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级的霍格沃茨总裹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冷雾。你站在厨房门口的暖光里，看着烤盘里的银杉叶姜饼慢慢鼓起边缘，空气里飘着肉桂和黄油的甜香，却压不住走廊尽头传来的窃窃私语——像细小的冰碴，顺着门缝钻进来，刺得人心里发紧。
“咔嗒”一声，厨房门被轻轻推开，雪松味混着外面的寒气飘进来。你回头，看见德拉科站在门口，黑色长袍的领口系得比平时更紧，铂金色的头发上沾着点未化的雪，银灰色的眼睛里藏着一丝疲惫，却在看见你的瞬间，悄悄软了下来。
“等很久了？”他走过来，习惯性地帮你把烤箱旁的隔热手套理好，指尖碰到你的手背时，你才发现他的手比平时更凉，指节处还有一道浅浅的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
“刚烤好最后一盘。”你把一块还热着的姜饼递给他，故意没提那道红痕，“今天怎么这么晚？魔药课留堂了？”
他咬了口姜饼，甜香在嘴里散开，却没像平时那样露出笑意。“嗯，斯内普教授让我多练几遍狼毒药剂。”他的声音有点轻，目光落在烤盘里的姜饼上，“我妈又寄信来，说……让我放假早点回家。”
你捏着烤盘的手顿了顿。你知道马尔福夫妇不喜欢你——去年圣诞你跟着德拉科去他家庄园送姜饼，纳西莎夫人只用眼角扫了你的赫奇帕奇徽章，就说“赫奇帕奇的甜腻气会弄脏地毯”；卢修斯先生更是直接，把德拉科叫进书房，关了整整两个小时，出来时德拉科的嘴角还带着没压下去的冷硬。但这些都没像现在这样，让你觉得胸口发闷——因为你知道，这次的“回家”，或许和食死徒的传言有关。
最近城堡里的流言越来越多。有人说看见德拉科深夜去禁林见神秘人，有人说他的魔杖换了新的，是用来执行黑魔法的，还有斯莱特林的学生在食堂里故意提高声音：“马尔福家本来就是食死徒的拥护者，他迟早要加入的。”每次听到这些，你都想冲上去反驳，却被德拉科拉住——他总是摇摇头，说“别理他们，没用的”，可你能看见他握紧的拳头，指节泛白。
“回家也好，”你把姜饼装进纸包，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轻松，“庄园里的银杉树应该长得很高了，你不是说过，冬天的雪落在上面很好看吗？”
德拉科没说话，只是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亮晶晶的蓝色玻璃珠——和他以前放在温室里的那些一样，只是这颗的表面，刻着小小的獾纹。“昨天在对角巷的古董店看到的，”他把玻璃珠放在你手心，指尖轻轻摩挲着你的掌心，“老板说这是能带来好运的，我想……或许你需要。”
你握紧玻璃珠，冰凉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却让你觉得安心。你抬头看他，发现他正盯着你的脖子——那里还戴着他送的银松叶吊坠，只是吊坠的链子有点松了，是上次他帮你修时，故意留的长度，说“这样就算穿高领毛衣，也能感觉到它在”。
“我们去温室看看吧。”你突然说。
德拉科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他接过你手里的姜饼纸包，另一只手自然地牵住你的手，指尖紧紧扣着你的指缝——这是你们在一起后养成的习惯，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外界的流言和压力，都挡在两人之外。
走廊里比平时安静，偶尔遇到几个学生，看见你们牵着手，都下意识地避开目光，窃窃私语的声音压得更低，却还是能飘进耳朵里。
“你看，她还敢跟马尔福走那么近，不怕被卷进去吗？”
“听说马尔福最近和斯内普走得很近，肯定是在准备什么黑魔法……”
“赫奇帕奇就是傻，被人家骗了还不知道。”
你握着德拉科的手紧了紧，他察觉到你的僵硬，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那些议论的学生。他没像平时那样嘲讽，只是眼神冷了下来，声音不大，却带着足够的压迫感：“管好你们的嘴，不然下次，就不是只让你们闭嘴这么简单了。”
那些学生瞬间噤声，赶紧低头走开。德拉科转回来，看见你有点发白的脸，语气立刻软了下来：“别听他们的，都是没根据的谣言。”
“我知道。”你踮起脚，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我只是担心你。”
他的耳朵红了红，伸手把你揽进怀里，下巴抵在你的发顶，声音有点沙哑：“我没事，真的。只是……最近有些事，我还不能告诉你，等我处理好，一定都告诉你。”
你没追问。你知道德拉科有他的难处，有他的骄傲，也有他不得不面对的压力。你只是抱紧他，把脸埋在他的长袍里，闻着熟悉的雪松味，小声说：“不管是什么事，我都跟你一起面对。”
温室里的暖光依旧，那盆银杉苗已经长得比你还高了，翠绿的针叶在灯光下泛着光泽，土壤里埋满了五颜六色的玻璃珠，像一片藏在土里的星空。德拉科把姜饼纸包放在桌子上，牵着你走到银杉苗旁，伸手拂过最顶端的针叶——那是去年冬天你们一起种下的，现在已经长得挺拔又坚韧。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里说话吗？”他突然说，“你给我银质瓶子装曼德拉草汁液，我还嘴硬说不用。”
你笑了，“当然记得，你后来还偷偷给我送巧克力，说‘家里剩下的’，结果我看见你家厨师给你寄了一大箱，根本吃不完。”
德拉科也笑了，银灰色的眼睛里终于有了暖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小的银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下银杉苗上的一根侧枝，递给你：“把它做成书签吧，就像你第一次给我看的那本《神奇植物培育指南》里的一样。”
你接过侧枝，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相视一笑。温室里的加湿器还在嗡嗡作响，薄荷的清香飘过来，混着姜饼的甜香和雪松味，把所有的流言和冷雾，都挡在了外面。
“等放假，我们一起去看庄园里的银杉树吧。”你说。
“好。”德拉科点点头，握紧你的手，“我会跟我爸妈说清楚，他们总会明白的。”
你知道这不容易，知道马尔福夫妇的偏见，知道食死徒的传言不会轻易消失，知道未来还有很多困难在等着你们。但你看着身边的德拉科，看着他眼里的坚定，看着温室里挺拔的银杉苗，突然觉得，只要你们还在一起，只要还能像这样牵着手，一起看银杉长大，一起吃姜饼，一起收集玻璃珠，就没有什么困难是过不去的。
夕阳透过温室的玻璃，洒在两人紧握的手上，洒在银杉苗的针叶上，洒在那些五颜六色的玻璃珠上，暖得像一捧融化的蜂蜜。你靠在德拉科的肩膀上，手里握着那根银杉侧枝，心里清楚，不管外界有多少流言和阴影，只要你们的掌心还握着彼此的温度，就能一直走下去，走到银杉苗长成大树，走到流言散去，走到所有的寒冷，都被这份温暖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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