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地上，后背靠着墙，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但这次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我真的做到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苏晴的短信："录到了吗？"
我擦干眼泪，按下回复键："嗯。我们有证据了。"
手指悬在屏幕上，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在茶水间看到的一幕。那天李婷在垃圾桶旁翻找文件，被我撞个正着。她当时慌乱地把纸揉成团塞进口袋，眼神闪躲。现在想来，她早就在收集陆总的罪证。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楼下黑漆漆的，只有街角便利店还亮着灯。风吹得窗帘飘起来，我忽然注意到对面楼顶有个闪烁的红点。那是监控探头吗？还是……陆总的人？
我赶紧关上窗帘，转身看向桌上的电脑。U盘还插在接口上，我重新打开那个"特殊培养计划"的文件夹。最新一条记录显示：候选者三号已启动最终评估。
我冷笑一声。你们把我当棋子，可我偏偏要跳出这个棋盘。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匿名短信："你以为这就是全部？"
我盯着这句话，手指收紧。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第二天一早，我换上深色衣服，戴上帽子。我要再去一趟公司，这次不只是档案室。我要找到陆总真正的把柄。
公司比往常安静。前台和保安都不在，我趁机溜进电梯。十七楼到了，走廊空荡荡的。我快步走向总裁办公室，门虚掩着。
推开门，里面没人。我径直走到陆总的办公桌前，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个黑色文件夹，封皮上写着"机密"。
翻开第一页，我的呼吸停滞了。那是一份合同，甲方是军方某部门，乙方是陆总名下的空壳公司。金额栏赫然写着九位数。
继续往下翻，发现里面记录着多个项目的详细资料，包括人员名单、资金流向，甚至还有……刘毅的名字。
原来如此。他们一直在做这些事。
"你在找什么？"
我猛地回头，是刘毅。他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杯咖啡。
"你怎么在这儿？"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我在等你。"他走进来，把咖啡放在桌上，"你知道陆总为什么选中你吗？"
我没说话。
"因为他知道你不会妥协。"刘毅看着我，"他喜欢这种人，因为最后被打倒时会更精彩。"
我攥紧手中的文件："所以你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他苦笑："我们都一样。只是有些人选择了配合，有些人……像李婷那样死得不明不白。"
我心头一震："你说什么？"
"李婷不是辞职的。"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她发现了太多东西，陆总……让她'消失'了。"
我浑身发冷。那些邮件、那些文件，原来是用生命换来的真相。
"那你呢？"我盯着他，"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欠你一个解释。"他伸手想碰我，又收回去了，"当年我也像你这样，以为能改变什么。后来才知道，反抗本身就是他剧本里的一部分。"
我后退到窗边，心跳快得不行。外面阳光刺眼，照得我睁不开眼。
"你走吧。"我说，"我不想听这些。"
"小满，"他往前一步，"如果你真想查清楚，今晚十点，档案室见。"
说完他就走了，留下我和这一屋子的秘密。
傍晚六点，我站在公司楼下，手里攥着从陆总办公室偷来的文件。天快黑了，风吹得我脖子发凉。
电梯升到十七楼，我深吸一口气，走向档案室。
门没锁。推开门，里面黑漆漆的。我摸索着打开灯，日光灯管嗡嗡响了几声，终于亮了。
柜子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我直奔最里面的区域。那里有一个红色文件柜，上面贴着"绝密"标签。
我蹲下身，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全是人事档案，每个人的备注都写着"特别处理"。翻到最后一个名字，我愣住了。
那是我的档案。
备注栏里写着："阶段评估完成，进入最终考验"。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以为你会来。"
是陆总的声音。
我猛地站起来，转身看见他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就像第一次面试时那样温和。
"你总是让我惊喜。"他说，"比刘毅聪明，比李婷执着。"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我强装镇定，"这些档案，这些项目……"
"都是为了国家。"他走近几步，"你以为我在害这些人？不，我们在选拔真正的人才。"
"选拔？"我冷笑，"你们是在操控！"
"难道不是每个员工都在为自己的未来奋斗吗？"他反问，"我只是给他们一个机会。"
"机会？"我声音发抖，"李婷呢？她得到了什么机会？"
陆总的表情变了变："她选择了错误的道路。"
"你杀了她！"我吼出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她不该把文件交给外人。"
我握紧口袋里的录音笔。就是现在。
"你觉得我会像刘毅那样妥协？"我盯着他，"你以为我会成为你的接班人？"
"你已经赢了。"他说，"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我后退几步，摸到桌上的台灯。下一秒，我把它砸向最近的玻璃柜。
"哗啦"一声，玻璃碎了。我趁机冲向门口，却被他抓住手腕。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他低声问。
我按下口袋里的按钮："是的。"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会回来的。"
松开我的手，他转身离开。我站在原地，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回到出租屋已经是深夜。我把所有文件整理好，放进背包。明天，我要把这些交给警方。
手机震动起来，是匿名短信："你赢了这一局，但游戏还没结束。"
我盯着屏幕，轻声说："那就来吧。"
我站在档案室门口，手心里全是汗。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发抖。
手机又震动起来。还是那个匿名号码："别相信刘毅。"
我盯着这条短信，突然听见身后传轻微的响动。转身一看，是走廊尽头的防火门在晃动。风吹的？还是有人？
我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出公司大楼。外面的空气让我稍微清醒了些。抬头望向十七楼，陆总的办公室已经熄了灯。
第二天早上，我把文件复印了几份，分别藏在不同的地方。做完这些，才想起刘毅昨晚说的话。
"李婷不是辞职的。"
我坐在出租屋的床上，看着手里的档案。李婷的资料上确实写着"离职"，但备注栏里有一行小字："处理完毕"。
"处理"是什么意思？
手机响了，是苏晴："你猜我发现了什么？陆总名下的公司，去年注销了一家。但注销前，账户上有笔巨额转账。"
"转给谁了？"
"一个叫'清源'的基金会。"
这个名字听着耳熟。我翻出之前整理的资料，果然，在军方项目的合作名单里见过。
"小满，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苏晴的声音透着担忧，"要不要报警？"
我沉默了一会儿："再等等。"
傍晚时分，我约了刘毅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馆见面。他来得很准时，坐下后第一句话就是："你看了李婷的档案？"
"她到底怎么死的？"
刘毅搅动着咖啡："警方说是自杀。但从那以后，所有接触过她的人，都收到了警告。"
"包括你？"
"包括我。"他苦笑，"但我比别人多知道一点——她死前最后联系的人，是你母亲。"
我愣住了。母亲？怎么可能？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刘毅压低声音，"但她留下的东西，可能还在你家。"
我攥紧手中的杯子。母亲去世前，确实说过要我小心陆总。当时我以为她是胡言乱语。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因为我父亲，当年也是这么'消失'的。"刘毅看着我，"所以我知道你在经历什么。"
我回到家已经是深夜。站在门口，总觉得屋里有人。推开门，灯是关着的，但窗帘没拉上。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影子。那影子不是我的。
我猛地转身，身后站着一个人。
是陆总。
他还是那副温和的笑容："小满，我们需要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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