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出租屋门口，手心里全是汗。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发抖。
手机又震动起来。还是那个匿名号码：“别相信刘毅。”
我盯着这条短信，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转身一看，是走廊尽头的防火门在晃动。风吹的？还是有人？
我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出公司大楼。外面的空气让我稍微清醒了些。
抬头望向十七楼，陆总的办公室已经熄了灯。
第二天早上，我把文件复印了几份，分别藏在不同的地方。做完这些，才想起刘毅昨晚说的话。
“李婷不是辞职的。”
我坐在出租屋的床上，看着手里的档案。李婷的资料上确实写着“离职”，但备注栏里有一行小字：“处理完毕”。
“处理”是什么意思？
手机响了，是苏晴：“你猜我发现了什么？陆总名下的公司，去年注销了一家。但注销前，账户上有笔巨额转账。”
“转给谁了？”
“一个叫‘清源’的基金会。”
这个名字听着耳熟。我翻出之前整理的资料，果然，在军方项目的合作名单里见过。
“小满，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苏晴的声音透着担忧，“要不要报警？”
我沉默了一会儿：“再等等。”
傍晚时分，我约了刘毅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馆见面。他来得很准时，坐下后第一句话就是：“你看了李婷的档案？”
“她到底怎么死的？”
刘毅搅动着咖啡：“警方说是自杀。但从那以后，所有接触过她的人，都收到了警告。”
“包括你？”
“包括我。”他苦笑，“但我比别人多知道一点——她死前最后联系的人，是你母亲。”
我愣住了。
母亲？怎么可能？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刘毅压低声音，“但她留下的东西，可能还在你家。”
我攥紧手中的杯子。母亲去世前，确实说过要我小心陆总。当时我以为她是胡言乱语。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因为我父亲，当年也是这么‘消失’的。”刘毅看着我，“所以我知道你在经历什么。”
我回到家已经是深夜。站在门口，总觉得屋里有人。
推开门，灯是关着的，但窗帘没拉上。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影子。那影子不是我的。
我猛地转身，身后站着一个人。
是陆总。
他还是那副温和的笑容：“小满，我们需要谈谈。”
我靠在墙上，心跳快得不行。屋里很冷，空调好像坏了。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得窗帘一掀一掀的。“你怎么进来的？”我的声音有点哑。
陆总把手中的水杯放在桌上，动作很轻：“钥匙在你包里，我拿了一下。”
我下意识地看向背包，它还挂在门后。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问。
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黑漆漆的，只有远处街角的便利店还亮着灯。
“你知道吗？”他背对着我说，“你是我带过的最有意思的员工。”
我不说话。
“刘毅聪明，但他太容易妥协。李婷执着，但她太冲动。”他转过身，看着我，“而你，什么都看得懂，但又不肯认输。”
我喉咙有点干：“所以你要像对付他们一样对付我？”
他笑了：“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让你看清自己。”
“看清什么？”我盯着他，“我妈是不是真的病死的？”
他的笑容慢慢收起。
“她不是病死的。”他说。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根针扎进去。我后退一步，撞到了床沿。
“你杀了她？”我声音发抖。
“不。”他摇头，“她是因为知道了太多，被别人……‘处理’了。”
我几乎站不住：“谁？是谁？”
“这个答案对你来说，太危险了。”他走近几步，“你妈临走前，给我打过电话。她说，她想见你最后一面。”
我眼睛红了：“那你为什么拦着？”
“因为她要告诉你的，不是真相。”陆总停在我面前，语气依旧平静，“而是谎言。”
我咬紧牙：“你才是谎言。”
他叹口气，伸手想碰我，但手伸到一半又收回去了。我能感觉到他手上的温度，还有那股子想碰又克制住的劲儿。
“你妈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他说，“她曾经也是我们的一员。”
我愣住了。
“你以为她对你不好，是因为重男轻女？”他继续说，“不，是因为她怕你太聪明，怕你有一天会发现她做的事。”
“她做了什么？”
“她参与了第一个‘特殊培养计划’。”陆总看着我，“那年，她是我们选中的人。”
我脑子一片混乱。记忆里，母亲总是对我冷冷的，对妹妹却格外温柔。她从来不给我买新衣服，却给林悦悦买最好的奶粉。我以为那是偏心，原来……那是控制？
“她后来背叛了我们。”陆总说，“把不该交出去的东西给了别人。所以，她必须消失。”
“你说的这些东西……”我声音颤抖，“都是为了让我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他看着我，“但你可以回家看看。”
“看什么？”
“你妈藏起来的东西。”他说，“她一直放在衣柜最底层的夹层里。”
我愣住了。小时候，母亲的衣柜从来不让任何人碰。每次我想找衣服穿，她都会立刻阻止。
“那里有什么？”我问。
“你自己去看。”他转身走向门口，“记住，有些真相，知道得越少越好。”
他拉开门，夜风一下子涌进来。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问。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竟有一丝怜悯：“因为你和她一样，都是不甘心的人。”
门关上了。
我站在原地，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过了很久，我才缓过神。我走到衣柜前，打开最底层的抽屉，用力一扯，里面果然有个夹层。
一张泛黄的照片掉了出来。
照片上，母亲穿着正装，站在一群人中间。她的身边，赫然是年轻时的陆总。
背面写着一行字：
“给小满，当你看到这张照片时，我已经不在了。希望你能比我活得更自由。”
我眼眶发热。
窗外风还在吹。
我收拾行李，拿起背包，打开门。
外面夜色深沉。
我回头看了眼屋子，轻声说：“这一次，我要自己掌控真相。”
\[未完待续\] | \[本章完\]我站在衣柜前，手指捏着那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母亲穿着深色正装，站得笔直，脸上是我不曾见过的神情——不是那个总把妹妹抱在怀里的女人，也不是那个从不给我买新衣服的人。
她的身边，陆总年轻许多，但眼神已经和现在一样，藏着我看不透的东西。
我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直到手心出汗，纸边微微发皱。衣柜里还有一层夹层，我伸手摸进去，指尖碰到一个硬物。
是一本笔记本。
封皮已经发黄，边角磨损，像是被藏了很久。我翻开第一页，母亲的字迹清清楚楚地映入眼帘：
“小满，如果你看到这本笔记，说明我已经不在了。”
我喉咙一紧，继续往下读。
“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母亲。我做过很多错事，参与过不该参与的事。我知道太多，也试图告诉别人真相。但我失败了。他们不会让我活着说出来。”
“但你可以。”
“我把你安排进公司，是想让你远离这一切。可你太聪明了，比我想象中更接近真相。现在，我只能希望你活得比我更自由。”
眼泪砸在纸上，晕开了一行字。
我深吸一口气，翻到下一页。
上面写着一串地址：**南城老宅，地下室第三层。**
那是母亲的老家，我们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后来父亲去世后，她就搬走了，再没回去过。
我合上笔记本，抬头看了看窗外。
天还没亮，街道安静得可怕。我抓起背包，把笔记本塞进去，又拿了身份证和银行卡。
我必须去一趟南城。
锁门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屋子。
风从窗缝吹进来，窗帘轻轻晃动。月光已经不再明亮，像是被什么遮住了。
我走出出租屋，脚步很轻，心跳却像鼓点一样急促。
街上几乎没人，只有便利店还亮着灯。我走进去买了瓶水和一包饼干，结账的时候，收银员打了个哈欠：“这么早就出门啊？”
我没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走出便利店，我拦了辆出租车。
“去南城。”我说。
司机嗯了一声，车子缓缓驶入晨雾中。
我靠在后座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脑子里全是母亲的话，还有陆总的那句：“你母亲留下的东西，还藏在你家。”
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他是想让我找到什么，还是想让我陷入更深？
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地下室，看看母亲到底留下了什么。
车子驶出市区，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我握紧背包带，低声对自己说：“这一次，我要自己掌控真相。”
出租车在村口停下，我付了钱，背着包往老宅走去。
老宅已经荒废多年，院子里杂草丛生，门锁早已锈死。我绕到后院，找到了那个我小时候偷偷躲过雨的小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
我走进去，灰尘扑面而来。屋子里很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味道。
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一步步走向楼梯。
地下室在楼下。
我摸索着走下台阶，脚步声在空荡的房子里格外清晰。
到了地下室门口，我停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我屏住呼吸，用手电照了一圈。
房间里堆满了旧箱子和杂物，墙角还有一个老旧的保险柜。
我走到保险柜前，蹲下身，试着转动密码盘。
母亲没写密码。
我闭上眼，回忆小时候的记忆。
她最喜欢的数字是……七。
七岁那年，我第一次问她为什么总是对林悦悦更好。
她说：“因为你太聪明，我怕你有一天会看穿我。”
我睁开眼，输入**7-1-3**。
咔哒一声。
保险柜打开了。
里面放着一个文件袋，封口严实。我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份合同，签署人赫然是陆总，还有军方的一个项目编号。
旁边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一行字：
“如果他们发现你看了这些，他们会杀了你。”
我握紧文件，心跳剧烈。
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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