突然意识到他们靠得太近了，立刻松开手后退两步。

"你自己试试。"

慕鱼认真地重复动作，却因为用力过猛摔了个跟头。鼠炸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这大概是他最接近笑容的表情了。

训练持续了不到一小时就以鼠炸的喊停告终。当慕鱼第三次被自己的爪子划伤时，鼠炸暴躁地叫停了练习。

"够了！你根本不适合战斗！"他抓过慕鱼流血的前爪，用舌头粗暴地舔舐伤口——这是他在荒野中学到的消毒方式。

慕鱼却笑了："你担心我。"

"闭嘴。"鼠炸的唾液中带有轻微的愈合成分，这是他不为人知的秘密，"下次遇到危险就逃跑，听见没？"

"那你怎么办？"

"尸体不会死第二次。"鼠炸嘟囔着，却在下一次外出时更加警惕，确保慕鱼始终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某个闷热的午后，慕鱼在巢穴里睡得四仰八叉，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鼠炸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用爪子梳理慕鱼胸前打结的毛发。那里有一道旧伤疤，是慕鱼曾经为了引开掠食者留下的。

"白痴。"鼠炸轻声骂道，动作却温柔得不可思议。他拍死一只试图叮咬慕鱼耳朵的变异蚊子，又调整了下垫在慕鱼脑袋下的破布，让它更柔软些。

慕鱼在睡梦中咕哝了一声，无意识地抱住了鼠炸的手臂。鼠炸僵住了，但最终没有抽回爪子。他就这样坐着，直到暮色降临。

"鼠炸？"醒来的慕鱼迷迷糊糊地问，"你一直在这里吗？"

"嗯。"鼠炸简短地回答，假装没注意到慕鱼偷偷用尾巴缠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