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故人来访与藏在玩笑里的真心
入夏后的第一个暴雨天，苏瑶正在工作室里给新收的青花瓷瓶做脱盐处理，窗外的雷声轰隆隆滚过，吓得她手里的软毛刷差点掉在地上。
“小心点。”张起灵从身后扶住她的胳膊，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雨天手滑。”
苏瑶拍了拍胸口，刚想说话，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中气十足的喊声：“小苏老板！张小哥！你们可算在——哎哟喂，这雨下得跟瓢泼似的！”
两人转头，只见一个穿着冲锋衣的男人站在门口，头发和衣服都湿透了，正抖着身上的水珠，脸上带着爽朗的笑。他旁边还跟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包，一进门就嚷嚷：“我说天真，你非得挑今儿来？这雨再大点，都能赶上当年西沙的浪了！”
苏瑶看着那穿冲锋衣的男人——眉眼清秀，眼角带着点笑意，虽然比照片里成熟了些，但依稀能看出笔记里画的轮廓。她心里咯噔一下，看向张起灵，见他微微点头，便笑着迎上去：“您是……吴邪先生？”
“哎！是我！”吴邪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和苏瑶笑起来时竟有几分相似，“早就听我三叔提过，说张小哥有位很厉害的小友在这儿开工作室，果然名不虚传！”他指了指旁边的胖子，“这是王胖子，你叫他胖爷就行，当年跟我们一起闯过不少地方。”
王胖子冲苏瑶拱手：“小苏老板好！胖爷我今儿可是带了好东西来的，保准你喜欢！”
张起灵给两人倒了热茶，吴邪捧着杯子暖手，目光在工作室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墙上那张秦岭的照片上，笑道：“张小哥，这地方眼熟吧？当年你把小苏姑娘从这儿捞出来的时候，我还跟三叔打赌，说你肯定会对这姑娘另眼相看——”
“天真你闭嘴！”王胖子赶紧打断他，冲苏瑶挤眉弄眼，“小孩子家家不懂事，净瞎掰！”
苏瑶的脸“腾”地红了，偷偷看了眼张起灵，见他耳根也泛起浅红，正低头摩挲着杯子，嘴角却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吴邪嘿嘿笑了两声，从包里掏出个笔记本递给苏瑶：“说正事，这是你爷爷当年落在我三叔那儿的，里面记了些他后来琢磨的修复技巧，我想着你可能用得上。”
笔记本是牛皮封面的，和苏瑶那本《秦岭秘录》很像，里面的字迹苍劲有力，果然是爷爷的手笔。苏瑶翻到最后一页，看见上面画着个小小的青铜凤凰，旁边写着行小字：“瑶丫头若见此，可知张小哥之心，不输古刀之锐，不逊青铜之坚。”
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抬头看向张起灵，他正看着她手里的笔记本，黑眸里像落了雨后天晴的光，温柔得让人心头发颤。
“对了，”吴邪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又掏出个盒子，“这是解雨臣让我带给张小哥的，说当年欠你的那顿饭，换成这个赔你。”
盒子打开，里面是副精致的金丝眼镜，镜腿上刻着细密的云纹。王胖子凑过来看了眼，咋舌道：“嚯！花儿爷这手笔可以啊！这眼镜框是足金的吧？”
张起灵拿起眼镜，轻轻戴上。金丝框衬得他眉眼更显清隽，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温和。苏瑶看着他的样子，突然觉得心跳有点快——原来他戴眼镜的样子，这么好看。
“别说，张小哥戴这眼镜，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吴邪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回头发群里，让他们都瞧瞧，咱们小哥也有斯文的时候！”
雨渐渐小了，天边透出点微光。王胖子提议去巷尾的面馆吃牛肉面，吴邪立刻附议：“我早就听说这家面好吃，尤其是那辣椒油，跟当年在格尔木吃的有一拼！”
吃面的时候，吴邪和王胖子说起当年的趣事——说张起灵当年在蛇沼鬼城，为了救他徒手捏死过一条鸡冠蛇；说胖爷在云顶天宫，用高压锅炖过雪莲花；说他们三个在西沙海底墓，差点被海猴子当成下酒菜。
苏瑶听得入了迷，时不时看向张起灵，见他虽然话少，却会在吴邪说到惊险处时，不动声色地往她碗里夹块牛肉，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说起来，”吴邪吸溜着面条，突然看向苏瑶，“小苏老板，你跟我们张小哥，打算什么时候把事儿定了？胖爷我可等着喝喜酒呢！”
苏瑶的脸瞬间红透了，差点把嘴里的面喷出来。王胖子在旁边敲边鼓：“就是！我看你俩就挺配的，一个懂古董，一个识古墓，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张起灵放下筷子，拿出纸巾擦了擦嘴角，然后握住苏瑶放在桌上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抬头看向吴邪和胖子，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等她准备好。”
苏瑶的心猛地一跳，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突然觉得所有的羞涩都变成了甜。她反手握紧他的手，抬头看向吴邪和胖子，笑着说：“快了。”
雨彻底停了，阳光透过面馆的窗户照进来，在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都露出了了然的笑。
临走时，吴邪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小哥，好好对人家姑娘。这么多年，我还是头回见你对谁这么上心。”
张起灵看着苏瑶的背影，黑眸里的温柔像化不开的墨：“我知道。”
王胖子把那个鼓鼓囊囊的包留给苏瑶：“这里面是些当年从墓里带出来的零碎，不值钱，但都是正经物件，给你练练手。”
送走两人，苏瑶回到工作室，打开那个包，发现里面除了些小青铜器，还有个小小的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是对银质的鸳鸯吊坠，工艺精致，一看就是新做的。
“这是……”
“吴邪让人打的。”张起灵站在她身后，声音带着点笑意，“他说，欠我的喜酒，先预支个信物。”
苏瑶拿起那对吊坠，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上面，反射出温柔的光。她转身，踮起脚尖，在张起灵脸颊上亲了一下，像回应他无数次的守护。
“那我们就快点准备好，”她红着脸，眼里却闪着亮，“别让他们等太久。”
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低沉而温柔：“好。”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墙上的照片上，秦岭的断崖下仿佛又响起了银铃的轻响。苏瑶知道，从今天起，她的故事里，不仅有爷爷的笔记，有张起灵的守护，还有这些来自远方的祝福，像夏日的雨，热烈而真诚，把所有的温柔，都淋进了往后的岁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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