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心底看不起这个温昭——自己好歹是大月王族的贵女,自幼精通骑射礼乐,如今竟被拉来陪一个什么都不会、只会依附男人的女人玩投壶!尤其看着尊贵的王妃也要陪着笑脸哄她开心,更是觉得屈辱不堪。
温昭闻言不怒反笑,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我还会打人,你要试试吗?”
乌兰珠被她这架势吓得后退一步,强自镇定道:“这里可是大月行宫!你敢在此动手?”
温昭步步逼近,眼神冷冽:“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她扬起手就要挥下——
“夫人。”一道低沉的嗓音忽然从假山旁传来,打断了她的动作。
谢危不知何时已立在那里,墨色锦衣在暮色中更显肃穆,唯有腰间一抹绯红玉带勾勒出劲瘦腰身。玄色暗纹大氅被晚风掠起边角,他负手而立,显然是将方才的对话听去了大半,眉眼间带着几分不悦。
乌兰珠一见谢危,顿时眼睛一亮,连忙整理衣饰,柔声道:“谢大人万安。小女正与夫人闲聊呢,不想夫人似乎误会了什么……”她说着故意露出委屈神色,眼波流转间尽显娇媚。
谢危却看都未看她一眼,只低头问温昭:“有没有伤到哪里?”
温昭摇了摇头,发间的珠钗轻轻晃动。她仍是气呼呼地指着乌兰珠:“我没事!可她竟敢说我只会靠男人!”
乌兰珠简直难以置信......方才还气势凌人的温昭,此刻竟一副委屈模样,果然只会找夫君告状罢了!真是除了那张明艳动人的脸能迷惑人,再没什么真本事。这般矫揉造作,也不知谢大人究竟看上她什么?
谢危这才抬眼看向乌兰珠,目光冷淡:“乌小姐似乎很关心本官与夫人的私事?”
他唇角微扬,眼底却不见半分笑意,“还是说……乌氏一族近来太过清闲,连旁人闺阁之事都要代为操心了?”
乌兰珠被他看得心头一颤,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连忙解释:“小女不敢,只是与夫人说笑……”
“本官与夫人不喜与外人说笑,若再让本官听见半句妄议......乌小姐应当明白,谢某的耐心向来有限。”
谢危语气平淡,威严却十足,“乌小姐若无其他事,就请回席吧。”
乌兰珠被他当众下了逐客令,顿时面红耳赤,只得悻悻行礼告退。转身时狠狠瞪了温昭一眼,心里又妒又恨:凭什么一个乡野村妇能得谢危这般维护?
背对着的谢危并未看见她眼中闪过的讥诮。
温昭见她临走还敢这般嚣张,气得挽起袖子就要冲上去。
谢危手腕一转便将她轻轻带进怀里,骨节分明的手指顺势扣住她的腰肢。温昭正要挣扎,却被他指尖在腰侧轻轻一按,顿时身子发软,整个人愣在他怀中。
“打她做什么?平白脏了手。若要出气,明日让乌氏盐引减三成便是。届时够她哭三天。你且看着。”
温昭一时忘了生气,只觉得被他碰过的腰侧隐隐发烫。这人好端端劝架就劝架,突然碰她腰做什么?她下意识抬头,却见谢危正垂眸看着自己,以为她还在为乌兰珠的事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