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青铜椁前的守护
第二天一早，他们往主墓室走。穿过一条摆满陶俑的甬道时，那些陶俑突然动了，胳膊腿“咔哒咔哒”转着，眼睛里闪着绿光，齐刷刷朝他们扑过来。
“是傀儡俑，靠螭蛊操控的。”张起灵把苏瑶护在身后，黑金古刀出鞘，“别碰它们的关节，那里是蛊虫窝。”
刀光在昏暗的墓道里划出冷冽的弧线，每一刀下去，都有陶俑碎裂，里面涌出青黑色的虫子，落地就化成水。苏瑶也没闲着，捡起地上的青铜爵往陶俑身上砸，虽然准头差，但也能帮着挡一下。
打退一波陶俑，两人靠在石壁上喘气。苏瑶看着张起灵手臂上被陶俑划开的口子，渗着血，赶紧从包里翻出绷带：“我帮你包扎。”
他没拒绝，任由她拉着胳膊。她的动作有点笨，绷带缠得歪歪扭扭，他却没吭声，只是低头看着她，黑眸里像落了星子。
“好了。”苏瑶系好结，抬头撞见他的目光，脸又红了，赶紧移开视线，“我们快走吧。”
主墓室比想象中宽敞，正中央摆着口巨大的青铜椁，椁身刻满了繁复的花纹，正是笔记里画的“镇蛊椁”。椁前跪着两个青铜侍女像，手里捧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个拳头大的青铜球，表面光滑，泛着温润的光。
“青铜胆！”苏瑶眼睛一亮，“笔记说这东西能解蛊毒！”
她刚想过去拿，就被张起灵拉住了：“小心，有机关。”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震动起来，青铜侍女像的眼睛亮起红光，托盘里的青铜球“咔”地裂开，涌出无数条青虫，落地就长成半尺长的螭蛊，吐着信子朝他们爬来。
“果然有诈。”张起灵把苏瑶推到身后，握紧黑金古刀，“你去开椁，里面的椁液才是真解药，我来挡着。”
“那你怎么办？”苏瑶急了。
“放心。”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坚定，“我没事。”
螭蛊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爬了一地。张起灵挥刀砍杀，刀光霍霍，却总有漏网的往苏瑶那边爬。她一边找椁上的机关，一边用脚踢开靠近的螭蛊，手忙脚乱间，突然发现椁身侧面有个凹槽，形状和她笔记本封面的纹路一模一样。
“找到了！”她把笔记本按在凹槽上，只听“咔”的一声，青铜椁盖缓缓升起，里面冒出淡青色的雾气，带着股清冽的草木香。
“快进去！”张起灵大喊，一刀劈开扑向她的螭蛊，自己却被一条螭蛊缠上了小腿，瞬间泛起青紫色的痕。
“你跟我一起！”苏瑶伸手去拉他，却被他甩开。
“我没事，快走！”他的声音带着忍痛的沙哑，“椁液只能解一个人的蛊，你爷爷当年就是为了给你奶奶留着，才自己扛着蛊毒出去的。”
苏瑶愣住了，眼泪突然涌了上来。原来奶奶当年的怪病，也是螭蛊毒？原来爷爷说的“欠张小哥一条命”，是这个意思？
“我不！”她抹了把眼泪，从包里掏出爷爷留下的那半块青铜符——是出发前张起灵交给她的，说关键时候能救命，“你说过这东西能驱蛊！”
她冲过去，把青铜符按在张起灵的伤口上。符块刚贴上，就发出刺眼的金光，那些螭蛊像见了鬼一样往后退，张起灵腿上的青紫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你……”他惊讶地看着她。
“爷爷说，好东西要分给重要的人。”苏瑶拉起他的手，往青铜椁跑，“要走一起走！”
两人跳进椁里，椁盖“轰隆”一声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嘶吼。椁液微凉，泡在里面很舒服，苏瑶能感觉到腕间最后一点印记也消失了。她转头看张起灵，发现他正看着她，黑眸里盛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温柔得像要把人吸进去。
“苏瑶。”他突然开口，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二十年前，你爷爷问我想要什么谢礼，我说……想看看他孙女长什么样。”
苏瑶的心猛地一跳。
他伸手，轻轻拂去她脸颊上的碎发，指尖带着椁液的凉意，却烫得她心尖发颤：“现在看到了，比我想的……还要好。”
椁外的嘶吼渐渐消失，椁内的雾气越来越淡，映着两人靠近的身影，在千年古墓的寂静里，漾开一圈圈温柔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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