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昭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气得一脚踢在旁边的石凳上，结果疼得自己倒抽一口冷气。
“谢居安你这个混蛋！”她低声骂了一句，心里又委屈又窝火。
廊柱后，偷看了全程的小黎和追影悄悄缩回脑袋。
小黎气得跺脚，压低声音：“大人也太不讲道理了！夫人忙前忙后，又是准备酒菜又是熬汤，他不领情就算了，还说那么难听的话！”
追影抱着剑，眉头微皱，但还是下意识维护自家主子：“大人只是不喜喧闹。而且……夫人与燕世子的确太过亲近了些，难免惹人闲话。”
“闲话？哪来的闲话？”小黎不服气地瞪他，“就你们规矩多！夫人性子爽朗，对朋友好怎么了？难道要像块木头一样才合你们心意？你们这些跟在大人身边的，心思都跟他一样弯弯绕绕！”
追影被她说得一噎，闷声道：“我这是就事论事。倒是你，一味偏袒夫人，她方才踢石凳那一下，也不够稳重。”
“你！”小黎气结，伸手拧了他胳膊一下，“夫人那是真性情！总比某些人心里不高兴却憋着不说，只会阴阳怪气强！”
追影吃痛，却也没躲，只无奈地看着她：“主子们的事，我们少掺和。”
“我偏要掺和！”小黎哼了一声，“我这就去给夫人送些点心，再说些宽心话。某些人啊，就守着他们那冷冰冰的大人去吧！”
看着小黎气呼呼离开的背影，追影摇了摇头，心里却也有些不是滋味。他望向书房的方向，烛火已经亮起，映出谢危孤寂的身影。大人他……明明在意，为何偏要说出那样伤人的话？这府里的低气压，怕是真的要持续好一阵子了。
书房内，谢危坐在案后，面前摊开着公文，朱笔却久久未落。与温昭争执的画面在脑中反复闪现，她气恼的神情、讥诮的话语，像一根根细刺，扎得他心绪不宁。
喉间一阵痒意毫无预兆地涌上，他猛地侧过头，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声接一声，撕心裂肺，直咳得眼尾泛红，不得不弯下腰，用手死死抵住胸口，才勉强稳住身形。方才在膳厅强压下的不适，此刻变本加厉地反噬回来。
他正咳得眼前发黑，书房门被轻轻推开，剑书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显然是刚办完差事回府。
“主子，”剑书行礼，抬眼见到谢危这副模样，神色一紧，“您的咳疾又犯了？属下去请大夫……”
谢危勉强压下咳喘，摆了摆手，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无妨。事情办得如何？”
剑书见状，只得先回禀正事：“按主子的吩咐，都处置妥当了。”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属下回来时，在城南那条通往码头的小巷口，似乎……看见了夫人。”
谢危执笔的手一顿，抬起眼。
剑书继续道：“夫人肩上好像扛着个不小的包袱，行色匆匆的。属下离得远，没看太清”
他知晓温昭常以“水榭夫人”的名号在外行走，只当是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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