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赵启明是起了杀心，幽州局势本就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他虽久在京城，却从未放松对地方的警惕。幸而京中有吕显坐镇，替他稳住朝堂，他才得以放手彻查此地积弊。
“赵大人，”谢危声音骤冷，“这杯酒，本官可消受不起。”
赵启明面色大变，猛地起身：“来人！”
门外瞬间涌入数名持刀护卫。
谢危却安然端坐，唇角微扬：“赵通判是要对钦差动手？”
剑书悄然现身，长剑已出鞘三分。
赵启明咬牙：“大人既然不识抬举，就别怪下官无礼了！”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射入数支弩箭，精准地钉在护卫脚前。
一道清亮女声自窗外响起：“幽州通判赵启明，勾结盐枭，私贩军械，证据确凿！还不束手就擒？”
赵启明骇然变色：“什么人？！”
只见窗外跃入一名黑衣女子，面覆轻纱，手持长鞭。
她看也不看赵启明，径直向谢危行礼：“属下奉旨暗中查案，来迟一步，望大人恕罪。”
数日前谢危便命沈钰暗中先行至幽州，详查军备库一案。”
谢危挑眉，终是颔首：“来得正好。”
赵启明早已面如死灰。
黑衣女子一挥手，窗外跃入数名禁军，顷刻间将众人制服。
谢危缓步踱至赵启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赵大人，是你自己说，还是本官帮你说？”
赵启明咬牙：“下官不知大人何意。”
谢危轻笑一声，自袖中取出一本账册，随手掷于地上：“幽州军备库三年间陆续‘损耗’弓弩三千、甲胄五千、箭矢十万余。这些军械，最终都流入了盐枭之手，可是事实？”
赵启明面色骤变，仍强自镇定：“账目之事下官并不经手，怕是有人刻意栽赃……”
“哦？”谢危语气平淡，“那你可认得此人？”
沈钰押着一人上前，扯下头套，露出一张惊慌失措的脸。
赵启明失声：“张主簿？！”
谢危眸光冷冽：“张主簿已招认，所有账目皆经你手批示，每一笔出库都盖有你的私印。你还有何话可说？”
赵启明冷汗涔涔，仍嘴硬：“下官……下官也是被迫……”
“被迫？”谢危轻笑，“你妻弟在城南新置的宅邸，值三千两；你外室在城北的别院，值两千五百两；你儿子在京城赌坊一夜输掉八百两，次日便还清……这些银子，莫非都是大风刮来的？”
赵启明浑身颤抖，面如土色。
谢危俯身，声音压得极低：“你可知私贩军械是何等罪过？诛九族都是轻的。但若你肯招出幕后之人，本官或可……留你全族一个体面。”
赵启明猛地抬头，眼中尽是恐惧与挣扎。
谢危直起身，淡淡道：“给你三息考虑。”
“一。”
赵启明双唇哆嗦。
“二。”
他瘫软在地，嘶声道：“我招！是……是京中有人指使……”
谢危唇角微扬：“早该如此。”
待一切处置妥当，沈钰才上前低声道：“军备库的账册已到手，盐枭的窝点也已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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