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掀开,带进帐外凛冽的秋风和更浓重的血腥气。
丁程鑫大步走了进来,玄色骑射服上沾着零星深色污渍,不知是兽血还是尘土。他目光如炬,第一时间便锁定了帐内那道妃色身影。
姜月正背对着他,似乎在整理妆台上那些刚刚送来的赏赐——一匣子圆润的东珠,流光溢彩,每一颗都价值连城。她听到动静,受惊般转过身,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苍白,眼睫上沾着些许湿意,像是偷偷哭过,却又在看到他时,努力挤出一个柔顺又怯生生的笑。
姜月“陛下……您回来了。”
她声音微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目光掠过他衣袍上的污渍,立刻露出担忧的神色
姜月“您没受伤吧?”
丁程鑫没答话,一步步走近,目光沉沉地扫过妆台上的东珠,又落回她脸上,精准地捕捉到她眼底那抹强压下的惊慌和努力维持的镇定。
他伸出手,不是碰她,而是用指尖拈起一颗硕大的东珠,冰凉的珠子在他带着薄茧的指间滚动。
丁程鑫“喜欢么?”
他问,语气平淡。
姜月像是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到,微微缩了下肩膀,小声答
姜月“陛下赏赐,臣妾自然喜欢……”
丁程鑫“是吗?”
丁程鑫指尖一松,那颗价值千金的东珠“啪”地一声落回匣子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姜月随着那声响轻轻一颤。 他俯身,双臂撑在妆台两侧,将她困在自己与妆台之间,气息混合着秋林的清冷和血腥的躁动,完全将她笼罩。
丁程鑫“那爱妃告诉朕”
他逼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目光锐利如刀,像是要剥开她所有伪装
丁程鑫“是喜欢这死物,还是……”
他刻意停顿,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般的危险
丁程鑫“更喜欢朕猎给你的……活物?”
比如,那只承诺过的白狐。或者,更多。
姜月被他困在这方寸之地,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的占有和探究几乎让她窒息。她眼睫剧烈颤抖,像是承受不住这般逼视,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袖。
姜月“臣妾……臣妾……”
她声音发颤,破碎得不成句子,眼里水光愈盛,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丁程鑫极具耐心地看着她,像是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
终于,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勇气,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依赖
姜月“……喜欢……陛下给的……”
她微微仰起头,露出那段残留着青紫指印的脆弱脖颈,像一个引颈就戮的祭品,却又在微微发抖
姜月“陛下给的……什么都喜欢……”
系统【暴君情绪值波动:满足感+10,占有欲+5。当前情绪值:115/100。警告:情绪值仍处高危区间。】
系统的提示冰冷地响起。
丁程鑫盯着她那截微微颤动的脖颈,看着上面属于自己的印记,眼底的暴戾和探究渐渐被一种深沉的、粘稠的黑暗所取代。
他低下头,温热的唇猝不及防地印上那处青紫!
不是亲吻,更像是一种烙铁般的标记,带着细微的啃噬和吮吸的力道。
姜月猛地绷紧身体,发出一声极轻的、压抑的呜咽,手指死死抠住妆台边缘,指节泛白。
痛。还有更深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屈辱感。
但他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甚至低笑了一声,胸腔震动透过紧密相贴的身体传来。
良久,他才抬起头,指腹摩挲着那处新添的红痕,语气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掌控感
丁程鑫“记住这感觉。”
他退开一步,仿佛方才那狎昵残忍的举动只是随手为之。
丁程鑫“收拾一下,今晚随朕赴宴。”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走到帐中主位坐下,自有内侍上前为他更衣净手。
姜月腿软得几乎站不住,背对着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喉咙口的恶心和翻涌的情绪。
她看着镜中自己脖颈上那处新鲜的、暧昧不堪的红痕,眼底飞速掠过一丝冰冷的厌憎,随即又被更深的柔弱无助覆盖。
她默默整理好微乱的衣襟,试图用领口遮掩,却徒劳无功。
晚宴设在猎宫主殿,灯火通明,喧嚣鼎沸。臣工将领们卸下了白日的肃杀,推杯换盏,气氛热烈。获赏的柳云舟和卫珩也在席间,只是位置隔得远,柳云舟始终低垂着头,不敢往御座方向看,卫珩则一如既往地沉默饮酒。
丁程鑫携姜月入席时,引来无数或明或暗的注视。尤其是当她脖颈上那处遮掩不住的红痕暴露在灯火下时,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穿透。
姜月始终微垂着眼,小口吃着丁程鑫亲手布到她碟中的菜肴,一副温顺羞怯、全然依赖的模样,偶尔抬眼看向身侧的男人时,眼神里满是濡慕与怯懦的欢喜。
系统【暴君情绪值:118/100。宿主行为符合‘宠妃’设定,情绪值维持稳定。】
丁程鑫似乎很受用她这副全然依附的姿态,心情颇佳,甚至难得地与下首的武将饮了几杯。
酒过三巡,气氛愈加热络。
一名边将起身敬酒,大赞陛下日间神射,又感叹北狄近来虽偃旗息鼓,但其部族骁勇,犹存隐患。
丁程鑫握着酒杯,闻言眸光微侧,落在身旁正小口啜饮甜汤的姜月身上,唇角勾起一抹慵懒的弧度。
丁程鑫“北狄?跳梁小丑罢了。”
他语气轻蔑,目光却未从姜月脸上移开,像是随口闲谈,又像是刻意说给她听
丁程鑫“其部族虽众,却如一盘散沙。只需寻其首脑,重金贿之,或许以重利,令其自相残杀……不出三年,其势必分崩离析。”
他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眼神幽深,带着一种玩弄人心于股掌之间的冷漠和残酷。
姜月握着汤匙的手几不可查地一顿。
姜月【系统,查询:北狄各部首脑弱点及可利诱方向。消耗能量。】
她在心中默念。
系统【能量不足,无法查询。请宿主尽快补充能量。】
系统冷冰冰地回应。
能量……又是因为能量!
一股无名的焦躁和恨意悄然窜起。这该死的系统,这该死的世界!每一次她试图抓住一点主动权,都会被这无形的枷锁狠狠拽回!
她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翻涌的情绪,再抬眼时,依旧是那副懵懂柔顺的模样,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轻声细语,仿佛只是无意间感慨
姜月“陛下英明……只是,重金重利,若喂大了胃口,反噬起来,岂不更凶险?就像……就像驯兽一样,饿着它们,让它们为了争抢一点肉糜自己撕咬,是不是……更省心些?”
她声音不大,混在宴席的喧嚣里,几乎听不真切。说完,她像是意识到自己多嘴了,立刻惶恐地低下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袖
姜月“臣妾失言……臣妾胡说的……陛下恕罪……”
丁程鑫摩挲酒杯的动作倏然停住。
他缓缓转眸,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她低垂的发顶,带着一种全新的、锐利无比的审视。
帐中喧嚣似乎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凝滞而安静了片刻。
饿着它们?让它们自己撕咬?
这道理看似简单,却远比简单的重金收买更毒辣,更……釜底抽薪。这绝不是一个深宫妇人该有的见识!
她是在哪里听过类似的话?还是……?
姜月感受到那几乎要将她洞穿的目光,身体微微发抖,头垂得更低,露出那段白皙脆弱的脖颈和上面鲜明的红痕,声音带上了哭腔
姜月“陛下……臣妾真的知错了……”
许久。
丁程鑫忽然低笑出声。
那笑声打破了凝固的气氛,却让周遭所有人心里更是一紧。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她眼圈泛红,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楚楚可怜至极。
丁程鑫“爱妃何错之有?”
他指腹擦过她眼角,动作甚至称得上温柔,目光却深邃得令人心惊
丁程鑫“朕只是觉得……爱妃这话,有趣得很。”
他凑近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丁程鑫“像只偷偷藏起了利爪的小狐狸。”
姜月心脏猛地一缩。
系统【暴君情绪值波动:探究+20,兴趣+15。当前情绪值:135/100!警告:情绪值再度急剧升高!危险!】
他看出来了!他一定看出什么了! 就在她浑身冰凉,以为下一刻就要被拆穿碾碎时—— 丁程鑫却放开了她,转而举起酒杯,对着方才那员边将,语气恢复如常
丁程鑫“爱妃一句戏言,倒让朕想起一故人之策。此事容后再议。”
他轻描淡写地将方才那危险的对话揭过。
宴席继续,丝竹再起。
仿佛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但姜月却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变得更加专注,更加饶有兴味,如同最耐心的猎人,终于发现了猎物身上不同寻常的闪光点。
他不再仅仅满足于掌控她的身体,更开始试图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还藏着什么。
宴席终了。
回到营帐,丁程鑫挥退所有宫人。
帐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灯火跳跃,将他的影子投在帐壁上,高大,压抑。
他站在她面前,目光沉沉地看了她许久,久到姜月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柔顺。
终于,他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丁程鑫“今日受了惊吓,又饮了酒,早些歇息。”
说完,他竟然没有多做纠缠,只是抬手,用力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蹂躏的亲昵,然后转身,走向帐外。
丁程鑫“朕去巡视营防。”
帐帘落下,隔绝了他高大的身影。
姜月独自站在帐中,缓缓抬手,抚平被他揉乱的发丝,指尖冰凉。
刚才那一刻,她几乎以为……
不。
他只是换了种方式。
一种更慢,更折磨人,也更危险的方式。
她走到妆台前,看着镜中那张苍白又带着诡异红晕的脸,看着脖颈上交织的青紫与吮痕。
能量不足。
权限有限。
暴君的兴趣和怀疑与日俱增。
每一步,都走在刀刃之上。
她缓缓握紧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必须尽快……找到补充能量的方法。
或者,找到……同归于尽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