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的傍晚，雪停了，天空透着清透的蓝，夕阳把院子里的积雪染成淡粉色。苏瑶正踩着梯子，往门框上贴春联，红底黑字的联语在白雪映衬下格外鲜亮——“春风入喜财入户，岁月更新福满门”。
“左边再高一点。”张起灵站在底下扶着梯子，仰头看着她，手里还捏着卷胶带，“对，就这样，刚好。”
苏瑶拍了拍手上的灰，从梯子上下来，后退两步打量着春联，眼里满是笑意：“这下有年味了。”
院子里，王月半正和吴邪一起堆雪人，说是雪人，倒更像个圆滚滚的雪墩子，王月半还不知从哪翻出顶红绒帽扣在上面，又插了两根胡萝卜当胳膊，引得两人笑个不停。
“胖爷这手艺，绝了吧？”王月半叉着腰，得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这叫‘岁岁平安墩’，保咱们来年顺顺当当。”
吴邪举着相机，对着雪墩子拍了几张，又转身拍下正在厨房忙碌的张起灵——他系着围裙，正在处理一条大鲤鱼，刀刃划过鱼腹，动作利落，蒸汽从锅里冒出来，模糊了他的侧脸。
“老张做鱼是真有一手，”吴邪笑着说，“去年那道红烧鱼，我现在想起来还流口水。”
“何止是鱼，”苏瑶端着盘刚炸好的丸子从厨房出来，香气瞬间散开，“起灵做的炸丸子也超好吃，外酥里嫩的。”
王月半立刻凑过来，伸手就要抓：“让胖爷尝尝！”被苏瑶笑着拍开手。
“洗手去！刚堆完雪人，满手都是雪渣子。”
夜幕降临时，年夜饭的菜已经摆了满满一桌。红烧鲤鱼卧在盘子里，鱼身上撒着翠绿的葱花；炖得酥烂的排骨冒着热气，酱汁裹着肉香直往鼻子里钻；还有炸得金黄的丸子、清炒的时蔬，以及王月半带来的酱肘子，油光锃亮，看着就有食欲。
“来来来，举杯！”王月半举起酒杯，里面盛着张起灵自酿的米酒，“祝咱们新的一年，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想吃啥有啥，想玩啥玩啥！”
“干杯！”
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米酒的甜香混着饭菜的香气，在暖融融的屋里弥漫。窗外，远处的村庄亮起了灯火，偶尔有烟花在夜空绽放，转瞬即逝，却把光亮映在每个人的笑脸上。
“说真的，”吴邪放下酒杯，夹了块排骨，“今年能在这儿过年，比在城里有意思多了。城里过年就剩下逛庙会、看春晚，哪有这儿热闹。”
“那是，”王月半啃着肘子，含糊不清地说，“明年还来！胖爷我带副麻将，咱们边吃边玩。”
张起灵给苏瑶夹了块鱼腹上的肉，轻声说：“小心刺。”又转向吴邪和王月半，“明年院子里多种点蔬菜，夏天就能吃自己种的菜了。”
“好啊！”苏瑶眼睛一亮，“我想种点番茄和黄瓜，肯定比买的新鲜。”
“再种点辣椒，”王月半接话，“胖爷我给你们露一手剁椒鱼头，保管比老张做的还香。”
“那得试试才知道。”张起灵淡淡回应，嘴角却带着笑意。
电视里传来春晚的开场音乐，热闹的歌舞声填满了屋子的角落。苏瑶起身去拿饺子——是下午大家一起包的，有白菜猪肉馅，还有她特意做的素馅，捏得有圆有扁，形态各异，都是大家的“杰作”。
“煮饺子咯！”
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来，每个人碗里都盛了满满一碗，王月半咬开一个，里面的硬币硌了牙，他“哎哟”一声，把硬币吐出来，兴奋地喊：“中了！胖爷我来年准发财！”
众人都笑起来，苏瑶咬了口饺子，清甜的素馅在嘴里化开，心里暖融融的。她看了眼身边的张起灵，他正安静地吃着饺子，灯光落在他脸上，轮廓柔和；又看了看对面笑闹的吴邪和王月半，突然觉得，这就是最好的年景了。
没有惊心动魄的冒险，没有藏在暗处的危机，只有满桌的饭菜，温暖的灯火，和身边这群吵吵闹闹却真心相待的人。
零点的钟声敲响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密集的鞭炮声，烟花在夜空炸开，五颜六色的光映亮了窗户。王月半拉着吴邪跑到院子里，仰头看着烟花欢呼，张起灵牵着苏瑶的手，站在门口，看着漫天璀璨的烟火，又低头看向她，眼里的光比烟花还亮。
“新年快乐。”他说。
“新年快乐。”苏瑶回握住他的手，心里像揣了颗糖，甜丝丝的。
雪地上，那个“岁岁平安墩”还立在那里，红绒帽在烟火的光线下闪着亮。苏瑶知道，新的一年，日子还会像这样，带着烟火气，带着身边人的温度，慢慢往前过。那些曾经的波折，都成了铺垫，让此刻的团圆显得格外珍贵。
屋里的灯亮了一整夜，饭菜的香气，米酒的甜香，还有大家的笑声，混在一起，酿成了属于他们的，最踏实的年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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